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它是谁。
少女回眸顾盼,漫天桃花翩跹,风浪托起一袭柔和的裙摆,山石苍苔上朦胧了一层薄薄的水气,山峰处绝色伸展开手臂,朱颜风华、眉眼温和,初阳下百草摇曳、一地灿烂;她来了,此地欢声笑语;
真好。
远山沉默,此地万物沉迷,随着那一地清尘幻月的舞蹈山水之间万事皆休、万物皆美;不知为何,相较于春皈而言此间大地更喜欢这一袭自带领域境界的神祗少年,天真而烂漫、善良而感伤,这些美好的品质在那树下总会带来些许看不见的光芒,暖洋洋得,亲和、温润;
流年倾倒,此间千年风景不变,它们依旧不喜动、不喜搏杀,在这方土壤中的生物们就那么得独自生长着,不为了谁,最后又无声无息地消亡,亦不为谁。
下年安稳,远处绝色眼眸微闭、青春面容秀丽,侧耳聆听着平地之间流转的那不知是摇篮曲还是安魂曲的乐章,周身景致就如此刻绝色那惊心动魄的姿容一般,无感,不愿动弹;
终究,还是姿态梦幻;冥冥处旁观者呢喃,尽管现如今绝色已然不少见,但是归钰的存在却还是达到了另一种境界,许多上道者也都喜爱用一些惊骇的词汇去描摹此间风华的色彩,也不管如何的框架,拿起墨笔便肆意得涂染,但在这,最好的赞美却不是说话,而是将那时间掏空、化作最好的馈礼;
我,欢喜;仅此而已;
望着眼前绝色一侧的对棋者敛眸微笑、耐心地聆听着身旁各类小家伙们的诉求,转而含笑、将手中白棋交由对面的幻月少女;来,找你的;望着一旁衣袍的风采长者温和示意,此间云雾憨厚地微笑、挪动着自己胖乎乎的身躯、大约是要下定决心在远方挥洒汗水去了,打量着那忧郁的身影归钰面色红晕、随后于身前棋盘的天元处落子、神色自然而恬静,故此,也没有什么“悔”与“不悔”——
诚然,南域天下风景独绝之处繁多,她也喜欢一处处地游过去,去观望此前春皈种下的种种变化,去感知那青蓝少年的书画,在四季宗喝一壶茶,于横苍渡江处祈祷、许来日安宁,但现在终归是要落子无悔,保一方水土安宁;
念此绝色温婉,就那么安静地眺望着远方;她还记得中土的那一方大钟,此前洛炎便欢喜那在五月沾了露水的钟鸣声,早晚不停、放肆大笑,那等风华,那等意气,那等豪气少年世间罕有,想来也只有上一代的关山刑剑可与之并列,想来洛焚群,不止是绝代;
描摹着落空处的流星锤风华羞怯,抱着手中的小盒子遐想着远处那山峦的风光,气质淡雅,颜色青涩姣好,一笑,满园春色关不住,带来感动无双;无论它是谁,定会喜欢这少女的倾城一笑,无它,美好。
风华晃动着双腿,棋盘对面执棋者和蔼,一身道袍纤尘不染,面容正气、刚毅,透着一股难言的威严:这位是真正的名门长者,与沽名钓誉之辈不同,与道德乡原不同,此类“正派”是邪门也不愿意迫害得,就如悭行一般,在如此圣洁而伟岸的灵魂面前大多数生灵都会从内心中生出忏悔与渺小的观感,便就是一般的浪荡少年都会收敛姿容;这类长者养气十足,在南域便如一尊行走的佛像、受八方敬仰、不被所谓的境界所束缚,更何况此地是葫芦山,而他来自山水一派:
所谓山水一派便就是道统“玄修”的聚集地,也是南域任何存在都承认的三大“正派”之一,这也使得它们尽管不曾位列南域大势力、但却地位崇高,只是如今的场景却叫外界很难相信、如这般道者的身份存在来此对弈的主要目的竟是作陪对面的清尘少女:南域成立万年之久,山水一派的长者地位伟岸,于千万帷幕中见过风华天骄不少、各有魅力,但不知为何对归钰它们情有独钟,而长者作为山水一派的掌权者亦是心生偏爱:身旁佳丽尽管衣饰朴素、姿容简单,但那魅力在一颦一笑之间表达得越加自然、相比于春皈的暴烈而言这涓涓细流更容易带来亲近,如若不说很难叫观者相信,原来她出生于巫山源宗。
