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凡赶紧把那只大铝盆从地上抱起来,然后抱在怀里不撒手,因为那只盆它还在颤抖!一松手可能又跑了……
北堂第五笑了一声,眉眼的笑容可能已经扩大到最大了,反正卜凡以前没见过北堂第五这么愉悦的笑容。
北堂第五看着怀里抱着大铝盆好像抱着宝贝一样的卜凡,挑眉说:“原来金灵还能当读心术用,挺方便。”
北堂第五说完,放下手里的纸巾,说:“我吃好了。”
他说着站起来就往宿舍的房间去。
卜凡:“……”
卜凡感觉自己绝对是被“羞辱”了!妥妥的羞辱了,脸上“咚!”的一下就红了,卜凡心里打鼓,也不知道北堂第五到底有没有用读心术,如果那个时候真的用了读心术,自己还是一头撞死在这个大铝盆上吧!
卜凡心跳顿时又快了,手里的大铝盆又开始抽筋儿,来回来去摆着,就跟摇滚似的……
其实北堂第五当时没有用读心术,毕竟他也不是喜欢窥探别人的人,而且读心术需要掐诀念咒,持续的读心术很消耗灵力,所以一般都不会用。
而且在这个越来越讲究的天师界中,读心术这种术法也用的越来越少。
不过卜凡可不知道,虽然北堂第五没有用读心术,但是卜凡和右手交流感情的时候,北堂第五可就站在门外,还在门上下了术法,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苏久兮看着卜凡手里猛跳的大铝盆,还有些发懵,没想到卜凡的金灵这么厉害。
虽然北堂第五说大部分人刚开始支配灵力都会外泄,其实这句话说得太笼统了,卜凡外泄的灵力很大,能随便就让一只铝盆在地上跟敲锣一样的敲,而普通人外泄的灵力,其实还不能让曲别针动起来……
苏久兮完全没注意卜凡面红耳赤,而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卜凡。
卜凡禁不住苏久兮“”的目光,赶紧把铝盆放在桌上,然后把自己的碗筷放在铝盆里面压着,这才快速的跑向宿舍。
旁边的人都不明所以,祁戌还傻呵呵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笑着说:“咦,吃完了要自己收拾碗筷吗?”
叶一夏:“……”
卜凡赶紧冲进宿舍,就看到北堂第五正在换衣服,因为晚上要去守夜的缘故,他换了一身比较紧身一些的衣服,还是黑色的,衬托着挺拔高大的身躯,卜凡看了一眼,赶紧侧过头去,就差心里默念额米豆腐了……
卜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床铺,突然觉得空气太安静了,而且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其他人还没抢完晚饭。
卜凡咳嗽了一声,说:“那个……第一天拉练怎么样?”
他一说到这里,突然见到北堂第五的脸色一下就沉下来了,不是阴沉,而是黑了一片,仿佛锅底一样,似乎不是特别越快。
卜凡一下就想到北堂第五进来的时候,靴子上都是泥巴,瞬间就明白了,北堂第五可是有洁癖的,虽然他不知道鬼头草需要用什么来施肥,不过应该挺纯天然的?
卜凡没忍住,“噗”的笑了一声,结果就听到“嘭!”的一声,窗户竟然一下打开了,黄昏之后的风有些大了,“呼呼——”的灌进来。
北堂第五照正在系鞋带,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大开的窗户,说:“你的灵力又外泄了。”
卜凡赶紧收拢了笑容,一边板着嘴角,一边跑过去把窗户关上,说:“抱歉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卜凡挠了挠下巴,说:“这个……这个有办法克制一下吗?不然稍微带点金属的都会被影响,是不是很危险?”
北堂第五系好了鞋带,站起来,轻轻磕了磕鞋跟,让鞋子穿的跟脚一些,那大长腿往地上轻轻踩了两下,动作实在苏的没有边儿了。
卜凡赶紧把眼睛挪开,北堂第五说:“你的那些灵力,应该还不到危险的地步。”
卜凡:“……”似乎又被羞辱了……
北堂第五又说:“没有克制的方法,不过只要灵力运用自如,就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卜凡受教的说:“那……那要怎么锻炼一下吗?”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的眼神突然又戴上了一股笑意,虽然他的嘴角没有抬起来,但是眼睛似乎在笑,这种笑容好看是好看,帅是帅,苏是苏,但是卜凡觉得,每次高冷男神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都会后脖子发麻,肯定没什么好事儿发生。
果然就听北堂第五说:“先练定力。”
定……力……
卜凡差点脱口而出,坐怀不乱吗!?
