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炎和纪青雪愣是在山上待了一上午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纪青雪跟老和尚道了别:“大师,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咱们有缘再见吧。”
老和尚脸上带笑:“老衲还是跟两位施主就此别过的好,再见到老衲未必就是一桩好事。”
南宫炎和纪青雪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个老和尚说话好奇怪啊。
纪青雪疑惑道:“大师这话是何意?”
老和尚一脸高深莫测:“不可说,不可说。”
说完,老和尚就离开了。
纪青雪用手肘撞了撞南宫炎的肩膀,问:“喂,你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南宫炎“嗯”了一声,纪青雪眼睛一亮:“你知道?那他是什么意思啊?”
南宫炎一本正经:“佛曰:不可说。”s3();
纪青雪白了他一眼,什么嘛,明明就是得了道行的千年狐狸精,装什么得道高僧啊。
下山的时候,南宫炎想起来问她:“阿雪在佛前许了什么愿啊?”
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下一地零星的暖意,纪青雪歪着头冲他笑:“不告诉你。”
接着,她又道:“凡事都告诉了你,那佛前许的愿便算不得数了。”
南宫炎忽然不走了,纪青雪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
南宫炎未曾开口,只是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纪青雪脸上扬着微笑,就站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
良久,南宫炎终于动了动嘴唇,唤她:“阿雪。”
“嗯,我在呢。”
娇俏的声音如同银铃脆响在耳畔蔓延开来,南宫炎郑重其事的说:“你放心,佛祖不愿意替你周全的事情,自有我来替你完成。”
话音刚落地,纪青雪先是怔然,随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她知道,这话已是面前这个男人给予自己的最大的温柔。
只在那一瞬间,纪青雪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胸腔传来微微的震动,一股暖意争先恐后的涌进了她的四肢百骸中。
半晌,她终是吐出了一个灼人的字:“好。”
只要你在,那些事情能不能圆满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我在,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一一拿来送给你,你想要去的地方,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带你去。
纪青雪朝他伸手:“阿炎,我们该回去了。”
南宫炎没有迟疑,将手掌覆了上去,又反握着她的柔荑:“好,我们回去吧。”
茂密的林间适时地遮盖住了两人离去的身影,只是偶尔会传来他们模模糊糊的对话声。
“阿炎你的手怎么老是这样冷?”
“唔,许天生的吧。可是凉着你了?”
“那倒没有。”
男子沉稳地声音含了几丝笑意:“那就好,手凉没关系,阿雪多帮我暖暖就是了。”
身后不远处,老和尚一直站在山前,也不知是在看风景,还是在看人。
“师父他们已经走了。”道。
老和尚目不转睛,声若洪钟:“你怎知我是在看人呢?”
小沙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处处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模样看着甚是讨人喜欢:“弟子是猜的,那两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的乡野粗人,身份定然不同凡响。”
老和尚终于回过头看他:“慧言,不管身份高低贵贱,只要到了这里来,那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都是苦海里佛要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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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小沙弥似懂非懂的点头,老和尚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表情讳莫如深。
刚回到营帐里,容声和南宫齐他们都积极地凑了上来。
“五弟按照你说的,我已经让人把消息放出去了。**阵已经摆好了,就看单于庆上不上当了。”
南宫炎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放心,单于庆这个人耳根子软,若不是有耶律将才在身边,只怕早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纪青雪一听就知道他们又要干什么事情了,顿时兴趣就来了:“你们又在背后谋划了些什么?”
容声笑的腹黑狡诈:“嘿嘿,小师父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明天让你看一场好戏!”
第二日,有好些官兵出现在了清曲城的大街上,他们手里拿着画像,见人就问,仿佛是在找什么人。
酒楼里,有好事者说:“怎么今日这街上处处是官差啊,也不知是什么事情了?”
邻桌忽然有人接过了话头:“嗨,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咱们燕军军营里出现逃兵了,我估摸着那些官爷就是在找逃兵吧。”
那人很是意外:“逃兵?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是啊。其实也不能怪他们,听说之前与卫军一战我们这边已经是元气大伤了,如今匈奴又即将兵临城下,敌我力量太过悬殊,任谁也不想去送死啊。”s3();
“不会吧,我瞧着军营那边风平浪静的,收拾那区区一个匈奴应该不成问题,你听谁说的这事儿?可不可靠啊!”
那人干脆放下手里的筷子,左顾右盼之后,才刻意压低了声音:“当然可靠了,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有一兄弟就在军营里。他还说了,最近军营都人心惶惶的,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心思打仗啊。诶,这话你可别拿出去跟别人说啊,听说要是走漏了消息,那可是要”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旁边的人赶紧点头,只是表情看起来十分担忧:“还以为只要有他们在,我们就必定能安然无恙呢!”
他们自说自话,坐在角落的几个人对视一眼之后,就又都低下头继续吃饭去了。
没过多久,官差闯了进来,手里还拿着画像对酒楼里的人进行逐一盘查。
酒楼掌柜的立刻迎了上来:“官爷,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捉拿几个在逃的钦犯而已。”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问:“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情,也值得这样大张旗鼓的找人?”
官差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太多了,会做噩梦的。”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你这酒楼人来人往,最近都仔细留意着,要是见到这画像上的人出现,立刻禀报官府!”
掌柜的连忙点头:“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仔细留意着!”
待官差们走了,刚才那说话的两人又摸摸索索地讨论起来了。
“现在看来,你说的十有**都是真的了。那我得回家收拾收拾包袱赶紧离开这里了,我家可是九代单传,我要是死了,那我们家的根儿可就断了。”
旁边之人随声附和:“你说的对,我也得回家收拾收拾,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m.xiumb.com
这时候角落里有人高声喊道:“小二,结账!”
结完账,那些人就走了。
确认他们离开之后,原本对话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木愣子看不出来你演的不错啊!”容声揶揄道,看他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演戏演的跟真的似的,他差点就信了。
木青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真是过奖了,你也不遑多让,九代单传!”
容声猝不及防被噎了一下,刚才我就是多余说这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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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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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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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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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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