不理尘埃,山水之间德操长者沉心收拾着石桌上的残局:如今中土有风云,沧溟殿的冰原定是晶莹而清澈,所以在归钰启程之前山水长老们联合挽留了这一袭造化衣袂,而眼前这天元棋盘便就是它们的托付:所谓棋盘最重要的不过是天元,归钰无心于此,但却也没有拒绝这好意,如今落子之后仍在这等的不是它处的少年,只为再陪山水之间的生灵玩闹会,毕竟再晚些,便就不得不启程了:
毕竟,如今是天启一年;念此少女无言含笑,远处轻纱如水、长虹贯月,此间绝色眷恋着身后翠竹、悠远,——其实她还是明白得,因为再不久便就是华光照的年纪了;天子温柔休憩,山水澄澈、此间热闹;她记得,她仍记得那少年离别时的细语呢喃,他说你且只管向前,只要有终点就好,只是她知道,这所谓“终点”不过是他走过的路,且顺便种下了一棵白桦树,但不知你这般得辛劳,就不怕征枂撒娇吗;
想着归钰不再滞留、缓步远走,此刻远山日暮,身后的无虑山雾气初开、剩下一位山水长者于石桌旁远观衣袂;她就这般得走了,再无踪影可寻,只留下了原地那在断恒两侧遥遥相望的高耸山峦,其中一座讳远山,一座便是适才的葫芦山:
葫芦山和远山都是南域有名的功德山,而葫芦山被叫做“葫芦”的原因只是赖其之山体微胖、像个吃多了的葫芦,但对于它南域少年无不敬畏,因为远处观望它不知为何此间生命的心情就会变得安好、清澈,渐渐得少年们对它也少了些肃穆的情绪,——清晨远山、黄昏无虑山,这是朝拜的条例,而晚些来此不为其它、只是想回家的时候心情好些,至于为何它们会并列“功德山”,这得要从历史问题说起了:
在南域中土有竹林七百亩,南域天下有岛屿三千拔地而起,而连接这相隔不知多少断恒距离的是一件悠久的事件,它的存在让那三千岛屿的少年全部埋在了此间的竹林七百亩,长河沉浸岁月,在如今那尘封的史册中已然是找不到对当初那惨烈事迹的描述,不过这竹林却传承至今、成了南域中土少年敬畏的几大圣地之一,至于如今,又有来客前来祭拜了:
敦煌广阔,黄沙遍地,夜色中云海翻滚叫漫天光线收敛,在这前往竹林的漫长历练中有一少年身影砥砺前行,——他这旅途自苍茂的草原开始,此后负箧曳屣山峦前、披星戴月平原中,衣着风华光彩的服饰、高歌首首无际岁月的凝集,那姿容好看,那形容意气;
他,终究是去了,背负着坚守的誓约前往那遥远的北方,车马自长风之上奔袭、顺着那一阵东北风不停地悠远,顺带卷起了那落寞新泥中的小鼹鼠,一窝三两只,憨态可掬、懵懂欢愉;你说,怎么这么巧呢;望着眼前场景少年平静,喜怒哀乐无形,却到底是心中一暖:诚然这一路他走过,他看过,却是一句话不说,毕竟于中土往东去所见最多的画卷竟然是那金缕衣,所见最多的交易是奴婢——谁叫这里是荒漠,除却功成名就之所这里还是贸易的集中区域、稀缺之物频出,而金缕衣与奴婢便可以算是它们独特的“特产”:
所谓华衣美饰出江南,入西川,其中这“西川”指得便就是如今的中郢,而中郢作为尚礼之地无法习惯暴露之美,——尽管这些衣物带有浓厚的异域风情,但权贵的奢靡程度在南域形成之后便大幅度得下降,毕竟外部的压力使得它们无法自处,自然地也没有享乐的性质,因此这些在繁琐之地无法获得喜爱的饰品便渐渐开始向着北边流通、于大国之间传开;
