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地觉得今日这么多人在场,只要他指出奶奶做了坏事,是个坏人,这些人应该都会帮他的。大人们平日里不都对孩子不能去学坏,做坏人要挨打的么
在众人都抬头去看那棵柿子树的时候,罗喜儿却溜到西面的鸡栏处,沿着围栏走了一圈。在鸡栏的门口边儿上,她看出了些古怪来,别的地方都是干硬的泥土地面,可偏偏这一处地方被撒了一层细碎的新土,上面还有零乱踩踏出来的脚印子。
罗喜儿蹲下去,随手扯过一根枝条拨开了上面的那层细土,很快,露出了干硬泥土地面上一摊血迹,混杂着泥碎,还没有完全干涸。
老成娘还挺聪明的呀,还懂得用泥土将血迹掩埋呢,罗喜儿冷哼了一声,更聪明的是,还会就汤下面,想把罪责推到我娘头上来,好从我家讹一笔银子。
不过,她也只敢在这个巴掌大的地儿撒泼、装腔作势而已,一听到要去报官就露怯了。如此不经吓的婆子,就算没有罗大虎的一语道真相,她今日也成不了事。虽然现在是没有自家的啥事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她。即使惩治不了她,至少也要让她以后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受人谴责,也能长长记性,不要再起什么坏心思。想到这里,罗喜儿就要转身去喊人。
“哎哟,我的娘呀。这是啥大伙快都过来瞧瞧呀,这儿有血”可惜都不用罗喜儿出声,一个大嗓门的女声就在她身后叫了起来。
听到喊声,村民们呼啦啦地立马拥了过来。罗喜儿赶紧起来。让到了一边去,眼珠子一转,又往院外走去。
有罗大虎一语道真相,还有围栏门口边上的这一摊血迹佐证,大家对于是谁害得张春兰产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此刻,在场的众人都猜出了事情的真相,可大家反而都自觉地安静了下来,还主动地往两边开,让出了中间的一条道儿。全场几乎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来回地瞄着分开两处地方着的罗老才和老成娘,心里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婆婆祸害自己的儿媳妇,这事儿会怎么处理呢
罗长福这时也不好出面点啥了,婆婆要教训儿媳妇是很常见的一件事。即使是不心地闹出人命来了,可还是他们一家人的事儿,旁边人还真的不好当面遣责。
罗老才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在那摊血迹面前,微微地弓着背,高大的身躯似乎承受着千斤重力,不堪重负地颤抖哆嗦。
真的是娘推倒了春兰,是娘害死了自己和春兰的第一个孩子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这两个问题在罗老才的心里过了几十遍。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又慢慢地打开了。
仿佛熬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罗老才最终转过身来,慢慢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呆愣在原地的老成娘。
众人看着他越走越近的步子,也跟着揪心起来了,可揪心之中还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和期待。而似乎为了配合罗老才的行动似的。从屋里头传来了张春兰忽高忽低的哀哀的哭泣声。
罗老才闻声而顿住了脚步,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他娘,一字一顿地问道“娘,这是咋回事。你为啥要推春兰”
“我不过是想让你媳妇儿去喂鸡,她先是推三推四,再来又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儿,我一恼,就推了她一把,”众目睽睽之下,儿子如此逼问她,原还有些躲躲闪闪的老成娘又气又恼,把心一横,干脆三言两语地出了实情,末了又咕哝了一句,“不就是推了一下下么,哪晓得她是那娇里娇气的,碰都碰不得。”言毕,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神情。
“娘,你晓得的,春兰她已经有了身孕的呀”罗老才暴喝了一声。
老成娘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吓了一跳,待稳定了一下心神,瞧见儿子两手捏拳、青筋暴起、双眼发红的样子,顿时气得发飙起来了,“你能了呀,敢吼你老娘了。孩子都没了,你还想咋地啦,是不是要我给偿命呀好呀,我就这儿了,你来打呀,打呀”