幸亏他没说,因为北堂第五的笑容又扩大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穿件外套,一会儿要去守夜了。”
卜凡:“……”
卜凡突然有点同意苏久兮的看法了,高冷男神其实有点……闷骚。
很快学生们都吃了晚饭,然后有人留下来收拾桌子,洗碗洗筷子,其他人就回了宿舍,祁戌和叶一夏也开始穿衣服,准备一会儿去守夜班,这个时候别的同学是最高兴的,因为拉练了一天,只有这个时候是他们的自由时间,可以聊天开玩笑或者直接睡觉。
卜凡准备好了,就见北堂第五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暖壶,红色掉漆的大花儿暖壶,真的和北堂第五不是一个次元的,迷之不搭配,但是提在北堂第五的手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暖壶都升级了一个档次,变得漂亮了不少。
北堂第五把暖壶放在地上,然后打开水杯往里面倒了一壶热水,随即拧上。
卜凡似乎认得,那个水杯好像是自己的?
北堂第五关好了水杯,就把暖壶放好放在一边,然后把水杯递给卜凡,说:“一会儿出去拿着,免得外面太冷。”
卜凡一瞬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自己的心跳,让不锈钢的保温水杯在自己手心里又开始狂跳不止……
北堂第五虽然有的时候很高冷,有的时候很不近人情,有的时候又很闷骚,但是卜凡觉得,他真的很温柔,而且非常细心,和北堂第五的表象完全不一样。
祁戌看到暖水壶,立刻傻笑着说:“对对,今天外面冷,可能要下雪了,小夏你也弄点热水带上吧。”
叶一夏很无奈,看着祁戌给他的杯子里倒热水,结果还倒洒了,倒在了自己手上,叶一夏赶紧冲过去把水擦掉,没好气的让祁戌去用凉水洗手。
众人都准备好了,拿上肖老师特别给的对讲机,分成两个组,就开始去守夜了。
卜凡自然和北堂第五一组,四个人先沿着小路走到了农田,然后才开始分成两组毕竟农田比较大,一组守一边。
一来是防止鬼头草夜里成熟,但是没有人采摘,二来也是防止有人偷盗鬼头草,别看这些草长相可怕,尤其是在黑夜里,好像一个个鬼脸一样,但是药用价值很大,基本上所有的丹药里面,都有鬼头草的成分。
守夜的地方有两个小马扎,是白天留下来的,可以让学生坐下来休息,只有两个小马扎,连挡风的棚子都没有。
卜凡突然觉得自己穿这么多太明智了,两个人都坐下来,卜凡有点冷,尤其是脸上,感觉风很大,而且湿气特别重,就像祁戌说的,估计要下雪了。
卜凡坐在马扎上,北堂第五也不出声,就默默的坐在马扎上,这种环境容易让卜凡胡思乱想,但是卜凡真的不敢胡思乱想,毕竟自己是个男人,他笔直了十七年,马上就要成年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弯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卜凡不敢去想的理由,那就是北堂第五是有“喜欢的人”的,虽然北堂第五也没见过那个人,虽然那个人是个男人,但是卜凡觉得这样做真的不对。
理论上是不对的,但是卜凡实际上竟然用北堂第五做了幻想对象,而且一次在梦里,他们做了乱七八糟,连卜凡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事情,另外一次是清醒的,卜凡幻想着北堂第五,给自己打飞机……
卜凡一想到这里,顿时有点想要抱头蹲在地上。
北堂第五本身在出神,因为没什么事情可做,他最会的就是融入寂寞,因为他本身不怎么喜欢说话,平时也不会笑,遇到卜凡之后,北堂第五觉得自己笑的是最频繁的。
不过北堂第五还没出神多长时间,就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卜凡,卜凡正在反思自己,结果被北堂第五一看,心脏差点飞出来,心想着难道自己刚才只是想了一想坏事,又被北堂第五抓包了?
