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宇,开门!”
原本就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苏念的捶打下,无力地发出沉重的悲鸣。
“来了!”铁门应声而开,穿着白色背心,花色短裤,趿拉着拖鞋,一脸欠揍模样的周正宇映入眼前。
“哟,沈清夏能耐了,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周正宇看着苏念恨不得吃了他的表情,心下了然,这沈清夏敢情是去搬救兵了!
“你什么意思?”苏念没打算进去,站在门口光是盯着周正宇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就浑身难受。
“我什么意思!真是可笑,沈清夏是不是声泪俱下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告诉你我如何对不起她,如何负了她?哼!我告诉你苏念,我他妈的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呢!她自己做的那些腌臜事,怎么,她没有告诉你?”ωωω.χΙυΜЬ.Cǒm
周正宇歪着张大嘴冷笑,眼中的厌弃喷薄而出。
“周正宇!我不管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受害者论,现在清夏她怀着你的孩子,但凡你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责任感,都不应该让她...”
“我的孩子?只要我不认,那就不是我的孩子,爱谁谁的孩子,愿意跟谁姓跟谁姓去!”
周正宇大声打断了苏念的话,叉着腰,像极了市井泼妇,已经毫无理智可言。
“周正宇!你不配做人!老娘我宰了你这畜牲!”不知何时到的沈清夏突然从苏念身后冲了出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要和周正宇同归于尽的架势,周正宇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奈何还是生生被沈清夏直接肉盾撞倒在地。
“你他妈的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了!老娘为了和你在一起,差点都和家里闹翻了,中华上下五千年传统美德都折在你这张破嘴里了!你他娘的既然这么不会说话,还长这张破嘴干嘛!”
沈清夏骑坐在周正宇肚子上,边骂边左右开弓,连环抽打周正宇耳光。原本周正宇就直接后仰摔在了水泥地上,再加上这连环的十几个耳光抽在脸上,脑袋里早已是一团浆糊,连眼神都不聚焦了。
可周正宇好歹是个男人,再怎么晕,力气也比沈清夏大,瞅准时机,直接架住沈清夏的胳膊,翻身农奴把歌唱,扬起手就要打身下的沈清夏。
苏念一看形势不对,冲过去抓住周正宇扬起的手,使劲拽住,愤愤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非得动手!”
“她刚刚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拦!”
周正宇顶着个猪头似的脑袋,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嘴角还渗着血,瞪着双委屈巴巴的细眼,扯着嗓子质问苏念。
苏念一时无语,只觉得莫名可笑。
苏念顺势拉下周正宇,找了俩板凳,放在房间相距最远的对角线上,让两人坐着冷静冷静。
“我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也不打算去知道,现在,你们需要冷静下来好好聊聊......”
苏念站在两人中间,生怕两个人脑袋一抽筋又扭打起来,可话还没说完,又被那尖细嗓音打断。
“我和她没什么好聊的,爱过不过,分手最好!”
“好!好得很!周正宇你真的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心凉薄!你之前说的什么情啊爱啊的就都是屁话!说要给我好的生活也是屁话!”
“放你娘的屁!沈清夏你也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咱们之前明明都说好了,结婚简简单单就好了。结果呢?你父母又是要婚宴!又是要车要房!我承认我是个穷学生,什么都没有,可是咱们之前明明商量好了,你什么也不要,咱们裸婚,可现在呢!你居然瞒着我去找我妈要彩礼!还骂她是个没本事的!沈清夏,这婚你要想结,可以,但是我告诉你,一毛钱彩礼都别想!”
原来,这场纷争,是因为彩礼。苏念叹了口气,终是他俩的私事,她一个外人,本无权过问,可她担心清夏,这浑水,趟便趟了吧。
“周正宇,有哪个女人一生不想要一场美好的婚礼,可我呢?我都要嫁给你了,别说婚礼了,连一张婚纱照都没有......你难道就问心无愧吗?我是很爱你,可我也是个正常的女人,我也会羡慕,也会嫉妒,为什么别人有的,我却都没有?是,咱们之前是说好了,我不要婚礼,不要车,不要房,也不要婚戒,可现在我反悔了!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老周家白白得一媳妇!你之前让我未婚先孕,根本就是为了降低我的身价,让我有口难辨!你真是好计策啊!周正宇!就像你妈说的,反正孩子都有了,还计较那些钱财干嘛!敢情你们家就是合起伙来套路我,好得一便宜媳妇!还得一便宜孙子!!”
“清夏......”苏念走到沈清夏身边,揽着她的肩膀,沈清夏抱住苏念的腰,埋头痛哭。
“你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办法。”周正宇撇着嘴,那双细眼时不时扫一眼沈清夏,说不出来的嫌弃与厌恶。
海誓山盟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曾经的甜蜜,现在看来,直让人作呕罢了。
“渣男!念念,咱们走!你陪我去医院,我现在就去...把孩子打掉!从此...再不和...这姓周的来往!”此刻的沈清夏满目清明,连多看一眼对面的那个人都觉得无比恶心。
“好,我陪你去。”
这支离破碎的爱情,本就不值得神伤,及时止损,犹未为晚,苏念很庆幸,清夏还未深陷泥潭无法自拔。
“爱去不去,反正又不是我的孩子,做手术的不是我,流血的也不是我,疼的更不是我,我就当这一年多的青春喂了狗,我本身就值得更好的女人,是你不配!”
沈清夏和苏念刚跨出门槛,周正宇狗一样的嘴脸又开始叭叭个没完,说他像狗都侮辱了狗。
“周正宇......你真厉害,杀人诛心,好得很!既然这样,咱们就互相折磨吧,不死不休!这婚我结!”沈清夏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周正宇,眼神里哪还有什么情爱,明晃晃的恨巴不得变成刀子来,剜了那人的心。
说她不配?那她就证明,她到底配不配!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她偏不让!这辈子,谁也别想好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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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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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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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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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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