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道浮生>第三十三章 清明有雪,一碗热汤
  九天星辰下日月无光,宙宇格局分裂统共可用四个字概括,分别是“一散”与“一合”;其中这“一散”指得是由三大联盟所统率的“上三令”联盟,而“一合”指得便是南域这一上古存留至今的气运共同体,至于南域要争的气运,便是“北域”;

  不过这等层面的事情细细推敲后就有些显得道听途说了,因为气运之说缥缈难定,北域的踪迹亦是难寻,很难言中多少道理,再者世间大事本就是由南域说了算、再交与“上三令”统筹指挥得,何时冒出来了一个所谓的北域?只能说可信,但不愿执着;

  当然,之所以有大部分存在相信北域的存在也不过是因为“南域”名讳本身的奇怪:相比于一旁的三上令联盟中的“逐明真域”、“千变宙宇”而言“南域”二字就显得太局促了,感觉在隐忍、退让、权衡,全然没有一种生为大势力的气势与法度,不仅如此,相比于联盟而言南域的格局亦是复杂得有些诡异,其中北、中、西紧密相连称“中土”,由中土三国为中心执掌,东部、南部分散开来称“天下”,这样的设定感觉就是在自我分裂,因为哪怕“域外”都比这要正式许多:域外由三片大陆群、四大真域构成,而这七处藕断丝连的大势力便是前面所提到的“上三令”联盟,而联盟内部的一些规定、称谓更符合一些上位者对南域的认知:毕竟跟南域比联盟很难有不臣服的理由,但许多用字的品序却要比南域都要高上不少;

  ——某些时候域外很像是南域的一个影子,把许多南域没有做的事情都做了,其中那用于规范联盟生灵行为的所谓上三令便带有一种很强烈的霸道与威严,它们按地理划分称谓为禁令、命令还有那最后的道令,其中禁令与命令分别统辖两大真域,而三片大陆群则由道令中的赦令、赎令与奉令分别掌管,这“令”便是该区域上道者的指令,是一切规矩的综合体,但南域却没有类似的结构,哪怕是巡查使也不过是行驶监管权,因而许多地方缘由框架之故很难做出有效的改变,拖拖拉拉得冗长且繁琐、看着实在是憋屈,这也使得虽然南域的稳定性比上三令联盟更加强、更有秩序,但却和南域的政体无关,全靠造化撑着;

  其实真要说的话南域的缺点数不胜数,但偏偏不知为何,中土三帝国的领土范围却成为了联盟平民们所向往的区域,这里的的生活也是如今联盟区域所渴望达到的境界,中土三国的名讳在域外也被传为“圣地”,——当然这三大帝国的治下肯定也并非光明,不过因由制度问题“圣地”二字其实也算是当之无愧,毕竟除了这三大帝国以外其它地方的生灵活着至少要接受三种不同的规则才能保住安宁,而三大帝国治下一切都由统一律法说了算,能将如此广袤的区域统称、让治下相信自己所处的不是一块土地而是统一国家,这里面的力量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说是圣地也并不夸张;不过这里面还是有许多不可清晰的谜团,好像南域的各方面都充斥着一种压抑与被迫改变,但是因为此间的编年史破碎过一次、使得所有的过去都不可追溯,所以大多生灵都不知道上道者做出某些决定的原因:毕竟那从前不知于何时与现在断裂开来了桥梁,漏了一个洞、留下了一段空白,不过那些看过棋盘的生灵都知道这不是漏洞而是一处中枢,一处让四方动.乱的源点;念及此处轻纱少女伸出手摸出了自己的棋子,于阁楼处漠视四周的天骄少年;南域不论绝代还是浩瀚,她都不在乎:

  昔年棋盘定八方棋主,但是这八方棋主的强弱在下第一枚棋子的时候便已有了胜负,不过是有存在出手遏制、想减缓那崩坏的势头罢了,现如今世间的四大大恐怖存在中寒门是守成之辈,来此不过是为了实现余生残愿,剑圣亦是,他应号召而来不过是为了坐观,亦或者是为了某些执念,因而自其归来时便一副超然世外的态度,若非圣庭乖戾以致侵扰了他的底线,或许此生这位造化一剑都不会出,而宣缘身为永乐棋主却被那上蛟龙制裁、无缘落子,所以如今能在这棋盘上和她争锋的,便只有酆泽堃与章夜白了,而这两袭无一例外都是绝世白衣,——不过相比而言无极长公主的白是温和的洁白,章夜白的白则是毫无血色的惨白;从前那白衣少年便是南域一苇渡江的代名词,如今却只剩下这一地的零落与失望,而这莫大的衰变与关山四剑脱不了干系,至于如今这白衣虽然仍旧峥嵘而华美,但到底是不存在于棋局的范畴之内了:自大雪过后那无虑的关山白衣便染了暗沉的飞灰,风华飘然却染了刑剑的血、听得了重剑的怒、悟了集剑的泪,因此这尊造化对刑剑山的执念就比中枢都要深七寸,如今更是舍了这棋主的位置不要,那般决心已然是一种表态,而与这风华天骄相似的北宸长公主殿下也因某些不可名言的阻碍规避了棋局,连带着青伞都凝聚了不少杀机,在这种毫无拦路虎的情况下此间所谓的八方棋主势必囊归她的麾下,这是不争的事实,甚至于说只要她愿意自己便赢了,但不知为何如今观摩那棋局她反倒也不想落子了;