北堂第五见卜凡脸红的要命,无奈的说:“你的气息流出来了,马扎上的螺丝钉要震掉了。”
卜凡:“……”马扎为什么要有螺丝钉?螺丝钉为什么要是金属的?!
卜凡赶紧深吸了一口气,把目光错开,不去看北堂第五,果然片刻之后,马扎已经不是那么颤抖了,不是那么……但是还在颤抖。
北堂第五见他一脸紧张僵硬的样子,好像在克制自己的定力,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指着不远处的那群鬼头草,说:“知道为什么鬼头草如此珍贵吗?”
卜凡听北堂第五自动岔开话题,简直感激涕零,摇了摇头,说:“因为不好生长?”
北堂第五说:“的确不好生长,鬼头草在夜晚需要很多的阴气,以至于这种草只能长在坟地上,而且不是牵走的坟地,这片地下面,应该至今还埋着不少腐烂的尸体。”
卜凡听得莫名打了一个颤,几乎都忘了克制金灵之气,不过很自然的,马扎已经不晃动了。
北堂第五继续说:“还有它本身的药用价值,鬼头草是唯一一个土灵草,按理来说鬼头草是植物,应该属于木灵,但是其实不然,鬼头草生长在土里,不会让土壤枯竭,虽然吸收养分,但是和土壤是互惠互利的形式,完全不属于木克土的相生相克,所以是唯一一种土灵植物。土在身体中属于脾脏,脾脏统血而生血,所以药用价值非常大。”
卜凡听得都懵了,特别专心,感觉好像老师上课一样,不过这些事情老师上课也不会说,应该是课外补充的。
北堂第五和卜凡聊了聊天,成功的发现坐着的马扎保住了,已经不再颤抖,上面的螺丝钉也不晃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卜凡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鬼头草的各个功效和特性,好像背书一样,北堂第五见他一脸专注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卜凡非常可爱。
这个想法在北堂第五的脑子里转了一圈,卜凡的确非常可爱,他本身想上的是一个普通大学,不过当卜凡知道他们上的其实是“神学院”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抱怨,而是努力弥补自己的零基础,别人上课聊天泡妞,卜凡上课就很严肃的记笔记,而且不是记完就算,回去之后还会拿出来重看好几遍。
的确很可爱……
北堂第五这么想着,突然脸色一阵凝固,这想法有点太诡异了……
北堂第五咳嗽了一声,卜凡没注意他,还在想刚才讲的鬼头草,然后拿出水杯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热水,感觉大冬天尤其是夜里,喝口热水暖烘烘的。
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对讲机突然发出“嘶啦——”一声,里面传出了声音,似乎是接通了,另外一组正在呼叫他们。
卜凡吃了一惊,毕竟另外一组可是在枯井旁边,祁戌和叶一夏不知道遇到了什么,所以要呼叫他们。
就在卜凡屏气凝神,都忘了把水咽下去的时候,突听对讲机里发出“嗯……”的一声,声音黏腻绵长,然后伴随着好几声急喘的声音,声音突然又变得很急促,是叶一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还伴随着说话声,“唔……别……别太快,别弄那里……要……啊!”
卜凡听得瞠目结舌,两只圆溜溜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然后对讲机里又传出祁戌的声音,带着粗喘声,仿佛是一头野兽,而且是正在捕猎的野兽,声音低沉沙哑,和平时那种憨厚老实的嗓音大相径庭。
卜凡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听声音,祁戌似乎在微笑,粗喘着说:“小夏,来……也帮帮我,我也难受,帮帮我好吗,用你的嘴……”
卜凡听到这里,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噗——!!”的一声把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全都喷出来了,差点喷自己一身,最庆幸的是没有喷在男神身上,不然男神洁癖那么严重,后果不堪设想。
卜凡的脸瞬间就红了,用嘴?脑子里乱成了一堆浆糊,还能用嘴?怎么用?
北堂第五无奈的看着对讲机,显然那边没干好事,不小心压了对讲机,都不知道他们的声音泄露过来了。
北堂第五看了一眼卜凡,卜凡脸红的可以滴血,特别专注的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手指尖都已经是粉红色的,耳朵根和脖子也是粉红色的,抿着嘴角,一脸紧张尴尬的表情。
北堂第五拿着对讲机,按开按钮,不过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咳嗽了一声,对讲机里叶一夏的声音突然短促的“嗯!”了一声,似乎还带着闷闷的声音。
卜凡觉得,就似乎是……含着什么?
