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农家子的科举逆袭之路(女穿男))>第 23 章 府试(二)
  府试第二日,考得是杂文和诗词。

  所谓“杂文”,指的是除了诗、赋、赞、颂、箴、诔诸体以外的其他文体,而且杂文是进士科必考的项目之一。

  常见的有表、书、诰、诏、章等体裁,例如韩愈的《杂说》就属于杂文一类。

  这次杂文考试有点像文综,考卷上分别列举了五种公务场景:举用有过官吏,卑幼私擅用财,监临势要中盐,边境申索军需,织造违禁段匹。以上五种情形,要求考生按照要求分别写出公文判语。

  何文静到现在才真有种感觉,这次考试难度确实加大了,因为其中有几道题,还考了律法,虽然都不算艰深,案情也不算复杂,可是却要求考生要对律法量刑有一定的了解。

  例如,卑幼私擅用财,根据大夏律法规定:“凡同居卑幼,不由尊长,私擅用本家财物者,十两,笞二十。每十两加一等,罪止杖一百。若同居尊长,应分家财不均平者,罪亦如之。”

  大概意思是大家族聚居没分家时,如果擅用本家财物,则要按照金额受到鞭笞或者杖责,还有分家必须要均分,如果同居尊长没有均分家产,也会受到处罚。

  而何文静之所以会去看律法书,也是因为当时他想查一下分家的事。

  因为他穿过来时他家已经分家出来,何文静也没想要怎么样,只是想了解一下大夏关于这方面的规定,确定自己家以后不会再因为这些事再出什么麻烦。

  而他在看完这一段后也明白了,其实何铁蛋和老叶氏当时分得实在算不上公平合理,不过分家要是没有得到长者的同意也不能分,他爹如果想要顺利分家出来,吃些亏确实难免。

  不过律法中也有规定,只要分家已经满五年的,分家结果不再予以变更。

  然后何文静就顺便把律法书也看完了,却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现在考童生的考生多还停留在四书五经,勤奋些的,“十三经”也有读完的,不过如果考到了其他内容,这完全就是看运气了。

  显然他运气还不错。

  按捺下有些激动的心情,何文静开始打草稿。

  第一题显然有暗指前任府台大人的意思,除了这一题需要仔细斟酌之外,其余基本没有太大难度,何文静在把答案通读几遍之后,确定没有问题了,这才誊抄到试卷上。

  再就是一诗一赋了。

  因为后面题量不多,他写杂文也写得有些头昏脑涨,就拉了一下小铃,准备休息一下,先吃点东西。

  很快有人给他送来了食物,两个馒头一碗清水。

  何文静也没嫌弃东西简陋,考场上有汤汤水水才是不正常的,万一有油渍沾到手上或者卷子上,那说不定直接就会被黜落,所幸拿来的馒头还带着余温,水也不是冰冷的。

  他在这边吃着馒头,便有香味渐渐向两边飘散,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拉小铃叫人送吃食的考生多了起来。

  隔壁隐约还有嘀嘀咕咕的声音,好像是在抱怨他吃东西打乱了他的思路。

  何文静无奈了,他也不可能一整天不吃东西吧,况且考试又很耗费心神,他每到这个时候,肚子总是饿得很快。

  有巡考官路过,喝令保持安静,场上便又只余纸张翻动的声音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简单填饱了肚子后,何文静并没有马上开始写诗赋。人在吃过东西后血液会流向胃部,这是为了消化食物,如果马上就开始用脑,那么除了可能会消化不良之外,他做的诗赋可能也不会太好。

  所以何文静就干脆在考棚里站起身转了转。wWW.ΧìǔΜЬ.CǒΜ

  考棚狭小,不过方寸之地,但是也勉强容得下两个他并排站着,只是明天的第三场,估计是没办法躺平睡觉了。

  不过像他这样的还算好,之前进场,他见到那种长得胖的,估计到了明日只能堪堪坐着睡了。

  等休息好了,何文静开始审题,这次诗赋不算难。

  经过这一个月的突击学习,他作诗的水平虽然不算突飞猛进,不过也稍有提升,至少下笔时不再是抓耳挠腮的冥思苦想,有时写着写着也有福至心灵之感。

  粗粗把这一诗一赋写好,再经过润色之后,府试的第二场他便算是考完了。

  走出考场时还没到黄昏,何文静没有久留,还是早早回去休息了。

  明日算是他第一场要在考场过夜的考试,而且第三场主要考策问,既是大头又是难点,他必须回去养精蓄锐。

  第三场考试开考,何文静将试卷一一检查过,没有错漏后就开始磨墨。

  这场主要考策问,策问有点类似于现在公务员考试,一般是例举一个现实问题,再让人写一篇论述。

  府试的策问算是比较初级的,难度也是最低的,一般到了会试和殿试的策问基本都是问的国策方针,他们现在功力还不到,认识也不会这么深刻,主要涉及到的还是一些社会民生方面,从小处见大处。

  这次的策问就有三道。

  第一问是关于教化之道的。问:“教化赏罚,政之大端。固并行而不相悖,在交修而底于道。汉文以......”