至于为什么是大国而不是帝国,这还得从南域层面来说起:首先三大帝国是南域中土的核心中枢,受双圣与各大至尊监督,其之自律与责任在时间的沉淀之下缓缓上升,相对的大国们便渐渐地选择了安逸,无需面对大压力、又没有限制、处于自由之中:帝国形成之前强大帝国为转移内部矛盾、寻求发展会四处兼并土地,而这种举动让得小国家提心吊胆、力求变革,但现如今随着帝国的诞生与制度的变化-大国们溢出的势力已经无法得到体现,这便让它们慢慢地形成经济了繁荣的景致与日渐丰富的精神世界,不过相对于帝国而言大国并没有让江南直接供应物品的能力,所以它们都会选择在商队终点的荒漠、也就是现如今西曌的敦煌古城周围落脚,而在这里也不出意外地囤积了近乎全部的无法出售的金缕衣,所以许多大国会遣派专门的代表驻扎此地、用于采购这些让权贵享用的衣饰,其中女装的金缕衣更是最先被清空得,——奢靡之首必是情欲,各中滋味不必多说,各国窑洞中美好的肉体便足以说明情况:
所谓风华,中土帝国,所谓美眷,中土各国;情欲是生灵的浅薄入口,由此发展出来的潜规则亦是许多:总有女子为图安逸出卖姿容、肉体,亦有败家门徒为了家族繁衍选择妥协,——毕竟权贵后裔虽说资源许多,但与之相对的“合格线”也定得极高,那绝对不是所谓“贫民”可以碰触甚至是看见的世界,既然如此不若纵情、也算是为家族做出了贡献,因此故有卖身倾向的奴仆要么自愿要么被迫的来到这里等待着各大国的使者、找寻唯一的出路:帝国的光鲜亮丽是里外一致得,这是它们作为中枢存在的尊严与颜面,——虽然如此广袤的区域不可能都如此,但奴仆境界不高,想要达成自己心中的野望而不在半路被血腥对待、来到这里挂名商品才是最好的出路,因此这一路叫卖声不断,随着驼铃声悠远传开、大漠上时不时走过的风华少年冷眼旁观着脚下万古的遗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毕竟这附近便就是敦煌古城,作为南域四十七大势力之一的它们拥有自己的考量:尽管这并不在天骄的操心范围之内,但那毕竟是佛寺,说到底,还是不好理清;
花前月下,少年日夜兼程、风景各异,纵情天子从南天境一路贯穿而过,身上那件昏黄色的长衣顷刻间化作了白袍,于原地望着远处的风景少年笑容恣意、形容绝代;他说他要来,故此不会久留片刻,这一去就是苍茫五千里,瞬息不停。
金戈铁马,红旗卷疏狂,此间少年提着手中抢、腰佩一袋令君香,此地桃花艳,寺庙安,少年有风骨,天地眼中不设防;世间多少事,一袭烟雨中,这红尘道子一路游居,远处青山云雾于空明间泛滥,心安即是归处;一笑,锦衣温婉;他知道自己的性子,故而早些动身,一直在等,也一直在走,也不知是怕被埋怨不守信,还是怕被追逐;
念此风华收敛情绪、步履安详,此间清风如流水般潺潺不停,一袭锦衣心怀愧疚、持灯盏行于黑夜,身侧水雾厚重,少年神色忧愁、不敢松懈,——毕竟这里是远山,是一座被废弃千年的山峦:
此地作为一座圣山、一般存在或许会对眼前的场景生出疑惑,但略有眼界的存在都不会因此而出声,因为它荒废的原因很简单,是为了纪念埋骨于此的山水一派的长者,而在南域为长者封山算是少年传承下来的老规矩了,南域世间每有上师尊坐化南域的风华少年便会这般做,起先的头七允许后辈近前参拜,但七日后便会封山、以防止后生的行为打扰了这片土地的安宁,故此少年们会在天骄的带领下集体立愿、致使尊者享有千年的清净,而在立愿的这千年中南域的各代少年都会恪守这份誓约、将长者的功德一代一代的口口相传、直至一百代才算缓解,故此尽管封山万里但每年的山脉平原处都会有少年蓖麻戴孝于山脚处痛哭守礼,这当年看起来极为可笑的誓言被一代代热血少年们用骨血证明“我们是认真得”,而现如今百代已过、千年守约圆满-这座山脉的面貌亦是发生了变化,——毕竟千年来山涧树木都在自由生长、生灵静默,唯有日夜不断的安魂曲在宙宇间悲悯吟诵,但如今的地理还在修缮、等待面世,因而此地陆续的足迹都是上天资所留下来得,故此少年感知着四周清新的气息轻柔而熟练得微笑着;果然,还是晚了;