卜凡心里几乎要咆哮了,自己都在想什么,绝对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样,实在太龌蹉太猥琐了!
不过北堂第五这一声咳嗽好像很管用,对方一下就把对讲机给按掉了,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虽然是按掉了,但是卜凡好像已经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祁戌和叶一夏竟然是那种关系吗?他们不是朋友吗?据说是从小到大的发小……
祁戌很关心叶一夏,平时看起来特别老实,叶一夏不爱说话,但是总和祁戌在一起,卜凡想着,虽然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确没有违和感,而且莫名的般配……
但是,但是太羞耻了!
卜凡的脸还是红着的,他笔直了十七年,而且还没有女朋友,老家很封闭,顶多听同学说一说很没营养的黄段子,真的不知道用嘴是什么样子。
太羞耻了,以后怎么面对祁戌和叶一夏啊……
卜凡正在苦恼,差点把自己的头发给抓掉了,北堂第五摇了摇头,说:“卜凡。”
卜凡吓了一跳,“啊?”了一声,抬起头来,说:“怎……怎么了!?”
卜凡觉得自己不应该抬头,因为他一抬头就撞见了北堂第五英俊的面孔,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梦,还有自己的臆想,然后结合了刚才对讲机里的话。
用你的嘴……
“嗬!”
卜凡没来由的就抽了一冷气,瞪大了眼睛看着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什么洪水猛兽,不然卜凡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m.χIùmЬ.CǒM
北堂第五看着卜凡满脸通红,一脸紧张,全身都僵硬的样子,似乎看下去了,无奈的说:“练习定力。”
卜凡打着结巴,嗓子滚动了好几下,说:“好好好好……好的……”
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站起来,轻轻跺了两下土地,说:“太冷了,活动一下,咱们走走。”
卜凡赶紧也跟着站起来,说:“好好好……好的……”
还在结巴,好想死,感觉舌头都不会打弯儿了,卜凡简直欲哭无泪。
两个人站起来,马扎就放在原地,因为四周非常昏暗,卜凡赶紧拿出手机,把手机调整成了电筒,不过光线有点不足,四周黑暗的面积太大,这么一照,还挺有鬼片即视感的……
北堂第五说:“我来。”
他说着,手一挥,卜凡就听到一声鸟鸣,好几只火红色的凤凰瞬间窜上天去,将四周打得犹如白昼。
卜凡惊讶的看着凤凰飞上天去,顿时羡慕的不行,北堂第五的各种灵力都运用的非常自如,而且他还总是用火灵照明,火灵飞出形似凤凰,那种耀眼的光芒非常漂亮。
卜凡看见一只凤凰从自己头顶飞过去,觉得特别有意思,就伸手想去摸摸。
北堂第五眼眸一缩,眼睛一眯,“啪!”的一声一下握住了卜凡的手腕。
卜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北堂第五的脸色非常难看,黑的仿佛要下雨,卜凡赶紧缩了一下手,但是北堂第五握的紧,没能把手抽回来。
北堂第五脸色难看的要命,握住卜凡的手腕,不等卜凡道歉,沉声说:“你不要命了?”
卜凡有点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北堂第五翻开他的手心看了看,然后又仔细检查他的手背,见卜凡一脸懵懂,叹气说:“五灵本身就是五行之气,也会遵循五行之力相生相克,火克金,你现在身体里金灵已经觉醒,所有火属性的东西都要少碰,尤其是火灵,以免受伤。”
卜凡听了以后有些恍然大悟,北堂第五见他这种表情,完全生不起气来,只是挥了挥手,那些火灵仿佛是有意识的,火红色的凤凰突然振翅一飞,往高空冲上一些,然后变得更加大了,虽然离得远,但是光芒不减。
北堂第五让火灵飞得远一些,然后说:“走吧。”
卜凡发现,两个人仍然在无声的往前走,但是有点奇怪,那就是北堂第五拉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放开,卜凡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在哆嗦,一直哆嗦,心里默念着“练习定力练习定力……”
卜凡跟着北堂第五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抬头忽然发现他们已经偏离了农田,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北堂第五突然说:“到了。”
他说着,松开了卜凡的手腕,卜凡抬头一看,就发现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小屋子,建的很简陋,孤零零的落在那里,一股阴冷的气息透出来,天上竟然飘下了零星的雪花……
卜凡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中掉下盐粒子一样小的雪花,在空中还有形,掉下来立刻就化了。
北堂第五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下雪,会弄湿衣服,赶紧抬步往前走,说:“跟上。”
卜凡答应了一声,快速跟上去,说:“咱们去哪里?”
