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不由苦笑,望着远处一闪一闪的霓虹灯,低沉而缓缓地开了口:“我亲手推开了他,很难受,又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他。我以为慢慢会放下,可是却越来越想他,想他吃饭了吗?睡觉了吗?睡的好不好?就连看到喜欢的东西都想着他会不会也喜欢。他对我很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比他更好的人了。”眼中的霓虹灯模糊地变成一个又一个光圈,苏念眼眸微润,她抬起头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心里却怪着霓虹灯闪花了她的眼睛。
班长心下了然,伸手拍了下苏念的肩膀安慰道:“看来你很爱他,却也会因为不合适而分开,但有时候想找一个合适的人是很难的,总有一部分是需要磨合的,就算有100%合适的人那也是磨合之后的结果,去除掉不合适的因素,也许他就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也说不准。”
苏念看着班长一副文绉绉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你把我给绕晕了,不过就像你说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罢了。”
班长微蹙了下眉头,带着试探道:“嗯,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了,明天有时间吗?成都我熟,可以带你四处逛逛。”
苏念点头:“必须有啊,有班长做导游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大一那年全班春游的时候,那个时候啊,你还把大伙都给带迷路了,最后直到晚上咱们才从山里摸出来。”
班长不好意思地仰头笑了笑,“哎呀,黑历史,哈哈哈。”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偶然相遇的两人每每提起那个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题,那个时候的纯真美好,是往后余生都在向往的年华岁月,是经年蹉跎里稍一忆起来便不自觉浅笑里的嫣然,时光飞逝,短短四年而已。
班长接着道:“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不爱说话让人感觉可高冷了,咱们班那个时候还有两个男生暗恋过你,你不知道吧?”
苏念自是把这话当成了玩笑,“你可别拿我打趣了,都是谁啊说来听听?”
班长手插着裤兜,踢着路边的石子:“不告诉你,总之呢因为你那个时候不爱说话又不爱笑,他们都没敢跟你告白,所以啊多笑笑总没坏处。”
苏念却不以为然:“跟我熟的人才不会说我高冷,那是他们不了解我。”
“没错,那些啊只不过是你的伪装,成年人总是得伪装一下,”脚下的石子被踢的滚到老远,班长转头瞧向苏念:“你有没有觉得咱们这一路上说的话比在大学四年说的都多?”
苏念想了想,继续道:“大学那会儿除了上课和开会,还有各种活动之外,咱俩好像没有私下里见过面聊过天,就是普通的大学同学关系,就算毕业后也没聊过,要是今天没遇到估计也只是挂在微信列表里的好友。”
班长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所以,我的普通大学同学苏念,现在咱们算是朋友了吗?”
苏念被班长委屈的小模样逗笑:“哈哈哈,当然!”
“行,那加个微信吧。”班长说着掏出手机。
苏念微蹙了下眉头:“咱们没有加过吗?”
班长又叹了口气抱怨道:“大学那会儿都是用QQ的,咱俩可从来没加过微信,还真是普通的大学同学关系,一点儿也不关注你家班长!”
“那是我记错了,你扫我。”苏念说着也拿出手机,打开了二维码。
两个人加完好友,直接改了备注,班长备注的是苏念的名字,苏念给班长的备注直接是班长两个字,这下班长看到后又开始了自我怀疑:“你不会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只是备注班长更方便。”苏念有些心虚地挑起双眉,又连忙打开好久不用的QQ,想看一眼大学班级群内班长的姓名,她只记得班长好像叫什么串串,全名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行了行了,别找了,真的是伤透了,四年啊竟然连名字都忘了,那好歹也是存在过四年的名字啊!”
班长看出来苏念是真的忘了,他就那样怒气腾腾叉着腰直勾勾盯着苏念,只见她不慌不忙地打开班级群,点击右上角,又点开群成员,才在管理员列表里找到了他的名字,偏偏苏念还一脸淡然地笑着朝他举起手机:“你看找到了,钟串串大班长。”
班长更加生气了,瞪着苏念无奈道:“钟传川!”
“那是大家叫钟串串叫顺口了,我真正的名字叫钟传川,你......不会不知道吧?”钟传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念,脑中又开始了无限的自我怀疑,不至于吧?他可是勤勤恳恳为大家服务了四年的班长啊!不会到头来真的连名字都不记得吧?自己这班长当的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
苏念一脸无辜:“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可是你QQ里一直是串串,那个,你是哪个‘串串’?我把备注改过来?”
哪个串串?钟传川感觉现在自己就像一根串,被放在火上烤得嗞哇冒油乱叫的那种。
“传播的传,四川的川。”钟传川大声地说着,叉着腰一口不甘的怒气喷薄而出:“我真是领会到了什么叫气死人不偿命。”
偏偏苏念还要在那被烤的嗞哇乱叫的串上再添把辣椒面:“你看你现在就比之前有生气多了。”
钟传川一整个地绷不住了:“那可不是?是真的生气多了。”
“对不住,我真的是记性不好,你看你都这么气了明天还愿意带我出去玩吗?”苏念眨巴着双眼看向叉腰来回暴走的钟传川。Χiυmъ.cοΜ
钟传川彻底破防了:“不把你走到废誓不罢休!”
他以前可不知道苏念还有这等本事,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淡定的就能把人给憋得难受的要命,偏偏又挑不出她的不对来。
苏念偏就想再逗逗他:“哦那就好,你有没有注意到你从‘串串’之后说的话一直都是四川口音,还蛮好听的,生起气来都不像生气。”
这无疑在那个被烤的嗞哇乱叫又添了把辣椒面的串上,又刷了层烧烤辣酱,让钟传川整个人浑身难受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脸便秘的表情苦逼地瞅着苏念,突然有点后悔干嘛要从宴会上跑出来招惹这尊大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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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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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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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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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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