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雪给九阙开了一张药方,让他每日都得按照这个方子用药浴清洗身体。
纪青雪在九阙的眼里很不靠谱,果然他第一次用药浴的时候,就被那味儿熏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九阙爱干净,所以特别讨厌身上有这样的味道。
可架不住溪杏月的暴脾气,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不听纪青雪的话,溪杏月只怕就会直接扒光他的衣服,然后徒手将他按进浴桶里。
想想那个画面,九阙就忍不住泛起凉意。
小半个时辰后,他从浴桶里站起身,“哗哗啦啦”带起一身的水。
他一脚跨出浴桶,正待他要穿衣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人影在窗外闪过。
“是谁?”
门被人从外边用力的撞开,黑衣人握着匕首直直地刺向他,九阙抓起一件衣袍罩了自己身上,边躲边说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溪府!”
那黑衣人很有职业道德,杀人的时候绝不多说一句废话。s3();
可越打下去,九阙就越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琇書蛧
九阙反手扼住了他的手腕,一把夺过了他的匕首,然后一个用力——
“啊!”
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原来九阙用他的匕首,在他肩膀上狠狠划了一刀,动作十分干脆利落。
黑衣人捂住受伤的肩膀,朝屋外冲了出去,九阙没有追,只是嘴角泛着冷笑:“下次再敢偷袭我,就不只是一条伤疤怎么简单了。”
其他房里的人早就听到了九阙这边的动静,尤其是溪杏月迅速地冲到了他的房里。
“九阙,你没事儿吧?”溪杏月散着一头青丝,衣衫也有些凌乱,显然是太着急了,直接飞奔过来的。
“哪里来的血,你受伤了吗?”
这样的溪杏月让九阙看的喉头发紧,他低哑地开口:“别担心,这些血不是我的。”
见他无恙,溪杏月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没事。”
可谁知九阙却猛然向前跨了一步,身体紧贴着溪杏月,他凑在耳边:“不,我有事的。”
他现在里面都是空着的,浑身上下就罩了一件外袍而已,身上尚未擦干的水迹将外袍已经打湿了大半。
他的身体是冷的,但他的心却烫得跟火山爆发似的。
月黑风高,正适合做点儿什么坏事儿。
可怜的溪杏月还没能转过弯儿来,用十分纯良无辜地眼神看他:“怎么了?”
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他再不做点儿什么都不能称之为男人。
九阙正朝她诱人的红唇一点一点地凑过去,视线却和门口的一帮人撞了个正着。
一帮人九阙现在气得想挠墙。
南宫炎抓着纪青雪朝自己当中走去:“别看了,回去吧。”
纪青雪手脚并用地挣扎:“你怎么老是坏我好事!”
南宫炎突然顿住,灼热的鼻息喷在了她的脸上:“阿雪若是喜欢,那我们就回房去,我亲自给你现场表演一下。”
纪青雪觉得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有些欲哭无泪,这场表演她能拒绝参与不?
南宫炎笑得跟个狡诈的老狐狸似的,而纪青雪只想为自己默哀。
她这个小身板儿经不住太猛烈的疼爱啊。
求放过!
剩下的人也识趣的散去,木青默默地捂
住了云儿的双眼:“别看,会长针眼的。”
九阙忍不住在心里咒骂道,长你妹的针眼!明明是你们来坏我好事,现在你脸上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九阙才低头去看双颊早已泛红的溪杏月。
“那个,杏月我刚才”
溪杏月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刚才是想做什么事情了。
她现在根本不敢看他:“既然你没事就睡吧,我也回房了。”
溪杏月逃也似的离开了,九阙一脸痛心疾首,今晚他大概是睡不着了。
第二日清晨,不用九阙说什么,大家就已经感受到了他深深的怨念。
云儿朝木青的方向缩了缩,她忍不住说道:“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木青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沉默半晌后,他忽然说了三个字:“我也是。”
云儿侧首看他,没听明白:“什么?”s3();
木青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木头脸,又将刚才的三个字说了一遍:“我也是”欲求不满。
云儿反应过来,脸色爆红,下意识地想离他远点,谁知道木青早就有所防备,悄悄伸手扣住了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云儿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木青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昨晚闹了刺客,你得待在我身边,这样我才好保护你。”
云儿无语,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如果不是你手还放在我的腰,我还真就信了。
司马珏姗姗来迟,他今日换一身深色的衣袍,九阙揶揄道:“哟,今天是改走深沉风了?”
司马珏没拿正眼瞧他,九阙无视他的冷脸,上前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巴掌。
九阙打的,正是昨日他划伤刺客的那个地方。
“我又没有得罪你,干嘛老是给我摆脸子看啊?”
司马珏脸色白了几分,见九阙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他知道九阙一定是发现了,所以刚才那一巴掌是故意的。
“你说的是哪里话,你可是溪家主身边的红人,我可不敢跟你摆脸色。”
司马珏将“红人”两个字咬得极重,嘲讽意味十分明显。
而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他,其余的都知道九阙是溪杏月的未婚夫。
九阙转过身去冲南宫炎递了一个眼神:你确定,要杏月帮这么愚蠢的人?
南宫炎扶额,司马珏斗不过司马镜悬那是有理由的。
有些人是蠢,而还有一些人是长江后蠢推前蠢,一代更比一代强。
很明显,司马珏就属于后者。
溪杏月能坐稳家主的位置,自然是有过人的手段,怎么在他司马珏的眼里就成了养男宠,**熏心的人了?
九阙又用力地拍了他一巴账:“嗨,都是兄弟,什么红人不红人的。”
司马珏能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已经在某个人的铁掌下又裂开了,但他又不好发作,要不然昨天的事情不就暴露了,所以只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九阙没有打算揭破司马珏就是昨夜刺客这件事情,那两巴掌只当给了他一个教训,便不再计较了。
因为九阙很怕再跟他纠缠下去,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溪杏月走进大堂,刚刚落座,就听到司马珏盛气凌人的说道:“溪家主前两天我们提的借兵之事儿,你考虑得如何了?”
溪杏月面带微笑:“不好意思,这事儿我根本没有考虑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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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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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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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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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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