风华静默矗立,随后对着远处那山巅的墓碑行了恭敬的一礼;愿少年香火不断,时刻铭记;礼毕,一袭锦衣不曾有所动作、继而在那半空中又维系了数个时辰的注目礼、随后长息一声方才踱步离去;此行不敢过路此地,愿长者安详;少年感慨,回眸远眺一眼;他知道,远山那有一宗起伏的排位,排位上是各代功德厚重的长者,每多一位长者便闭山千年,这是每一位少年血脉中的信念,现如今这里共安葬有七代天骄的骸骨,自道径蜿蜒而上能看到许多少年编织的白布条,水墨从二月二挂到九月九,一刻都不敢忘记。
风华影逝,夜色微凉、远山敦厚,群山之间有一汪湖泊流淌:这做湖泊名曰泪海,由各代长者的弟子用清晨最澄澈的露水汇聚而成、亦被少年称作“功德湖”,如今露水汇聚、已有万千生物演化,也不算堕了这造化的名头;想着少年四顾了番环境,此刻天际的云海正慵懒地挪动着身躯,周身苍穹浩瀚、湖泊安详,此刻水面之上烟火隐现,花火之下有游船,游船旁有冰面绵延,细冰玲珑小巧、恬静吐息,也不知睡了多久,不过看时辰,大约是快要醒了;
念此风华轻柔微笑,浮冰们彼此间打着招呼,随后悠悠转醒、不情不愿地分离开来、露出了那身下一片清澈的冰水:这是千年之前的露水,如今水温清冽甘甜、孕有酣睡的河蟹,——如今的它已在这河床之上忘却了季节,身侧点缀着些许千年前遗留的琥珀,一颗颗得体态圆润、纹理细腻,它们在这水流之中顺着露水不断地行游,长歌伴随着声声低吟不断地回响,似是在对话那水面上的游船;
看来,你们都在;锦衣慵懒,他来得早且酣睡了一夜,但缘由徒步的缘故所以还是不及大多青涩少年,如今观摩着头顶苍穹的色彩一袭青衣少年躺卧于舟舱,长发等春雨、柚子香微酸;调皮;风华一笑,活动着筋骨,此刻四周山谷角落中的鸟雀开始放声,辽远脆鸣的啼叫似是在宣泄漫长等待的情绪、呢喃着最后新生时节所带来的督促声与女儿嗔,藕花眷恋眉目的风姿,丹砂作美,这些凌乱而分明的色彩于半空中轻晃出一场延绵亘古的大戏,最后用一缕清澈的微笑来当做自己这旁观的感想:
是以,真好;白彦心神触动,凝望远处那山水中的秋色;她来了,带着梦幻的色彩,哪怕少了一件红衣,一身白氅;大约,是送谁了吧;风华一笑,取三尺白旗北上,身后一把伞,伞后有春雨,雨后有长者执棋,棋子落天元。
今日,有缘;大约,还是宣缘;青衣了然,念此招摇地散去身侧漂浮的三尺白旗,青莲开、一帘幽雨;大约,这就是所谓的“凉薄时节”;终究是想多了;听见耳畔那青铃的摇摆声锦衣将感知收拢、持卷轴于一旁默念经文,身后一张劲弓、一把利刃,身侧酣睡着一只寿龟,那龟壳上驮着一桌案,案上有清茶,茶香温润、浅薄,带有清冽的薄荷香;
太子妃啊,天启一年,该出瑶台了;
锦衣感慨,远处白彦舒展着慵懒的姿体,山顶清尘绝代收敛着自己衣裙的下摆,望着那被藏于草木之中的三尺白旗也不见神情变化:如今指针偏差,正午少一线,而它们还在等,等那天下的使者,等那四季宗的,典狱司首;
