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自己也不免思念早逝的母亲,及远在江南的父亲。没想到今日真的见到了,自己却紧张起来。
林如海早就看见了,自己女儿,一袭青衣的女儿,仿佛是风中翠竹,盈盈而立。更显得纤弱无比。看着七年未见的女儿,林如海不由得泪水湿了眼眶。黛玉待父亲走近,急忙跪下哽咽道“爹爹。”
林如海急忙扶住黛玉,轻唤了一声“黛儿。”再无他话。众人见二人如此,急忙劝住了。黛玉急忙止住哭声,朝贾政,王夫人等人道了万福,随即,众人便走进了馆。王夫人见赵姨娘和贾环也在此处。刚要开口,又看看林如海和贾政,忙住了口。狠狠地白了两人一眼。
贾环因为庶出的身份,平时很少见客,今天见了这么多人,不敢多话,也只是怯怯的躲在赵姨娘身后。赵姨娘心里畏惧王夫人,也只是低着头着,不敢多话。
黛玉见此,笑笑拉过赵姨娘和贾环,对父亲道“爹爹,这是赵姨娘,和环兄弟。”赵姨娘知道此人便是黛玉之父林如海,急忙福身行礼道“妾身给林姑老爷请安。”林如海知道赵姨娘的身份,又看着两人神情,便知道两人在府中并不好过。
于是侧身,只受赵姨娘半礼,然后开口道“夫人客气了。”黛玉急忙拉住贾环道“环儿,你别怕,这是我父亲。”林如海道“你就是环儿吧。”贾环见林如海亲切和善。忙作揖道“侄给林姑父请安。姑父金安。”
林如海见贾环一身水蓝色半旧的长袍,身上只带了一个素色荷包。比不上宝玉唇红齿白,勉强可以称得上清秀,眉宇间虽然有些许恐惧,怯懦。但又有一丝淡淡的英气,倒是比满身脂粉气的宝玉强上许多。
便道“贤侄免礼了,听二嫂子你前几日得了风寒,如今可好些了”贾环听了不免看了一眼王夫人,却被王夫人一瞪,急忙低下头。
随即对林如海行礼道“回姑父的话,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因侄病着,所以不能去迎候姑父,望姑父恕罪。”林如海拍了拍贾环的肩膀,道“穿的单薄些,难免染了风寒,林远,把咱们拿来的素锦给环儿,也好加件衣裳。”
王夫人听了急忙道“姑老爷不用操心,这环儿身子弱。”又对凤姐道“你环兄弟病着,也不来回我。”凤姐听了这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贾环急忙道“多谢太太好意,我只是觉得太过保暖会动人心志,所以才穿的单薄些,是我不好。身子病了让太太操心。”
听了贾环的话,探春和黛玉都带着微微的笑意,王夫人则满脸的怒气,在她看来,那贾环不过是下贱的奴才肚子里爬出来的下贱坯子罢了。自己一直有心打压他们母子,免得盖过了自己的宝玉。没想今日无意让贾环在人前露了脸。心中的怒气更大了几分。
众人在馆叙谈了一会,心中知道黛玉和林如海,必然有话要,便各自告辞了。黛玉见众人走了。也吩咐晴雯等人退下,只留下雪雁一个人伺候。黛玉见众人都走了,便急忙朝父亲跪下欲行家礼。却被林海止住,雪雁也急忙给林如海磕头,林如海亲自扶起雪雁道“好孩子,难为你这些年照顾着黛儿。你也辛苦了。”
雪雁听了这个急忙跪下称不敢。林如海也不其他,只吩咐林远将各色礼物,给了晴雯等人,晴雯等人接了礼物,跪在廊子里给林如海,磕了头。了谢恩的话也就罢了。
林如海看看越发飘逸灵秀的女儿,心中感慨不已,雪雁知道父女二人必然有话要。便道“老爷一路劳累了。奴婢去厨房给老爷做些荷叶桂花糕来。”林如海听了道“难为你这丫头有心,还记得我爱吃这个。也好,你就先去做些来。在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点心,一并拿来就是了。”雪雁听了道“是,老爷稍候,奴婢马上拿来。”完就跑了出去。
黛玉见四下无人,又见到父亲慈爱的目光,又想起自己自入了贾府,自己的百般委屈,便也顾不得许多,便靠在林如海怀里大哭起来。
林如海明白黛玉虽然独立懂事,但毕竟只有十三岁,终究只是个孩子,她母亲早逝,背井离乡,寄人篱下。自然是为难了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林如海只是搂紧了黛玉,不断地安慰着。
过了一会儿,黛玉止住了哭声,父女二人坐在榻上,叙着家常。林如海想到今王夫人此举,便道“黛儿,你进府多年。你觉得你二舅母此人如何”
黛玉年纪虽但是自幼聪慧,自然是玲珑心肠,便笑着道“父亲看了半日,就得舅母此人如何呢”林海笑笑道“为父是想听听黛儿的看法”黛玉沉默半晌道“古人云”慈母多败儿“。舅母为人半生,却不明此理。”
林如海看看黛玉道“那你看宝玉如何”黛玉笑笑道“依女儿看来,大丈夫生于人世,应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苍生。我一个闺阁女子尚且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叹宝玉堂堂一个须眉男子,只知道吟诗作赋,调脂弄粉,眼界只局限于这荣国府方寸之地。如何使得。这样的人有何将来。与街上混吃等死之人有何分别。”
林如海听了黛玉的一番话道“好黛儿,不愧是我林家女儿,为父此生有你,此乃为父之幸。林家之福啊。”黛玉听了父亲的夸赞,只撒娇道“爹爹笑话我呢,黛儿不依。”
林如海听了大笑不已,随即,又问了些黛玉功课身体一类的闲话。一时间馆满室笑声。
且王夫人出了馆,想着今日贾环一事,心中烦闷不已,便扶着玉钏的手,往梨香院薛姨妈处来了。
可巧,宝钗也在,见王夫人来了,急忙迎上去道“姨妈今日怎么来这逛逛,听今日林姑父来了,我是外客,不好去拜见,正和妈商量着送些什么礼去呢。”
王夫人见宝钗今日只穿着一件秋香色家常的半旧衣裙,梳着松松的百合髻,言语轻柔,举止大方,远胜过黛玉孤高自诩,目无下尘。要看着宝钗身上带着一个明晃晃的金琐,又想起了金玉之,心中暗暗地做了个决定。
宝钗知道王夫人有话要,便道“姨妈先坐着,我里屋还有些针线,先去做活。”王夫人道“我们姐妹些体己的话。你且去忙。”宝钗忙应了,进了里屋。www.xiumb.com
王夫人将今日事与了薛姨妈,两人又起宝玉。提起宝玉的亲事,王夫人道“宝玉生的娇贵,到底不如个自家亲戚,来个亲上做亲的好。”薛姨妈听了,心中明白,宝钗已经过了及笄之年,如今应选一事没了希望,若是能许给宝玉,倒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心里虽这样想,口里道“林姑娘才貌倒是可配宝玉的。”王夫人听了道“什么狐媚子,整日病西施的样子给谁看,别带坏了我的宝玉。我自己倒是瞧着宝丫头好些。何况宝玉的玉,要有金才能相配,这正合了咱们的宝丫头。”
宝钗早就听见了王夫人的话,想起宝玉,不由得羞得粉面通红。王夫人正着话,就有贾母身边的鸳鸯来报“太太,老太太请您快过去。”王夫人听了,辞了薛姨妈,跟着鸳鸯。便往贾母的上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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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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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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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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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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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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