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醉酒的后果就是,纪青雪一上午都没能下得了床。
云儿还觉得很奇怪:“阿姐怎么越来越能睡了?”
深知事情真相的容声一脸坏笑:“云儿等你嫁了木愣子后,你也会如此的。”
被他出言逗趣,云儿自觉十分羞赧,握起拳头就往他身上砸:“胡说什么呢你!”
容声“哎哟”了一声,惨呼道:“说动手就动手,这世上就没有温柔似水的女子了吗?云儿你这么凶,小心木愣子不要你!”
云儿哼笑:“借他几个胆子,你看他敢不敢!”
容声已经预见到了木青以后的日子了,不禁想为他默哀。
“不跟你说了,我得上街去一趟。”
云儿问道:“你上街去做什么?”
“九阙的药浴所需的药材已经用完了,溪府的下人又不懂药,怕到时候被人诓骗了还不知道呢,所以只好麻烦我了。”s3();
云儿微笑:“那你早去早回。”说的干脆利落,竟是一点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容声此刻只想送她一个白眼,小师父也是,就知道压榨自己。
算了,想着她至今都还下不来床的悲惨境地,他就大发慈悲的原谅她这回好了。
容声正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忽然就被人撞了一下肩膀。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声道歉。
容声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上面,说了句“没事”就走了。
不过刚走出几步,容声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一摸腰间,果然钱袋不见了。
他立刻撸了袖子,气势汹汹地打算找人算账去。
大胆毛贼,竟敢趁他走神的功夫来偷钱袋,真是不能忍!
他这才刚回头,借着风力,他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儿。
容声瞬间僵在原地,而那人正慢慢朝他走来。
“喏,给你。”
她手里递过来的赫然是他的钱袋。
少女娇俏的笑了一声:“这次我只是拿回钱袋而已,可并没有想要他的命。”
容声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半晌,容声淡淡地问:“你来这里想做什么?是他派你来的?你们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初九不紧不慢地说:“不是他派我来的。”
“呵,是吗?”容声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钱袋,声音骤然降了好几个温度,“可我不信。”
说完容声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再没有回头看初九一眼。
初九蹲下身子捡起了他的钱包,又小心拭去了上面的灰尘,脸上的笑容也一寸一寸的收紧。
容声两手空空的回了溪府,云儿左右打量了一下,问他:“你买的药呢?”
容声坐到了椅子上,沉默不语。
见他这样,云儿和木青不由得面面相觑,不就是上街去买个药而已,怎么还把魂儿给弄丢了。
恰逢纪青雪刚从房里逃了出来,身上还酸痛无比,纪青雪忍不住在心里把那个罪魁祸首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遍,不过想想他的祖宗十八代如今也是她的了,纪青雪深感无奈,只好转而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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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云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了纪青雪的袖子,纪青雪问道:“云儿你怎么了?”
云儿朝容声的方向努了努嘴,着:“不知道他怎么了,只不过是出去一趟,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我跟木青问什么他都像没听见一样。”
纪青雪蹙起了眉头,不应该啊?昨天都陪他喝成那样了,不说一醉解千愁,怎么着心情也该好些了啊,怎么还越来越郁闷了。
“容声你这是上街被人打劫了吗?”思来想去,纪青雪也只能想出这个理由了。
少倾,容声终于抬头,他似哭似笑地说:“她来了。”
根本就不用她们过多猜测,能让容声这样失魂落魄的人,除了初九还有谁?
纪青雪和云儿脸色齐齐一变,就连脸上万年只有一个表情的木青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担忧的神色。
情之一字,本就是天下间最伤人的利器,何况容声还被伤的那样重,伤的没有任何余地。
用纪青雪的话来说,简直就是被伤的少男心碎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纪青雪顿觉愤然,好不容易将他给扳回来了一点儿,这下又前功尽弃了。Χiυmъ.cοΜ
“她跟你说了什么?”纪青雪一字一句都仔细斟酌着,生怕刺激了他。s3();
容声神情冷漠,想要装的风轻云淡,可是眼里的痛苦却没有办法掩饰。
“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后,她怎么还能如此坦然的出现在我面前?”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像从前那般,和他说话,还对他那样若无其事的笑着。
容声第一次控制不住地想大声问她,从前的一切都算什么,她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而自己在她眼里又算什么呢?
南宫炎随后赶来,刚进门他就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的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容声说见到初九了。”真是一段孽缘。
南宫炎目光清冷,淡然地说:“嗯,前些天我派人送了一封信给她。”
话音落地,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他,容声十分愕然:“为,为什么?”
南宫炎没有隐瞒,坦诚道:“因为七心莲的事情。”
七心莲既然在五毒门中,那有什么事情比问五毒门的门主来的更快更直接呢?
容声似乎不明白南宫炎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嗤笑道:“你觉得她会帮我们吗?”
初九现在可是司马镜悬那边的人,帮着司马镜悬对付他们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转过头来帮他们?
南宫炎一脸淡定:“如果她不答应,只能说明我们开出的条件还不足以让她心动而已。”
这世上就没有无欲无求的人,只要有弱点,一切皆有可能。
容声已经被刺激得久久不能回神,他仓惶起身离开,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纪青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你干的好事儿。”
南宫炎冷冷清清地开口:“我只是在信上问她,七心莲是否在五毒门,如果在她要什么条件才肯交出来。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亲自找来这里。”
毕竟她跟容声有过牵扯,也不好做的太过,南宫炎只好先礼后兵了。
纪青雪默然,她觉得初九会来这里并不是因为什么七心莲,而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一个来见容声的理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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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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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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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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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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