北堂第五指了指前面的屋子,然后快速走过去,那屋子的门竟然是虚掩的,都没有闭上,虽然这个地方比较封闭,但是民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淳朴,还没到夜不闭宿的阶段。
北堂第五走过去,伸手推开门,门板发出“吱呀——”一声就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传出来一股发霉的味道。
卜凡被呛了一下,同时被冻得打了一个哆嗦,小声说:“好冷。”
北堂第五说:“是阴气。”
他说着,手指轻轻晃了一下,几只小凤凰从外面飞进来,瞬间将屋子打亮,屋子就是转身的距离,一张床,是双人的,角落有个灶台,另外一边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非常简陋,连个大衣柜都没有。
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还有腐臭的馊烂味,卜凡注意到,灶台上还放着饭,不过已经长毛了,这大冬天的竟然涨了一堆的毛,还有点发冻了。
北堂第五皱着眉在四周看,表情很严肃,卜凡有些奇怪,小声说:“这是谁的房子?”
北堂第五说:“那个跳井的工人。”
卜凡吓了一跳,说:“是他的?”
北堂第五点了点头,说:“还记得咱们去看他的坟吗?”
卜凡点了一下头,当时自己晕过去了,后来的事情不清楚了。
北堂第五说:“他的坟包是空的,里面卷着一张草席子。”
卜凡惊讶的说:“空的?”
北堂第五又说:“不止如此,挖开草席子之后,草席子里出现了一朵血画的鬼头花。”
卜凡的眼睛睁大,说:“是……是和苏久兮肩膀上的一样?”
北堂第五点头说:“没错,是怨气所致。我打听了一下,吕家的人说那个工人因为妻子和别人跑了,所以想不开跳井的,他家就住在这里,所以我打算来看看。”
卜凡也打听了,的确是这样,人家都说是因为他的婆娘跟人跑了,所以想不开大半夜跳了井,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致使有了怨气?
卜凡想了想,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袭击不相干的人呢?
还有鬼头花,为什么两次出现了鬼头花?总不能是他的婆娘最喜欢鬼头花吧?
卜凡觉得一定是大脑抽筋才会喜欢这种外形可怕的花……
卜凡想着,北堂第五已经快速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摇头说:“饭在火上,衣服也收拾的很整齐……”
北堂第五说着,皱了皱眉,还从床铺的枕头下面摸出了一只口红,口红不算是很贵的牌子,但是也有几百块钱,这种东西在这个破烂的房子里看起来是极其不协调的奢侈品。
北堂第五拿出来放在手里掂了掂,说:“不像是跑路。”
卜凡也觉得,如果真是和人跑了,这种奢侈品应该带走吧?
卜凡走过去看了看,角落的地方整齐的叠放着一些衣服,有男有女,两个人转了两圈,卜凡觉得特别冷,尤其是这个屋子里格外的冷。
北堂第五说:“这地方阴气太重,出去吧。”
卜凡点了点头,不过刚走一步,突然惊讶的说:“等等!”
北堂第五回头看他,卜凡蹲下来,指了指桌子的位置,然后把桌子脚挪开了一些。
卜凡躲开桌子,两个人立刻就看到桌子脚的位置有点黑乎乎的东西,颜色很深,还黏糊糊的,桌子脚有些不平,撞掉了一点儿,木屑很糙,木屑里也有那种黑乎乎的东西。
卜凡说:“这是什么东西?油泥?”
北堂第五眼睛一眯,说:“是血。”
“血!?”
卜凡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桌子脚上竟然有血?
