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低头看他,非但没有挪开,脚下反而更加用力了。
“哼,就踩你,让你刚才那么嚣张!”
郑岐脸色泛白,不服气地说:“刚才那是我的大意了,有本事你让我起来,咱们俩再接着打!”
白行呸了一声:“你当我傻啊,明明就已经把你制服了,干嘛还要给你一个机会!”
真当他是脑子缺根弦儿么?
白行用脚尖抬了抬他的下巴,语气恶狠:“你还是老实给我躺着吧,惹恼了我,我直接废了你!”
南宫炎收回视线,冷眼看着司马镜悬:“把解药交出来!”
司马镜悬的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气势却未减分毫。
他勾起一抹邪笑:“解药?已经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不过你可以让她来找我,或许我心情一高兴就能想起来了。”
南宫炎眯了眯眼睛,目光森然:“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也许是挨的打还不够!s3();
南宫炎双手微微用力,挣脱了司马镜悬的束缚,又一把抽出了玄铁扇,平静地望着他:“司马镜悬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那我就干脆杀了你,这样也能一劳永逸。”
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阿雪,不会再有人追着他和阿雪不放,他们一家三口也能过上太平的日子。
司马镜悬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他笑道:“想杀我,那就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司马镜悬受伤了,可南宫炎胸口也是一阵气血翻涌,两个人彼此彼此,谁也没有比谁好到哪里去,都只是在硬撑着而已。
南宫炎凝聚杀意,内力全都集中在玄铁扇上,正要打算给司马镜悬致命一击的时候,初九忽然从门外一阵旋风似的卷了进来。
初九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司马镜悬的面前,南宫炎低声怒吼道:“滚开!”
初九定定地看着他:“你不能杀他!”
身后的司马镜悬也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初九居然会跑出来救他。
惊讶只维持了片刻,司马镜悬便垮了脸:“你这是干什么?他想杀我只怕还没有那个本事,我不需要你以身护主!”
初九回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人蛊傀儡的母蛊皆是由司马镜悬的精血养成,现在母蛊体本就处于躁动不安的时候,司马镜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些人蛊傀儡肯定会失控,到时候局面就会更加难以收拾了。m.χIùmЬ.CǒM
司马镜悬的确是该死,但绝不能是现在。
初九看着南宫炎,认真道:“南宫大哥算我求你,看在昔日的面上,这次就放过他吧。”
司马镜悬见不得初九这么低声下气求南宫炎,他危险地开口:“初九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就算一直怀疑她不是真心帮自己,可她好歹现在名义上是阎罗殿的人,身为殿主他见不得自己的手下和自己的敌人求饶。
初九没有理会司马镜悬,只是固执地对南宫炎说:“他现在不能死。”
南宫炎话里含着冰碴子:“我的规矩,玄铁扇见血方回。”
初九咬了咬嘴
唇,径直上前握住了玄铁扇狠狠一划,掌心赫然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
南宫炎看着她的手,终究移开了视线:“司马镜悬你还不肯把解药给我吗?”
初九留在司马镜悬身边是为了什么,南宫炎很清楚,所以初九救他一定有重要的理由。
今天有初九保他,南宫炎定然是不能让死手了,但是解药他一定要带回去。
初九见司马镜悬不为所动,火气顿时就上来了,气的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司马镜悬你要鱼死破别拖着其他人,你以为你受伤了就只有你一个人受伤吗?孟子期现在的痛比你身上这些痛一百倍不止。她为了你成了废人,你难道还要她因你而死吗?”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到了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几个人的视线都齐聚在了初九的身上。
初九当真是气红了眼,司马镜悬也被她一巴掌给打懵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司马镜悬火气冲天:“你敢打我?”
这个初九简直是要反了天了!
别以为她刚才冲出来救自己,就可以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自己就算受了伤,要杀她也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s3();
初九眼睛瞪得老圆了,完全没有任何惧怕:“打你怎么了?这一巴掌是替孟子期打的!她都那样了,你还置她性命于不顾,难道不该打吗?”
司马镜悬原本怒火中烧,再第二次听到孟子期这个名字的时候,火气竟然奇迹般地消了一些。
初九的倔脾气现在也上来了,径直走到了白行的身边,然后一把将白行给推开了。
白行微微发愣:“姑,姑娘?!”
自己这就被推开了?姑娘你谁啊?
初九蹲在地上在郑岐身上胡乱摸着,郑岐急忙说道:“初九你干什么?”
初亏在他身上摸出了一个药瓶,扔给了南宫炎:“拿回去救人吧。”
南宫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握着瓷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白行紧追其后:“诶,南宫大哥等等我啊!”
司马镜悬即可上前追去:“不许走!”
初九摇动银铃,在她召唤之下房里很快就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蛊虫。
司马镜悬见这满屋子的毒物,沉声道:“初九你到底是哪头的?”
一下子挺身出来救他,一下子又帮南宫炎逃脱,司马镜悬都糊涂了,她到底要帮谁?
初九个冷静地说:“我在帮谁自己心里没数吗?如果你真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又都不在阎罗殿里,那些人蛊傀儡万一有异动怎么办?你要孟子期去替你收拾残局吗?”
司马镜悬也是被初九气的不轻:“孟子期孟子期,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她!”
就不能提点儿别的么?
他司马镜悬一生的确做过很多坏事,弑父杀兄,活人制蛊哪一件搬出来都是为世人所不耻的事情。
他也认了,反正在别人眼中自己就是个无恶不作的人,再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恶人什么时候也有了愧疚之心?
好比,他对孟子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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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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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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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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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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