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忠自然认识石丘山。
也认识石明俊。
可他不认识叶尘。
接到唐红柳的举报,是石明俊恶意给别人安插罪名,抓了起来。
但眼前的情况,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
以石明俊为首的人好像都被打了。
尤其石明俊和邹飞,现在身子还在颤抖个不停。
关键是地上还躺着一把枪。
唐忠瞪着邹飞呵斥道:“邹飞,你是所长,你来说说。”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我……”
邹飞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眼光不时的瞟向叶尘,噤若寒蝉。
“你看他干什么?”
石丘山冷喝道:“唐忠是个好人,他能够为我们做主。”
“你照实说就行。”
“我,我……”
邹飞仍旧不说话。
他不敢。
做主?
这个时候谁能做主?
谁拥有实力谁就拥有话语权。
很显然,叶尘的实力才是最强的。
万一惹恼了这个瘟神,他肯定不容分说,连唐忠一块揍。
就算事后他要承担责任。
可眼下得挨揍啊。
那种疼彻心扉的滋味,邹飞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
“真是废物。”
石丘山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然后冲着唐忠道:“唐忠,还是我来说吧?”
“你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唐忠问道。
“知道。”
石丘山说:“我儿子什么都告诉了我。”
“好,那你来说。”
唐忠点点头。
反正周围有人把守着,有数把枪在。
他一定要查清楚事实真相。
“事情是这么回事……”
石丘山说。
完全按照刚刚邹飞说的版本。
是秦楚怡故意谎称有野兽,吓退众人。
石明俊派人抓了她。
叶尘不服气,过来闹事,打了他们。
反正就是叶尘的错。
他们都是在按照程序办事,都是无辜之人。
“来人,把石明俊抓起来。”
听完之后,唐忠立刻吩咐道。
众人都傻眼了。
尤其石丘山,呆呆的看着唐忠,满是疑惑,“唐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难道我刚刚说的还不明白吗?”
“是叶尘在闹事。”
“我儿子石明俊一切都是按照章程在处理,他又没犯什么事情,你干嘛抓他啊?”
“你的话不可信。”
唐忠冷漠道:“我接到举报,是石明俊要开发后山,惊了野兽,让它们跑到前山伤人。”
“秦楚怡在维持秩序。”
“同时还负责对那些伤员进行急救。”
“石明俊不但不褒奖这种人,竟然还把人抓起来,把罪名安插到她身上。”
“要屈打成招。”
“难道我不该抓他吗?”
“谁举报的?”
石丘山有些慌神了,“那些都是谣言。”
“我儿子在兴旺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一心为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呢?”
“他可是我们石家的种。”
但唐忠带来的人却不会听他解释。
上前就把石明俊给铐住了。
石明俊体内的银针还没有拔出,敏感度被叶尘放大了百倍。
稍微一动,就疼的揪心。
关键他体内的那根防止晕倒的银针也没有拔出。
想晕都晕不了。
疼的他汗如雨下。
衣服都能拧出水来。
此时被铐着。
那银色的铁环,恍若有千斤一样,压的他直不起腰。
两条胳膊都恍若要被压断了。
“我认罪。”
石明俊承受不住了。
老爸是他最大的靠山,可来了之后,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不拉几。
腰杆都挺不直。
石明俊不指望他了。
他只希望叶尘赶快把他体内的银针拔掉,让他恢复如初。Χiυmъ.cοΜ
他再也不想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楚了。
“混账!”
石丘山瞪着他狠戾的呵斥,“你胡说什么?”
“咱们又没有做错事情,干嘛要认罪。”
“是叶尘对你屈打成招吗?”
石明俊点头。
老爸硬朗起来,又让他燃起了希望。
石丘山又冲着唐忠道:“唐忠,你听到了吧?”
“叶尘对我儿子动了手脚,把他打成这样,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你应该把叶尘也抓起来。”
“就算我儿子真的犯事,也应该你来惩罚他。”
“而不是随随便便蹦出来的刁民去伤害他。”
“爸,你别再说了。”
石明俊听不下去,催促道:“赶快让叶尘把他体内的银针拔掉,我快疼死了。”
石丘山这才想起来这个事情。
便继续道:“唐忠,你听见了没有?”
“他在我儿子身体内打入了银针。”
“可以放大敏感度,让我儿子的疼痛感增加二十倍。”
“再这么持续下去的话,我儿子就疼死了啊。”
“你赶快下令,让叶尘把他体内的银针拔掉。”
“叶尘,你把他体内的银针拔掉吧。”
唐忠也看出来问题,只得冲着叶尘道。
“三天后银针自会失效。”
叶尘冷笑一声,“趁着他现在体内有银针,你好好盘问他点事情。”
“我觉得他不止犯这一样错,肯定还有其他的罪名。”
“全部问清楚,该下狱下狱,该枪毙就枪毙,我不再管了。”
“秦楚怡,方奎,唐红柳,我们先走吧。”
叶尘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要带着人离开。
“等等。”
石丘山叫住了他。
三天?
再让儿子疼三天,就算他儿子能无罪释放,整个人也废了。
石丘山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从他下令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他相信云海市那边肯定有了结果。
所以才冲着叶尘道:“叶尘,我建议你现在最好把他体内的银针拔掉,然后给我们赔礼道歉。”
“撤掉举报,让秦楚怡认罪。”
“否则的话,我不知道你女儿还有老婆会不会出事。”
“你什么意思?”
闻听此言,叶尘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冷厉起来。
盯着石丘山道:“你对他们出手了?”
“我?”
石丘山看到叶尘的紧张,反而轻松起来。
“我真若动手,恐怕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是谁?”
叶尘问,“杨树雄吗?”
“他敢动我的家人吗?”
“若是有那个胆量的话,恐怕早就出手了,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以前不敢,可现在却敢了。”
石丘山道:“我知道你安排的有守护人员。”
“可若他们离开呢?”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走进来两人。
为首之人是一个老者。
穿着一身唐装,拄着个拐棍,骂骂咧咧。
“小石,你说来爬山就爬山呗,非要让我来镇委办公处干什么呢?”
“想让我来看你儿子的政绩就直说。”
“你放心,只要他本本分分做事,回头市里面有职位空缺的话,我第一个建议让他上位。”
“咦,这里怎么那么多守卫啊?”
“还都端着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唐装老者惊慌不已,拄着拐棍,加快速度走到里面。
然后他就愣住了。
同样愣住的还有叶尘。
唐志国。
他竟然来了。
来了不说,还把阿军带过来了。
那谁在守护着叶桐呢?
叶尘双眼一凛,猛的冲到石丘山面前。
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拎了起来。
冷冷的质问道:“是你叫唐大哥来的?”
“故意让我女儿身边缺了守护者,好让杨树雄动手?”
“我告诉你,但凡我女儿和老婆出现任何意外,我把你们整个石家都活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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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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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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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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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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