易鲸默然于原地,孤身远眺江南:南域中土与天下的格局有一本质区别,那就是核心,其中天下的框架是宗门制,各大势力管好自己的下辖区域就行了,能守住一亩三分地的安宁便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而中土因为三大帝国的统筹所以是政权制,因而各国的官职在某一程度上是可以相互使用的,故此西曌的王侯在中郢、北宸也可以做到发号施令的权力-且越是高阶越是如此,所以在南域的中土区域、明面上权力最大的官职便是行国的七道轮回主,而得益于这各方的因素所以中土三大帝国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很是复杂,既想相互吞并、又不能大动干戈,既想合纵连横平定中土疆域、将影响力全面覆盖-又相互忌惮、彼此绊脚,可以说双方的矛盾是自它们成立起便一直延续至今的顽疾,而除了这些南域格局的限定外还有帝国本身的“政”、“权”分立,以及最重要的道统隔离:
对拥有宗门制的南域天下区域而言它们只需顾好自己就可以了,尽管这样在宏观视角上会造成彼此孤立的现象,但南域的格局极大的消除了此方面的影响,而政权势力虽然可以做到守望相助、互通有无并依靠远逊于中土的资源与之达成平衡局面,但在这其中政权体制框架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得,而也正因此所以三大帝国付出的英姿成本是天下所无法想象得:要让这么庞大的疆域形成一道独立的个体、三大帝国在这里的投入可以轻松得超过天下所有南域四十七每年的所有开销,那庞大的数字看得一群老祖眼皮直跳,——毕竟它们加起来所拥有的南域中土面积将近五分之三,南域超过五分之二的奇才都在三大帝国的境内,由此可见这工程得恐怖,但因此中土对官职的看重也是仅次于天骄之下的首位,故此那“南域七大职务”中有关于中土的“执剑者”、“大夜司首”、“七道轮回主”、“扫地僧”、“掌灯”都在中土境内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至于“看门狗”与“典狱司”因为其背后的长景楼与四季宗所以也并非玩笑之物,其中“看门狗”看的是南域的门,其地位可让帝君跪拜、老祖折腰、主宰礼敬、至尊关切、双圣位序!
毕竟这是南域的心脏,若是对比那便是镇魂山联手金銮山对洛城的影响,位列南域官职魁首!
除此以外看门狗自身也是一尊超凡大势力,其之麾下设五大席位,皈缘署、未央宫、执法殿、天堂岛以及蓬莱阁,因此这五大南域四十七也被称为五色权棒,其由来便是因为这看门狗!
而除了这五色嫡系以外那魁梧雕像还有四枷锁、隶属独立空间,此间安乐有一条,长景楼有一条,渡江有一条,剩下一条被称为“生机”、每十年一次轮替,而如今这枷锁则是被握在四季宗的手里作为典狱司的供奉,其中持有它的天骄帝君便就是典狱司的司首、四季宗首席外交官,秋化!
如今他便要来了,来中郢取一少年,而那少年,与锦衣关系匪浅;
念此风华淡然一笑,对面那披着刑狱长袍的青涩少年踏着风浪徐徐前行,那浑身的桀骜布满棱角、柔和而锐利,对此四方道子不明,那天纵亲属则是舒缓地立于高空收敛着此间欢喜、随后平静地对四周的三位风华行了一道礼节,“典狱秋化,诸位同袍,久等了。”
白旗不动,锦衣静身,归钰打伞,秋雨绾发;
此间除了那龟壳上的一盏清茶外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声息回响,毕竟那枷锁锁的是南域的脊髓,锁的,是这大地的生机!