  ——这和掌灯无关,与那位大爱无疆也无关,这盘棋是她想要的,但她之所以要是因为那能量,而如今这些大存在都撤离了,最后的能量所得也不会和梦魇之前一样,而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途径,大约是变成了掌灯说的墓碑,而墓碑,或许就是换了名字的棋盘,不过是博弈的对手,不再熟悉罢了;

  诚然,她是看上了中枢,但如今选手不齐,中枢也不再具有此前的“调度权力”,如此这棋盘失了味道,失了那戎马纵横的纷乱作料;青衣点霜雪,沉默望天涧;她厌了;也罢,便让那些不甘做棋子的天骄们,去争斗一个朗朗乾坤吧;一个,其它存在愿意给予的“清明”;绝色起步,漫天霜雪化作雨线,那丝丝缕缕的银线在月色之下漫天飞舞,在那轻纱少女回身的一刻全然粉末;或许她仍旧怀念那段往来热血的日子,只可惜墓碑的门槛太过高耸、似云雾中的山巅,天骄若是没有执念,大约是无缘看到得;何其幸哉,又何其苦难;

  风华女子离去、一步一天明,轻薄的棋子于指尖恣意跳动,华光万丈、晕开大地四方光亮、随后又被一双大手慢慢地收拢、遮蔽气息;这北极的冰雪散乱在了这片热闹的市集,十七枚棋子俱碎,化作了一地荧光漫天飞舞;其实只要她愿意,便可只手遮天,只是,她不愿,故此大地光明;

  少女孤身远走,远处一把青伞炫舞,美,是那世间大美,美到无法胜收,美到风华绝代,美到一袭白雪,美到夜色倾城;实乃,不可方物;远观,只是一笑,幕帘收卷,夜色收敛,那圣洁的冰雪于方寸空间螺旋、翩舞:天启一年被冻得凝结成了一块,那“厚重”在集市的风吹霜雪之下裹了一层晶蓝色的衣袍,它们于青涩孩童的身侧缓缓落下,融入了水汽中,融入了那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中,同时也融入了这万家灯火、融入了这尚未开明的棋局之中:这便是棋主的威势;我的棋盘想怎么下就怎么下,而你们,只能干看着;再不甘心也只能看着!

  这是陨星阁的大雪,这是浩瀚的凶神恶煞!

  素手轻起,遮天蔽日,这陨星脚下的断桥残雪被掩埋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不带丝毫的污秽气息,刹那间帷帐窗帘起、风铃摇曳作响,一张洁白的宣纸上赫然显现出了三尊水墨大字,从左到右分别是断、舍、离,这三种由不同字体书墨的大字迎风招展、于天际形成一幅昂首咆哮的长卷,半空中它们精气神十足、合成了一幅少年意气的书画,至于那画卷上的少年则是快意微笑的模样,一身矜傲长袍、血色眸光,恍然间这少年好生得矜傲!

  美,大美!

  昂首狂歌,银树于道路旁一排排开,冰天雪地间一切都是那么得晶莹、那么得梦幻,带着琉璃色彩,十足得神秘感,似初开一般祥和整洁;这是陨星阁的迎星树,因为它们,那山上的阁楼方才叫做陨星阁;如今这些被压抑了大半年的迎星树开始发力了,一树树摇曳开来如那午夜绽放的花朵,那一瞬间天地都清醒了,无数迷迭的光辉徘徊于长长的市集之上,孩童欢愉、少年恣意、中年快慰、老者热泪盈眶!

  这是陨星阁的迎星树,这是它们的信仰!琇書蛧

  孩童手里攥着糖,从禳江之北下江南,一路上童谣传开,云雾散开、星辉大地,那长歌让那酒馆门前的空间一片明亮,亮得那茶馆上的失意少年微微瞩目,看得他陷入着迷;

  陨星阁往来车马商贸,但真的一点都不俗,一点泥土味都没有;绿袍静默,伸出手撩拨了番那朦胧的雾气青涩少年眺望远山的星月,眼中闪着光,嘴角挂着笑,恍然间他忘记了悲伤,进入了一种超然升华的状态,这一刻,任何肮脏的情绪都被清理个干净,不配,在这样的地方任何污秽的念头都不配存在!四周商客缄默,感受着此时天地间的恬静灵气,心中腾起莫大的敬畏之情,至于粥棚下那绿袍少年则是托腮沉思、双眼迷离,身侧女子一身束身便装,英姿飒爽!