北堂第五伸手摸了摸那个桌子脚,很糙,似乎是撞掉了,而且上面有血,卜凡眼睛很尖,竟然连这个都发现了。
北堂第五说:“这件事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说着招了招手,示意卜凡跟上,两个人走出房子,就往回走去了,一路上都有火凤凰照明。
卜凡肚子里的疑问有些多,充满了阴气的房子,桌脚的血,不断出现的鬼头花,卜凡觉得,那个所谓跟别人跑掉的女人,其实很可能也凶多吉少了,但是谁干的?为什么?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往回走,北堂第五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嘶啦”响了一声,传来了电流声,很快就接通了,对方是叶一夏的声音,非常急促,说:“北堂,卜凡?”
北堂第五立刻回答说:“怎么了?”
叶一夏的声音有些焦急,说:“祁戌受伤了!”
卜凡有些惊讶,之前那两个人明明在做很亲密的事情,结果怎么突然受伤了?
不过那两个人守夜的位置是枯井,卜凡和北堂第五也不敢松懈,北堂第五说:“我们立刻过去。”
卜凡和北堂第五赶过去,祁戌的确受伤了,不过受伤的过程有些离奇,因为祁戌是被一头牛给攻击了……
说出来恐怕有人都不信,祁戌和叶一夏本身在守夜,不过今天夜里相安无事,也没什么情况发生,叶一夏有些困,竟然靠着祁戌睡着了。
只是浅眠了一下,没想到脸颊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然后那种触感慢慢的在他的脸上游移,最后来到了他的唇角,那个温热的东西,一下含住了叶一夏的嘴唇,然后轻轻的吮吸了两下。
叶一夏本身就在浅眠,根本没睡着,这个时候一下就醒了,他的心跳很快,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睁开了眼睛,立刻就看到了祁戌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
祁戌吓了一跳,立刻就离开了,然而叶一夏似乎没睡醒一样,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祁戌,嗓子慢慢的滑动了两下,祁戌盯着他的喉结,觉得精巧又漂亮,在哪白皙的脖颈轻轻滑动,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
祁戌的脸色从老实变成了危险,慢慢低下头来,含住了叶一夏的喉结,叶一夏吓了一哆嗦,然后祁戌的手更不老实,从叶一夏的衣摆钻进去,抚摸叶一夏的全身。
叶一夏浑身颤抖着,身子几乎要被粗暴的摸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战栗的感觉,祁戌的手握住了他慢慢抬头的地方,叶一夏更是什么都不能想,脑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就任由祁戌对自己动手动脚,最后舒服的直接发泄出来。
祁戌看着叶一夏的样子,也难受的厉害,轻轻抚摸着叶一夏红润的嘴唇,声音沙哑的让叶一夏也帮自己的忙。
叶一夏也不知道自己受了什么蛊惑,明明祁戌是自己的发小,从小长大的玩伴,在寄人篱下的日子里,祁戌就是他的慰藉,然而一切变得疯狂起来,他顺从的低下头,并不感觉恶心,反而有一种兴奋,祁戌的手指插在他的头发里,固定着他的脖颈,带着一股疯狂的掠夺。
叶一夏最后差点被呛着,祁戌一把将他拽起来,搂在怀里,又露出那种傻兮兮的笑容,说:“小夏弄得好舒服。”
叶一夏当时要羞耻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己和祁戌都没有女朋友,男生之间互相打手枪也不算什么,但是……但是叶一夏却用嘴帮他做了,叶一夏觉得自己可能是脑袋进水了!
就在两个人完事之后,叶一夏正尴尬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发出“簌簌……簌簌簌……”的声音,慢慢的蹭进农田里。
叶一夏还以为是来偷草的人,结果仔细一看,发现不是,因为那个“人”非常高大,比成年男人还要壮的多,竟然是一头牛!
那头牛头还拴着绳子,不过绳子显然被扯断了,拖在地上,晃晃悠悠的走进了农田,穿梭在骨头草之中。
叶一夏和祁戌都不知道这头牛怎么过来的,这附近没有其他农田了,这头牛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牛进来之后,就停了下来,站在草丛里,然后低下头,竟然开始啃鬼头草。
叶一夏一看,这些草药可是学校中来炼丹药的,当然不能给牛吃了,而且鬼头草被这样生啃,也不知道牛会不会生病。
叶一夏赶紧走过去,想要把那头牛赶出农田去,结果那头牛被打扰了夜宵,竟然突然发疯起来。
这只是一头耕作用的牛,因为村子很落后,没什么太先进的机械,所以还养了好几头牛,结果那头牛竟然发疯起来,就好像电视里的斗牛一样,突然冲过来攻击他们,鼻子里还发出“呋——呋——”的声音,那样子好像不是一头牛,反而是一只疯狗!