少年一步瞬息,此后北极霜雪摇摆,摇醒了那一树酸涩的枇杷;一笑,三尺白旗舞蹈,似是有所感召般、锦衣身影藏匿不再繁衍生机:如今沧溟殿的动荡尚未泛起涟漪,但天骄却不可能坐以待毙,它们来了,早早地就来了,此行要去冰源,此行,要去换新衣;是以枇杷树窈窕,一冠冬雪夏礼;
它终于是醒了,怕少年的无端轻薄。
哎,被欺负了;冰源辽阔、枇杷树寂寞,它小心地打量着四周的水色氤氲、心绪一瞬千万里,头顶的穹宇之上圆月有缺、高悬于彼端之上,涣散而稀薄的光晕泛着游离的色彩,半空眺望去天地间的雨线粘稠且绵长、似那轻慢的大网、笼罩下美好的时光一把;想来,它是要到家了;呼吸着清新的气息一树枇杷无神地嘟囔着,饮着身侧温润的柠檬汁水沐浴此刻苍穹的恩泽,新鲜的果皮拉扯着初春的裙摆,也不知在祈求着何等的馈赠,圆润的身子写满了它处的欲望,小小的模样不知在等待着哪里来的小恐龙轻薄,为之惊慌失措;
嘻嘻嘻,想我了呢;似是猜感知到了那枇杷树对自己的思念远处格林羞红了脸,甩着粉嫩的小尾巴歪着脑袋疑惑不解,背部一圈尖锐的外骨骼看起来软趴趴得、也不知在为什么事情委屈,迟疑良久后哼唧呜咽,两团白气自头顶冒出、温润软糯,像是两团凹陷的酒窝,沾着些许的水雾,似个白嫩的受气包:
它就是格林,一只青涩的大嘴龙;大嘴龙,家族全称为盘头小青龙,特点是上嘴唇外露、体态圆润,适宜生活在枯江冰附近,需要迁徙时头上会带着一顶棕黄的小帽子,习惯独居;它并无姓名,格林取自沧溟殿道子对它称呼的谐音,是一只来往江面时经常会挑着小棍子的青绿小恐龙,亦是枯江冰稀有而常见的过客,而相比于南域的奇谈格林在沧溟殿的名声却是被广为流传,门下子弟对它都多有爱护,因为它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会向斜上方倾斜,乳白色的牙齿露在嘴唇外边、看起来憨憨傻傻得,睡觉的时候口水更是流到了溪涧之中、叫那水位漫过自己浑身唯一异色的土黄小肚皮,入眠之际身躯如皮球一般收缩、膨胀,一扁一扁得像个熟透了的红薯面包;当然,一般来说那面包都属于极难消化的范畴,只不过小恐龙喜欢那味道,再者那一袭风华的手艺与别处不同,能吃到风味、泛着牛奶蜂蜜得细腻与甜蜜;至于牛奶蜂蜜这东西不用想,一定是洛城的不知哪一位肚兜小屁孩给大嘴龙带来的,不过他大约不会这么好心,调戏与捉弄的意味更多;
哼唧呢;似是知道自己被讨论了一般,那在草地上酣睡的青绿色小恐龙突然羞怯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不清楚在反抗些什么,慢慢地远处枇杷树犯困,格林也就不挣扎了、腼腆地舔着嘴唇嘻嘻地笑着,待时间足够后用力地把身子翻过来、用自己那短小的四肢揉着小肚皮,尾巴扭捏地甩着,那形态像是一朵于田野中盛放的野花:那是青伞为它留下的一抹春色,毕竟大多数奇异之地的四季都不稳定、按照天骄的信念变化、每块土地都自由地忤逆着规则的意志,其中枯江冰更是代表,各路天骄来此之际大多无奈,——此间的四季如色块一般分散开来,散乱地点缀着这从天际俯视得来的瑰丽画卷,也不知到底是谁喜欢,尽管此间少年都爱这般玩闹;
不过异同与往常,此刻的格林神态有些疲惫、倦怠,也不曾四处得玩闹,分不清是缘由时间不早了、还是被什么消耗了心神必须补充点精力,但哪怕如此它仍旧在路途上跋涉:因为不知是什么习性,那小恐龙就喜欢在椰子树下酣睡,分不清是喜欢那树上长不大的雏鸟、还是喜欢那宽厚的大树、亦或者身侧的溪流、以及那被自己睡出模样的泥土,不过那树荫底下的痕迹却是一看就知道被一只大恐龙糟蹋过;
哇呜!被说坏话惹~
小绿皮委屈,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了;四周夜色宁静、草坪安稳,小恐龙摇着尾巴好不可怜,一旁溪水处游鱼欢愉地越出水面、周身浪花四溅、似是在嫌弃那一大片一大片的泪水以及未来那粘稠的口水,一听到这反馈一旁的小恐龙在梦中愈加得可怜、自责,水波潮汐将身子洗了一遍、清清凉凉得,随后浑身一个寒颤它睁开了半梦半醒的眼眸,痴呆地打量着星月;
