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儿看了柳明汐一眼,心中冷哼一声,很快在女席中找到了一个十分眼熟的人影。
正是与柳云儿交好的崔婉柔。
柳云儿走去的同时,面上露出了柔弱又温软的笑容,眼眸中还有几分淡淡的愁苦,但不至于在这样的喜庆的宴席上招人不快。
她到了崔婉柔跟前,像是才发现她一般,惊喜道:“婉柔,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
崔婉柔瞧见柳云儿,也下意识笑了起来。
只是很快,嘴角的笑容收敛些许。
她可还没忘记上次柳云儿糊弄她的事。
害的她呛了柳明汐好几句,反而被柳明汐打了脸。
不过崔婉柔眼下对柳明汐也没什么好意,她心中其实有几分焦急,这焦急不经意间便露在了眉眼间,让柳云儿看出了端倪。
柳云儿过去与崔婉柔最是交好,崔婉柔很多事都会同柳云儿说。
是以,柳云儿知晓崔婉柔最在意的人是谁。
崔婉柔心悦摄政王,这事儿她瞒得很好,加上摄政王是个生人勿近,不近女色的人,稍有胆小的小姐都惧怕他,没人晓得崔婉柔自小便倾慕摄政王。
但柳云儿知道这件事。
她也知道崔婉柔为何瞧见她与柳明汐便坐不住。
要知道,前段时间柳明汐方才传出了与摄政王在酒楼里,共处一间雅室,还互相弹琴共饮。
说出去,不知道碎了多少想进摄政王府的女子的心。
柳云儿自然也是其中一个,可她不打算让其他人知晓。
不仅如此,她还要让崔婉柔与柳明汐斗起来。
柳云儿坐下之后,崔婉柔东扯西拉的同她聊了几句,果然不一会儿便忍不住,压低了声音询问柳云儿:“云儿,我想问你,前些时日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柳云儿像听不懂崔婉柔说什么似的,疑惑的望向她。
崔婉柔急了,压着声音道:“就是、就是摄政王殿下与柳明汐在酒楼,他们互相抚琴的事……”
崔婉柔说到此处,忍不住咬牙,眼底流露出几分愤愤之色,还掺杂些许难过与嫉妒。
没有几个人能够知晓,她自小便倾慕摄政王殿下。倾慕了这么多年。
因着父亲的关系,能够听到摄政王是如何优秀的人,且知晓对方喜琴棋书画后,更是刻苦钻研。
可惜的是,琴棋书画,她只在琴这一道上有天赋。
崔婉柔便干脆舍了其他,苦心钻研琴技,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与摄政王共室抚琴,一起谈论琴技。
可她苦练了那么多年,还未能有这个机会,便让柳明汐捷足先登!
柳明汐她何德何能!?
摄政王殿下不仅听柳明汐弹琴,还为柳明汐弹琴!
光是想到这些,崔婉柔心中便升起浓郁的嫉妒。
她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
摄政王殿下不是会让女子靠近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与女子同室共处,还一起抚琴论技呢?
也许是有人只瞧见一二,便捕风捉影四处乱传。
崔婉柔眼中的希冀之色实在太过明显。
柳云儿心中十分不屑,就凭崔婉柔这模样,也敢肖想摄政王?
崔婉柔生的其实也美丽,只是与柳云儿坐在一处的时候,便失了颜色,让人觉得不过尔尔。
柳云儿的美貌,的确是得天独厚的,是她骄傲的资本。
柳云儿心中虽瞧不上崔婉柔,觉得她在痴心妄想,但面上却是一副惊异之色,随后恍然大悟般,对崔婉柔流露了几分难言之色:“这……婉柔,我若说了,你也不要生气。”
崔婉柔一瞧见柳云儿这副模样,便心中不妙,强压着情绪问:“你说便是,这里是公主殿下的寿宴,我自然不会如何。”
柳云儿小心瞥了柳明汐那头一眼,像是十分害怕柳明汐,但鼓起勇气,轻声对着崔婉柔说:“我姐姐她的确,与摄政王殿下如传闻那般在酒楼抚琴,谈论琴技。”
柳云儿像是怕崔婉柔误会柳明汐与轩辕宸之间的关系般,特意解释道:“姐姐是因为琴技好,才得了王爷青眼,二人只共同论琴技,并无其他,婉柔你不要多想。”
崔婉柔的怒气升腾。
她咬牙道:“当然没有其他,能有什么!?王爷是洁身自好之人,这么多年也未曾与任何女子传出过什么风言风语,还能瞧上柳明汐不成!?”
柳云儿在心中幸灾乐祸,面上忧愁道:“婉柔,你莫要气恼了。”
崔婉柔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柳云儿一眼:“你就这样怕她!?罢了,也是,你不过是一名庶女,她是嫡女,你在屋檐下如何能不怕她。但我可不怕她!”
柳云儿被崔婉柔一番话说的险些变了脸色。
她努力维持住自己的神色,垂下眸子,心中想着,眼下不同崔婉柔计较。
她要看着崔婉柔与柳明汐斗起来,这样她才好渔翁得利!
崔婉柔根本没空注意身侧的柳云儿什么心思。
她的心神都被摄政王与柳明汐一起抚琴这件事摄住,尤其是抬眸瞧见不远处亭亭端坐的柳明汐。
柳明汐笑给谁看!?
是不是觉得,她能与摄政王殿下亲近一些,便能越过其他人,肖想摄政王殿下!?
柳明汐也配吗?
论家世身份,崔婉柔与柳明汐同为尚书嫡女,父亲都是朝中从一品大员,谁也不比谁厉害。
可她却比柳明汐优秀无数倍!
无论是容貌,还是琴技!
崔婉柔不信柳明汐这个京城闺秀中有名的草包小姐,真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琴技!
尤其不信她能比得过自己!xǐυmь.℃òm
崔婉柔忽然转头,提了声音对身侧的一位小姐道:“说起来,妹妹你不常参加宴席吧?”
崔婉柔说话的,是京城中的一位贵女,如今也是快要及笄的年纪,但先前因为身子病弱,一直养在深闺中不怎么见人,对京城贵女的宴会也甚少参加,大家都不熟悉。
她听见崔婉柔问话,下意识颔首,不明白崔婉柔的意思。
崔婉柔笑着瞥了一眼柳明汐,道:“既然如此,想必妹妹对在场的诸位小姐都不算眼熟。我同妹妹说一说好了。”
崔婉柔点过好几位小姐,她声音不低,小姐们的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听见她介绍到自己,含蓄的冲那位病弱的小姐一笑。
大家算是点头互相认了脸。
崔婉柔的视线扫到不远处的柳明汐的时候,面上笑意更深:“对了,这位是柳家大小姐,闺名明汐。妹妹想必很好奇,为何诸位小姐中,唯有柳小姐戴了面纱。那是因着她面上生了大块的胎记,样貌有些不雅,便以面纱遮住,以免被人瞧见有所冲撞。”
那名病弱的小姐闻言,也不是傻子,立刻便听出了崔婉柔今日找她说话,是想要借着她的名头,去损柳明汐的样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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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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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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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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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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