  何文静将题目细细读完,确定没有理解错题意,就开始在心里打着腹稿。还是先用白话理清楚意思,再换成文言文作答。

  对:“赏罚所以禁弊也,不可使其弊也。夫太宽则上逸而下偷,太急则上劳而下怨。下偷则怠慢生......”

  好容易写完,何文静看了下自己的的草稿,刚才写得太顺,一时没刹住车,写得有些多。策问对答一般在三百字左右算是比较合适的字数,就又再次润色删减了些内容,让文章用词看起来更精炼些。

  因为做策问不像之前帖经和墨义那样照搬原文即可,要做得出彩需要深思熟虑,因此他也并不急于一时,每一问写好之后,确定无可更改了,再誊抄,然后再开始写下一问。

  等到晚上时,何文静做完了两道题,虽然看着写的字不多,总共才几百字,不过做策问,花在思考和措辞上用的时间占大头,明日再做另一题时间应该也是够的。

  何文静的打算按照平日的作息时间休息,不过等他吃过晚饭后,考场上却仍然响动着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的声音,还有许多学子在点着蜡烛作题。

  何文静也有一只蜡烛,不过他没点,他是准备明天一早再用的。

  晚上本来就安静,这种细微的声音也被无限放大。何文静干脆从被子里面扣了点棉花塞在耳朵里,然后合衣斜靠在墙上睡了。

  没想到才刚睡一会,他就被一声惊叫声吵醒。

  “啊!我的考卷!我的考卷!”一个考生惊慌的声音传来,何文静睁开还有些迷蒙的眼睛,就隐约见到那个声音传出的地方,周围带着些火光,想必是有考生的试卷不小心被火烧了。

  “考场禁止喧哗!”

  没过多久,考场里巡查的差役就过去将那人捂嘴拖了出去,场上还有些隐隐约约的嘀咕声,等差役回来,喝止噤声,考场才又重归寂静。

  何文静醒来后觉得有点冷,明明之前睡觉前还不觉得,也幸亏还早,要是到了深夜,自己不知不觉着凉了也说不定。

  考棚之间的隔断是砌的砖石墙壁,在四月的天气中还是有些冷的。何文静也不再把被子盖在身上了,干脆将其横过来披在背后,再拢到身前,顿时就觉得暖和了不少。

  果然是底下铺一层抵过身上盖两层,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何文静就醒了。从他开始读书起,每日都是在这个时辰起床背诵文章,人的记忆力在早上是最好的。

  现在他的生物钟已经养成,倒是并不觉得困倦,就是考棚狭小让他睡得不是很舒服。

  此时刚睡醒,身体还有些僵冷,何文静把蜡烛取出来,点燃后烤了烤火,等感觉身体都暖和起来后就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这几年他采取的运动方式就是做一些室内的拉伸和轻力量训练,也是因此他个头才会窜得比别人快,身上的肌肉也是流线型的,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所以这几年来,他的身体一直都还算健康,除了偶尔换季时会得些小感冒,平常倒是基本没有生过病。