唔……是不是起晚啦……
绿衣小可爱在原地呆呆地静坐了好久,小脑袋晕乎乎得,洗了把脸好不容易清醒些又犯了为难:如今自己起得来吗?格林气呼呼地坐在地上,随后用爪子挠了挠与身子化作一体的脑袋继续犯着迷糊,几片落叶在它的头顶上飘呀飘得,将它挠得有些脸红;不能这样的,不能这样调戏小恐龙的;
——想着它终于还是站起来了,还是气呼呼地起来地,好似是因为害怕身后那粗犷椰子树的骚扰;它很讨厌得,就喜欢作弄自己,为此找到些许乐趣,那我们的格林会让它玩弄吗?显然不会,我们才不是没有脸面的小恐龙呢;
大嘴龙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把自己清理干净,随后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看样子小黄帽的家,在九幽宫附近呢;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气,格林小脸红晕、尾刺柔嫩、似是害怕丢脸般这绿皮小可爱迈着小短腿开始动弹,就这么远行四百里,青绿的身影溜达出去好远好远;对了,走这么远是为了干嘛呢?
哦;好像是红薯面包做好了呢……
绿皮小恐龙羞怯地笑着,随后正经地摇了摇尾巴;我们家大嘴龙可是要脸的好孩子呢;想着格林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在领面包之前它要先去芦橘的家看看,在梦中那橘黄的小东西念叨了自己许久,大约是有什么好听的故事来了?嘻嘻,炉火小毛毯,果糖小饼干,睡觉觉去;小家伙傻乎乎地笑着,伸出小爪子扶好自己的帽帽,与肚皮相辉映的土黄色在夜色中格外得显眼、在光滑的脑袋上左右平滑、羞得都不好意思与那小恐龙搭话,而那一袭青绿小衣亦是不曾再多言语:此时它正沉迷于梦中那毛毯的温暖,眯着眼睛舔着手里的棒棒糖,粉红色的糖块在舌尖处徐徐消融、化作一圈蜜味,涣散的思绪向着那远方柔和得衍生;嘿嘿,阿姊快要生日了呢,把芦枝当礼物送了吧,反正它也挺可爱得;ωωω.χΙυΜЬ.Cǒm
黄帽小恐龙笑了,那笑容,天真无邪。
迎着月色前行,十方雷霆扭转星夜之颜色,也不知在发什么脾气、反正哭得很伤心,迎着那雨水一排柔嫩的骨刺在那星辉之下渐行渐远,手肘上那被木棍所挑起的土黄色包裹上下掂量着、颤颤巍巍、扭捏捂眼,远处山坡渐渐逝去、变成小小一点,此间天地宁静,甜甜得像块蜜糖;唔,它是不是很乖呀;嘻嘻,小恐龙自己也这么觉得呢;
冰雪冻结、电弧湿润,随着时间得流逝身后那果糖的颜色越加粉嫩,像是裹了一层玫瑰、如青莲般开败,此刻枯江冰上一只青衣小恐龙正挑着包袱向前蹦跳,手里攥着火光熹微的灯笼,橘红色的火苗跳动着莫名的气味,柚子香?芦苇荡的清风?那一袭染了黄沙的战袍?大约,还是那一袭冰雪的味道好;
绿皮小恐龙眯着眼、回味着曾经的味道、良久竟然憨憨地睡着了,爪子挠啊挠,尾巴甩呀甩,口水流呀流,见此情形远处衣袍欢愉、坏坏地蹲下身子,手里有一块蓬松的红薯面包:尽管它看着没有红薯,也不像红薯,也不知为何叫做红薯面包:大约是那小恐龙喜欢,却又不知该叫什么,就随口了吧;风华顺着冬风巧笑,安然恬美,那笑意叫四周的晦涩空间都变得柔软,一袭短衣袍、气场乖缓小巧,像那邻家女娃娃抱着小石子望着夕阳的车马,静怡的模样,真好;
少女侧颜,衣袍米色,色系从上到下渐渐厚重,略显宽大肥厚,但却不曾违和,万般的美描摹浮现,蹲在地上若灵蝶蜕变、更显身段玲珑、柔顺娇美;此刻这风华绝色正坐卧于格林身侧的深蓝色冰晶之上,灵动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身侧青黄色的大家伙,对此青绿软糖气弱,身子一扁一扁得,得此反馈道子继续调皮地撩拨着青衣恐龙的小肚子,熟透了的面包放在它的双爪之上、随着其气息起伏的动作那面包也渐渐蓬松,好似染上了困意、倦怠而慵懒;被玩惹呢;
