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怀竹向南宫炎行了礼:“微臣拜见睿王。”
南宫炎睨了他一眼:“游将军,你此刻该庆幸你还好好儿的站在这里。”
这话说得淡而无味,却又似敛藏着无数的锋芒,令游怀竹十分胆战心惊。
早已听闻睿王脾气古怪,一向喜怒无常。
此番他见到自己与纪青雪相拥而立的场景,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若是责难他一人也就算了,可游怀竹怕就怕他会与纪青雪秋后算账,毕竟现在纪青雪是他的王妃。
于是游怀竹上前解释道:“王爷,微臣刚刚从边关回来,见到自幼相伴长大的王妃,所以一时有些情难自己,王爷若要怪罪,就怪罪微臣一人便是。”
南宫炎说话语气毫无起伏,让人不辨喜怒:“是吗?那就请游将军控制好你的情难自己,否则终会害人害己。”
他揽住纪青雪的肩膀,径直越过了游怀竹。
他边走边嘀咕:“看不出来,爱妃这魅力很大啊,看来以后为夫得把你看紧些了。”s3();
纪青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想多了。”
游怀竹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添了几分淡淡的失落。
他心中自责,阿雪,是不是我来得太迟了,所以才错过了你。
等走远了些,纪青雪便挣脱了南宫炎的怀抱,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南宫炎长眉轻挑:“你这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纪青雪猛地回头,瞪着他:“你这男人脸皮比城墙还厚。”
南宫炎点头:“多谢爱妃夸奖。”
“我这是在夸你吗?”
“本王就是如此理解的。”
南宫炎二人一路拌嘴,终于回到了迎风阁,可是刚到就有宫女给纪青雪跪了下去。
“请王爷王妃赎罪,奴婢该死!”
纪青雪莫名其妙地问她:“发生了何事?”
那小宫女哭得满脸泪花:“回王妃娘娘的话,娘娘刚刚交给奴婢的琴被弄坏了,奴婢明明是放在桌上的,就出去了一小会儿,结果回来的时候那琴的弦就全断了。”
纪青雪与南宫炎对视一眼,心中了然。
除了那位纪大小姐,还有谁能干出这事儿!
她就是想看自己在宴会中出丑,她还那么喜欢把人踩在脚底下,享受那所谓高人一等的感觉。
“看来视你为眼中盯的人还不少啊。”
南宫炎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人,他倒十分想知道那女人此刻在想些什么。
纪青雪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勃然大怒,反而十分平静。
她看着南宫炎说:“那有什么,顶多来一个收拾一个,来两个擒一双就是。”
只是眼前,她要的琴已经被弄坏了,当务之急应该想想如何度过这个危机才是。
是她大意了,未曾想在皇宫里,纪青灵也敢用此下流招数。
“木青,将本王准备好的东西拿过来吧。”
话音刚落,便见木青抱着一把琴走了进来:“王爷,这是按照你吩咐准备的琴。”
纪青雪楞楞看着南宫炎:“你你早就知道?”
南宫炎但笑不语,这皇宫就像是一座金碧辉煌的牢。
在这牢笼里,他见过了太多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它们都在最阴暗的角落盘旋滋长,一点点蚕食着这笼里面的人,直到把他们逼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早就料到了,纪青雪此番绝没有如此顺利,所以预先就让木青下去准备了古琴。
“怎么样,爱妃,这琴你可满意?”南宫炎问道。
纪青雪手
下轻轻拨动琴弦,琴立刻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她赞道:“好琴!”
南宫炎站在她身后,若有所思道:“你仿佛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儿,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对于南宫炎的话,纪青雪置若罔闻。
她双手置于琴上急速弹着,那是南宫炎从未听过的曲子。
过了一会儿,纪青雪才停了手,她转身一脸无所谓地说:“秘密,每个人都有,难道你就没有事情瞒我吗?”
此刻,她的眼神太过犀利,仿佛进南宫炎的内心处。
南宫炎却十分坦然道:“有,只是你不该知道那些事。”
是不该,还是不能。
纪青雪抱着琴和琉璃杯出了门,走到门口时,她说:“你的事儿,我没有兴趣知道,所以我的事儿你也无须过问。你我只是合作关系,仅此而已。”
南宫炎一人留在原地许久,他说:“你没有兴趣,我对你却有。”
南宫炎的眼神,仿佛是狩猎者看到了猎物,又或是棋逢对手的兴奋。s3();
毕竟他过了很长一段了无无趣的日子。
纪青雪,在我没有玩腻儿你以前,一定要好好活着,千万不要死得太早了。
南宫炎突然问道:“木青,是他吗?”
木青点头:“王爷料得不错,这琴弦的确是太子授意让人弄断的。”
南宫炎冷哼一声,他这个大哥存了什么心思他都明白。
即使他离了这皇宫,他依然不放心自己。
木青脸上有些犹豫,思及片刻,还是将话说出了口:“王妃,好像误会了什么。”
“那女人估计认为弄断琴弦的是纪青灵吧。”
看刚才的情形,就知纪青灵与她势同水火,由此可见影玄暗中调查的结果,也有几分可信。
“我们不用告诉王妃吗?”
“不必。”
木青十分奇怪:“为何?”Χiυmъ.cοΜ
南宫炎薄唇轻启:“这出戏,我喜欢。”
迎风阁大厅,众人已经等候已久,不是等纪青雪弹奏出什么绝世名曲,而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在场众人里有许多身份显赫的世家千金,她们多与纪青灵交好,所以这纪青灵的事儿,她们多少也知道一些。
不过是一个空有相府嫡女的名头,实则蠢钝至极,被人欺负了也不知还手的蠢丫头罢了,所以她们并未将她放在眼里。
她纪青雪若能得了这百花宴的头筹,那才是见了鬼。
纪青雪缓缓步入大厅,皇上见她姗姗来迟,便问:“青雪,怎么去了如此之久?”
“莫不是弟妹第一次在这样的宴会上表演,所以有些怯场了?”
说话的是太子南宫澜,他脸上带着笑意,只是这笑容纪青雪怎么看,都觉得恶心。
尤其是在听到他与纪青灵说的那番话以后,南宫澜这个人在她眼里,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回皇上,青雪路上有事儿耽搁了。”
纪青雪的无视让南宫澜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心里怒气大盛,这个女人居然敢无视他!
纪青雪让人在大厅中放好了琴,然后她就将自己从御膳房要来的琉璃杯,小心翼翼地放在琴上,不停地调整着被子的位置和角度。
众人见她这样,纷纷交头接耳,皆不知这纪青雪到底要做什么。
皇上按捺不住,替众人问了纪青雪:“青雪啊,你这是要做什么?”
纪青雪神秘一笑:“皇上,可否先容青雪卖个关子,稍后您便知道了。”
皇后接过了话茬,有些迫不及待地说:“快开始吧,本宫倒有些期待你的表演了。”
纪青灵在心中冷笑:故弄玄虚,纪青雪,我看你稍后如何收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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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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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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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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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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