  不过虽然他没有感冒,其他人却不一定。

  等何文静吃过早饭准备开始答题时,他就听到考场里响起了好几道打喷嚏的声音。

  此时何文静才庆幸他昨天已经写好了两道策问,因为他隔壁的仁兄貌似也感冒了,上午基本都在打喷嚏,到了下午甚至有点轻微咳嗽了。

  因为考场禁止喧哗,如果打喷嚏声音过大或者过于频繁也会被差役拖出去,因此一般考生都是用袖子捂着口鼻。

  但是他离得近,被强行捂住的喷嚏声还是清晰的传入了他的耳中,而且因为压抑,让他听得很难受。

  何文静把昨晚睡觉时用的棉花球塞在耳朵里,闭上眼沉思了一会,感觉思路不会再被时不时的打断了,这才开始提笔写。

  等最后一道策问也做完,何文静没有耽搁的交卷了,他觉得要是自己在待下去,估计也要被传染风寒了。

  走出贡院大门,天色还算尚早,不过何文静觉得自己比前两场考完时状态要差一些,身上也有些无力。

  要是到了以后乡试、会试,每场考三日,连考三场,估计到时候自己状态会更差。

  看来还是得雇个书童才行,否则到时自己真走不动路了,至少得有人把他扶回去才行。

  何文静回去后就先找小二要了一碗浓浓的姜茶灌下,简单吃过晚饭后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起床,才觉得昨天下午那种昏沉感已经消失无踪,身上也出了一层汗,又叫了小二打水洗澡,等洗完出来才觉得一身轻松。

  “阿嚏!”程唯山揉揉鼻子,又抽出手帕擦了擦口鼻处,抱怨道:“这都四月了,还这么冷,幸亏我身体好,回来后才觉着有些着凉,不然肯定影响考试了。”

  说完就去看曹致远,“致远你好些没,我怎么感觉你脸红红的,是不是发烧了?”

  曹致远用帕子捂了嘴低低咳嗽一声,“不要紧,前两日已经吃过药了。”

  其实从考完第一场起,他就有些不舒服,因为早上去得早,又只能穿单衣,每次搜身时他都觉得冷风嗖嗖的往衣领里灌,然后到了最后一场的晚上,他就觉得自己有些发烧了,不过总算还是强撑着把试卷答完了。

  然后等他出考场时,整张脸都烧得绯红,最后还是被他的书童背回来的。

  “那你明天还回清源县吗?”程唯山问。

  他们本来是约好明日一起回去,不过看曹致远这样,估计是走不了了。

  果然就听他道:“你们先走吧,我每次染了风寒总得好几天才好,到时候在船上煎药也不方便。”

  “也好,那你就等养好了病再走吧,这几天城里药铺也是风寒药卖得最好,听说好多人都着凉了,等你全好了再回家不迟,免得再把身体拖垮了。”程唯山关心道。

  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两人问道:“对了,这次杂文里面还考了律法题,也太偏了吧,你们都做了没?”

  曹致远听到他问,没有答话,转而看向何文静,问道:“退之觉得那几道杂文难吗?”

  何文静暗叹一口气,面上带笑,答道:“机缘巧合下读过律法书,考的内容我倒是恰好看过,实属侥幸。”

  “哦,这样说退之应该是答得很好了,我先在这里恭喜了。”曹致远微微一笑,抬袖拱手。

  律法书他也看过,不过是专门去研读的,以前他爹还在世时就给他说过,有时候府试会考律法方面的问题,不过很少,因此很容易被考生忽略,可是一旦出了,就能借此与其他人拉开差距。

  因此,他早在刚刚学完四书五经时就把律法书找出来通读过了,却没想到何文静的运气也这么好,竟然这也能被他撞上。

  程唯山在一边听着,半是赞叹半是羡慕的道:“文静你怎么什么都会啊,简直不给人活路啊!我怎么就没听说过会考律法呢,这不是要到乡试才会考的吗?这位府台大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何文静无奈笑笑,“我可不是什么都会,这次就是刚好运气好罢了,致远兄应该也答出来了吧。”

  “写得不甚清楚,都是按照自己的感觉答的,也不知道对不对。”曹致远没说自己读过还是没读过,只含糊道。

  “啊,我也是,希望能蒙对吧。”程唯山有气无力的说道,反正他是已经尽了全力了。

  三人又聊了些其他考场上的事,曹致远身体不好,没过多久就回去了,何文静跟程唯山约定好明日的出发时间后也告辞出来了。

  来一趟府城不容易,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出远门都给家里人带些东西,因此出了客栈就直往集市而去。

  “站住!你这小兔崽子别跑!”

  何文静正在一个小摊子上看一个小贝壳做的手链,不妨身旁刮过一阵疾风,一个看似七八岁的小孩从他身边跑过,幸亏他及时侧身,两人这才没有撞到一起。

  他皱皱眉头,这孩子看衣裳打扮也不像是贫民乞丐,甚至刚才他经过时还闻到了一股皂角的清香味,虽然是布衣,却干净整洁,实在不像是小偷。

  何文静又看看后面凶神恶煞追上来的一群人,不像是被偷财务的失主,倒像是行凶的恶霸。他皱皱眉头,趁转身之际,不动声色的悄悄伸出了一只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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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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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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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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