小恐龙委屈,一侧衣袍吐了吐舌头把衣袍收拢好,不过如今,方才算是黄昏后了;时间好慢,小恐龙好胖;冰雪上少女灵动一笑,格林梦中焦急地甩了甩尾巴、好似听见了坏话、想醒来争辩,见此一侧风华饶错、安抚了好一阵,随后伸出手遮蔽住发梢、整理了番妆容,远观天际冰原,眼眸清澈得倒映出冰洋那毫无杂质的玲珑心窍、身子羽化进了周身天地,唇齿樱白透析、眉宇恭良,似那断桥之上孤立的绝影带着遥远的婉拒与一丝不可言说的距离:
这一袭衣袍是沧溟殿的道子,名号点朱唇,讳恒嬑,字长秋,是一位介于绝色与颜色之间的天骄少年;此间风华流转,道子温柔一笑,天际雷暴收敛、此刻苍穹晴好,周身霜露静默、吹起秋叶的身段,那蛰伏冰雪的青绿小恐龙缓缓地睁开双眸、在原地嘤嘤嘤地打着滚,也不知在羞怯些什么;
醒了?面包还吃不吃了?
米色大衣摇摆,少女盘坐那青衣大嘴龙的对面,小家伙眯着眼睛尝着红薯小面包的滋味,土黄色的帽子以格林额前的独角为中心旋转、后背的骨刺化作藤椅于雪地上前后摇晃;吃完啦,又睡着了;傻乎乎得;望着它这赖皮而渴求的模样颜色无奈,随后用狗尾草于淡黄色的肚皮上来回抚摸,对此格林刺激、含着童音拍了拍小肚皮、天真地梗着性子,“呜哇,怎么呢。”
“嗯,你不知道吗?是不是不乖了,怎么还睡着呢?不想去送礼物吗?”调戏着眼前柔软的小家伙风华略显无奈,好似被抓到软肋一般大嘴龙神色很是委屈,良久嗫喏道:“那个,当然想的呀……”小可爱把手指互相点了点,脸皮一薄,轻声言语道:“那个,可是我的礼物还没准备呢……”
“准备?”少女浅浅一笑,无奈道:“我看你还是别准备了,哪次不是枇杷呀?芦枝树都要被你气哭了,整天跟我说你怎么欺负它,现在好了,它若是不给、你还想趁它不注意借过来啊?”少女伸出手摸了摸青衣恐龙光滑的脑袋,感受着那手感笑得很甜,格林则是委屈地甩着尾巴,低下头小口地吃着手里的小面包:好像又被玩了呢,宝宝血亏哦;吃完红薯面包格林踢着腿,眼睛咕噜咕噜地向上转,口中不断嘀咕也不知在表达着什么情绪,眼眸染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那表情好是委屈;
心疼了呢;风华收手、把小恐龙从地上拉起来,“行了,去找小黄吧,别回来晚了。”
“哦,知道啦。”大嘴龙垂首、无神地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剩下一半的红薯面包渐行渐远,那模样憨态可掬,胜过南极的肥企鹅;但愿那海洋之舟不会和格林一般小家子气呢;
哼唧;生气了;听见身后的诽谤青绿小恐龙委屈地摔了一跤、伤心地哭了,远处一只帝企鹅则是高冷地眺望南方,它大概,有点耳背。
……
对格林的描写出自输入法皮肤;“我若执伞走过,沿途必定会是满园春色,只管笑,我相信那力量必是能带来感动的;任它是谁”改自三毛《撒哈拉的故事》中的“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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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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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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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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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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