但是这头牛可比狗的体积要大得多,快速的冲过来,带着风声,踩踏了一片鬼头草,瞬间农田被它弄得乱七八糟。
牛的眼睛睁得老大,里面竟然充斥着血丝,快速的扎过来,对着叶一夏就冲过来。
叶一夏是水灵,猛地一下就要落下结界,防止那头疯牛冲过来,结果就在这一霎那,祁戌梦的眼睛一眯,双手一震,手心里猛地钻出无数条树藤,“嗖嗖——”几声,快速的将那头牛给卷住了,勒住了牛的脖子。
祁戌是木灵,快速的打出树藤,一下牵制住了那头发疯的牛,不过那头牛特别的疯狂,不断的冲撞着,撕扯着树藤,好像没有痛觉,“呲啦!”一声,一下将祁戌的虎口给撕裂了。
卜凡和北堂第五跑过来的时候,那牛头已经被制住了,被树藤捆成了一个大粽子,倒在地上,不过还在不断的挣扎着,踢着腿,鼻子里发出“呋——呋——”的喘气声。
卜凡还没见过家里养的牛这么发疯的,好像得了病一样,祁戌的虎口裂的还挺深,流了好多血,叶一夏用自己的衣服把他的虎口压住,祁戌似乎不觉得疼,看着叶一夏着急,还在嘿嘿傻笑。
祁戌只是虎口撕裂,并没有太大的事儿,平时注意一下右手就行,伤口愈合了就没事了。
卜凡说:“怎么会有一头疯牛?”而且还是冲进农田,大快朵颐鬼头草的疯牛。
叶一夏把祁戌扶起来,说:“我先送他回去,一会儿再回来,你们帮我看一下。”
卜凡点了点头,说:“去吧。”
祁戌傻笑:“不用不用,我只是手破了,又不是生病,小夏一个人守着我也不放心。”
叶一夏刚想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突听“簌簌……簌簌簌……”的声音,众人立刻转头去看地上的那头牛。
那头牛虽然仍然在挣扎,不过还倒在地上,并没有站起来。
而且那簌簌的声音似乎也不是牛的方向传过来的。
北堂第五眯了眯眼睛,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一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另外一手指了一个方向。
众人顿时都不敢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不过卜凡有点走神,感觉北堂第五这个动作太苏了,看了只会让人心跳加速。
北堂第五眯着眼睛,轻轻拨开鬼头草往前走,后面几个人也快速跟上来。
隔着浓密的鬼头草,他们看到农田里有一个黑影,这回是一个人,绝对是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到长相,蹲在地上,浓密的鬼头草几乎将他淹没。
大黑天里,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一个人蹲在地上,身体不停的颤抖,摩擦着旁边的鬼头草,发出“簌簌……簌簌簌……簌簌簌……”的声音。
卜凡皱着眉使劲盯着那个人的背影看,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是蹲在地上一直颤抖,不停的发出“簌簌簌”的声音。
就在众人往前慢慢逼近的时候,北堂第五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脚步一停,就听到“簌!”的一声短促的响声,那个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不断颤抖的人,猛地一下转过头来,一张带血的脸猛地看向他们。
“嗬!”
卜凡被狠狠吓了一跳,那个人七窍流血,眼睛和鼻子里的血顺着脸上往下流,汇聚到嘴边,一张脸惨白没有人色,仿佛是从坟地里爬出来的尸体。
那个人的嘴巴里也冒着血,牙齿上全是鲜红色粘稠的血迹,滴滴答答的往下流,而他的嘴里还咬着类似于人脑袋的东西,猛地一回头,视觉冲击实在太大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鬼头草!
原来那个人三更半夜蹲在地上,竟然是在啃农田里的鬼头草,真的是生吃,直接往嘴里塞,带血的牙齿不停的咀嚼着,那疯狂的动作好像刚才那头疯牛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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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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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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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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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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