纪青雪的一句话瞬间将司马镜悬打入谷底。
什么叫她现在跟个死人差不多?她明明还有呼吸,她明明就还有心跳!
司马镜悬强忍住胸口翻腾的情绪问:“那她还有的救吗?”
纪青雪一针下去,孟子期的血都是暗色的。
她反问道:“初九怎么说?”
没有人比初九更加了解人蛊的事情,母蛊在孟子期的体内,她应该可以找到办法解决。
纪青雪刚问出口,就瞧见司马镜悬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初九说事到如今,她也无力回天了。”
“这样啊。”纪青雪喃喃道。
司马镜悬急忙问她:“怎么,青雪连你也救不了她吗?”
青雪的医术那么好,如果连她都没有办法的话,那孟子期不就真的已经没救了吗?s3();
纪青雪抿紧了唇瓣,司马镜悬的心此刻就像被高高的悬在空中,令他有些害怕。
害怕。这是司马镜悬最厌恶的一种情绪。
强者根本就不会惧怕什么,只有渺小如蝼蚁的人才会整日担惊受怕,他一直拒绝自己和那些平凡的人一样。
可真到出了事情,司马镜悬与那些他瞧不上的人比起来,不外如是。
只不过他现在不明白,他这种情绪的出现到底是因为担心这个人,还是担心她体内辛苦养成的母蛊。
纪青雪开始在孟子期身上施针,嘴里还不停的说:“我没有把握,只能尽力一试,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在人蛊的事情上没有人比初九更了解,如果她都无力回天的话,那么纪青雪也能做的也不多。
纪青雪头也不抬:“你先出去等着吧,你在这里会影响我的。”
司马镜悬忙不迭地点头:“好,那我出去了。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话,我就在门外,你叫我一声就是了。”
临出去前,司马镜悬还深深的望了床上的人一眼。
司马镜悬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双手扶着栏杆,心情也变得乱糟糟的。
原本他是应该开心的,经过了那么久的时间,纪青雪终于又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了。
可是现在他的喜悦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
“你还不承认你关心她吗?”初九随意的靠在柱子上,懒懒地说道。
司马镜悬面无表情:“我不过是在担心她体内的母蛊而已。”
初九笑:“呵呵。可是你也说过她跟了你很久,对你忠心不二,是你非常重要的人啊。”
司马镜悬回头,十分不耐烦的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初九未发一言,只是脸色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司马镜悬猛地睁大眼睛:“你竟然敢对我用摄魂术?”
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看来自己最近是太放纵她了,以至于她现在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司马镜悬掌心聚起内力,似乎是想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
可是初九却依然毫无惧色,她淡淡地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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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司马镜悬面部肌肉微微抖动着,他冷着声音:“不需要。”不过是一些不清醒时的呓语,没必要知道。
“是吗?”初九点头,“那行,你来吧。”
说完,初九就立刻站直了身体,一副准备好挨打的样子。
司马镜悬五指并拢,不消片刻,凌厉地掌风便向初九袭去。
初九十分淡定,司马镜悬的手堪堪停在她的面前,只余半寸的距离,这一掌就会打到她身上去了。
初九笑意盈盈:“怎么不打了?”
司马镜悬抿了抿唇,脸上还有隐隐的怒气。
初九伸手将面前的手掌拨到了一边,气定神闲的说:“当时我的确对你用摄魂术了。不过我也没干别的,就是问了你一个问题而已。”
司马镜悬僵着脸:“什么问题?”
看这反应还是想知道的嘛。
初九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严肃,她一字一句道:“我问你,孟子期和孟子玉两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很多人都会把她们两个搞错。可是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把她们两个弄混淆过呢?”s3();
司马镜悬的心忍不住狂跳了几下,她问为什么?
这有什么好问的。
孟子期和孟子玉从来都不像,他慧眼如炬,又怎么会认错。
“司马镜悬现在你人是清醒的,你能说出这是为什么吗?”
司马镜悬拂袖,冷冷地说:“她待在我身边多年,我又岂会认错?”
初九追问道:“就只是这样吗?”
司马镜悬眯着眼,鹰眸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初九耸了耸肩膀,十分随意地说:“没什么,只是希望你能把眼睛擦亮一点,再看清楚一点。”
话说到这里,司马镜悬再不明白出酒的用意,只怕就是个傻子了。
“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提醒我什么,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青雪。至于孟子期”司马镜悬忽然停顿一下,“不过是跟随在我身边多年的忠心耿的手下而已。”
司马镜悬笑得有些邪魅:“撇开这些不谈,她顶多就是替我暖床的其中之一罢了。”
这话说的实在太过刻薄。
孟子期不求身份姓名待在他的身边多年,到头来只是换回他这么一句无情的话。
司马镜悬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用这话来反驳初九,还是用来时刻提醒自己。
他爱的人是纪青雪,不是孟子期。
孟子期不过是他闲暇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罢了。
喜欢她?——她配么。
初九见他这样,也只能连连摇头:“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司马镜悬对于一个玩物来说,你刚刚表现的会不会太着急了一点?”
一听到她生病了,就火急火燎的抱着她来纪青雪这里求医。这是对玩物的态度么?
司马镜悬动了动了嘴唇,解释说:“这证明不了什么,我顶多只是关心属下而已。”
别的不说,孟子期对他一向十分忠心,况且母蛊还在她体内呢,自己关心也是很正常的。
初九微笑:“随你怎么说吧,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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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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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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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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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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