  绝美!

  靠着木桩影无踪浅尝酒水,恍然间竟有些挪不开眼;他与秋裳之间是玩闹不假,但是对宣娘不知为何,他便就这样深陷其中无法抽身,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深邃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见过如亲妹、秋裳般绝色,见过嵇潇湘、夜未央这般绝代,见过宣缘、缎箖纱这般出尘圣女,见过酆泽堃、执礼青伞这般超凡神明,但是能给他动容感觉的却只有宣娘:

  他想给她砸个核桃,谁都不能阻止;只可惜……他害怕;

  念此紫袍少年面容稍显忧愁,慢慢回过神用那手掌接触夜未央破碎棋子后的晶莹雪花,那一刻他恨自己生而天骄,恨自己束缚于棋局不得超脱,恨自己费尽心思地爬回来却遇到了宣娘,——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华衣少年对青衣女子的那种情谊了,也明白了那种痛苦与悲戚;天骄胆子小,胆子,太小……

  将酒水饮完,少年回身登高楼;见了轩禅之后很多事情他便不用再问了;他已经无法意会自己的暗示了;那条长廊,那通往天骄的长廊……或许吧,算了,因为他不想喝段止翎的闺茶,也不想骑陈选的大红母马,所以,他要离得远些;念此少年吊儿郎当地远走它方,身后青涩孩童却不曾察觉远处的评语、乖巧地坐于长桌一旁、捧着面碗尝了一口浓汤的味道、舔了舔嘴角,那面容上满是欢愉的笑。

  甜。这汤,好甜。

  星夜下绿袍少年倒持筷子于桌上砸了几下,待两头持平之后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尝了一口那冬日的味道,雾气顺着面条上涌雪花混杂着些许的汤汁溅到嘴角处,英姿少女便在一旁看着,眼中挂着笑,笑得温柔,亦是大气!

  尚有童趣的少年,真是别有一番味道;很意气,很绝代,很矜傲!

  英姿少女起身靠近,给绿袍少年续上了一碗醋,“吃慢些,你若是吃得快了,等会旅客来了我可就不能在这陪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嘻嘻,不过还是阿姊在得好;只是这面留不住阿姊多么长久呢。这么想想,好像是亏了。”轩禅羞怯一笑,随即挑着面也不废话,暖了暖身子后方才继续言道,“阿姊,时间不早了,还要交易到什么时候?”

  “大约天亮;今日心情好,便多做几碗。”英姿少女随意道,眉眼如画,活泼灵动,看着身侧少年模样伸出手给他整理了下衣角,“中郢出钱你省什么,衣着破旧形容糟糕,说出去败坏我的名号?”

  “不敢啦!一定回去让它们出血!”青涩少年严肃道,嘟着嘴,看起来却怎么也正经不起来。

  宣娘笑了。这次笑得很是帅气。

  “行了,时候不早了,吃完早些回去,我给你包早饭。”英姿少女伸了个懒腰,将一头长发扎好,落落大方、端庄典雅,声音稍显疲惫,“瑞雪兆丰年,是个好年头呢。”

  “是呀是呀。”绿袍少年乖巧一笑,也不挽留少女坐下,吃完面继续用醋洗胃,晃荡着双腿看着远处的酒馆,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又来了,他这最讨厌的选择题;不对。得给阿姊捞钱;轩禅一笑,望着远处水雾中那独然世间的英武少女心中瞬间有了牵挂;风华绝代;轩禅心怀动容,随后徐徐平复:既然都活下来了,那便要想办法不再拖累呢;挥舞着小拳头绿袍少年跳下凳子向着远处撒欢跑去,在其身后那油脂布下英姿少女倚锅喝汤,那动作豪爽,那神采焕发,想来便是所谓造化,也不过是如此;念着此地的风景远处天子静默,此间霜雪凝结、鹅毛飞舞,在这片澄澈明白的集市中那清秀少女长发飞舞、回眸空洞,恍然间默默无语,那姿态,似是在凝望自己那不可言说的过去;

  此间果然不是清明时节落雪,就是迎星树下热汤。

  风华轻叹;牛鬼蛇神到齐了,不知躲藏多久的看客亦是粉墨登场,如今剩下的已然经不起时间地摧残;

  宣娘沉默,——毕竟天启这一代的天骄都要十三华光照了,那些万历四年、五年生得在如今南域都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中万历四年照两次,万历五年照一次,轩禅……

  快了。

  绝色惆怅,那模样就如青衣袖手中的木偶,被缠了七圈金线;

  那一片空白的,不知未来是该唤做令君香还是逐明之眼的,规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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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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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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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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