“哎哟,我咋那么苦命呀,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个儿子拉扯大了,又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个子儿一个子儿地省下钱来给他娶回了媳妇,他如今有媳妇儿就忘了我这个当娘的呀不就是掉了一个孩子么,就要对我喊打喊杀的老头子呀,你走得早,你看不到你儿子是咋样报答他娘的呀我也不想活了,就让他打死我,好让我去地下找你去吧”老成娘一下子就由愤怒至极转到了向“某人”大吐苦水。
老成娘还真的拿住了罗老才的短处。她两眼恨恨地瞪着罗老才,一边大声哭嚷着,一边一步一步地逼上前来。
罗老才当然不敢真的动手打他娘,不但不敢动手,他还被他娘逼得节节后退,最后无可奈何了,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地大哭起来了。
众人见此番情景,皆是唏嘘不已,不清这到底是儿子逼亲娘呢,还是亲娘逼儿子。这事儿,大概就这么着喽,一笔糊涂帐。
老成娘见拿住了罗老才,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是继续哭天抹泪儿,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做戏要做足才行。只要儿子不啥了,儿媳妇那边也就不能啥了。至于这些围观的乡里乡亲嘛,他们都是外人,想看热闹就让他们看个够呗,影响不了她一家人的。唯一觉得可恶的就是周氏那里,原能从她手里弄点银子花的,都是大虎那个兔崽子。坏了这好事儿。哼,呆会不好好地教训他一顿,以后他还不得上天了去。
老成娘心里头暗自活动了这么半天,见火候儿差不多了。就用袖口抹了抹眼睛鼻子,要去拉起还蹲在地上的罗老才,准备再来一场压轴的母子情深大戏,好结束今日这场闹剧。
可是,她刚伸出手,外头远远地传来了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似乎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越来越近了,紧接着就有妇人的哭喊声响起,“我的闺女呀,娘来了。你可要等着娘呀”
随着哭声,来人就到了院子外边,“哎,乡亲们让一让咧,让我娘进去看看我春兰妹子”一把焦急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外围的村民们让出了一条道儿。一前一后地捅进了三男三女。走在前头的是三个妇人,两个年经的扶着一个年纪大些,看样子是母女,或婆媳。
老成娘一见这几个来人,就心里暗道要不好了,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罗老才也从地上起来了,愣怔了一下子。就迎了上去,“娘,你咋来了大姐,大舅嫂,大舅哥,二舅哥。姐夫”
罗老才这么一一地打招呼,周围能听见的人都知道这是张春兰的娘家人来了。
围观的村民都声地议论起来了,看这架势,是娘家人是来给撑腰的吧。不过,他们的消息是不是太灵通了点虽然两个村子离得是不远。可这才出事儿没多久吧。
春兰娘只看了一眼罗老才,便扭头直勾勾地看着老成娘。其他的几个人或是点点头,或是应了声,没有再多的表示。
“哟,亲家,今儿个咋有空过来了还有春兰的几个兄嫂,大姐姐夫,你们这是”老成娘硬着头皮过来打招呼。可谁都听得出来,她话里头透出的浓浓的不满。
“咋地,还不许咱们过来呀我明着跟你了吧,我们今儿个就是过来帮我妹讨个公道的。这件事儿我们都清楚得很了。娘,咱们先进去看看春兰。”春兰的大姐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要不是来的路上老娘已经交待了不能撕破脸皮,她早就朝那死老太婆的脸上甩几巴掌了。
罗喜儿气喘吁吁地凑到周氏身边。
“喜儿,你跑哪儿去,咋一转眼就不见人了看你,都出汗儿了。”周氏一见她,就马上拉住她,又掏出帕子帮她擦汗。这事儿太闹心了,她早就不想继续呆在这里看了,只是刚才四下找罗喜儿没找着,所以她才留了下来的。
“没去哪,我哥和九过来了。我刚跑出去跟他没事儿了。娘,咱们回家吧,我饿了。”罗喜儿用手扇了扇风,笑嘻嘻地道。
周氏狐疑地看了一眼罗喜儿,没什么,转头去跟罗五妹、大昌媳妇几个打了声招呼,就拉着罗喜儿出了罗老成家的院子。
“娘”罗志顺罗志成等在外头,见她们出来了,就跑了过来。
“哎顺子你怎么也满头是汗的呀”周氏来回地看了看一脸红扑扑,额头上还渗出汗珠的两兄妹,皱皱眉头。
“娘,我一听玉了这事,就从家里跑过来了。”罗志顺笑笑,答道。背地里,却伸手去轻拍了一下罗志成。
罗志成条件反射般跳起来,赶忙拉着周氏的手,缠了上去,“是呀,是呀,娘,哥他着急你和二姐呢,跑得跟兔子一样,都不等我咧。嘻嘻,娘,咱快回去吧,都到饭点儿了。”m.xiumb.com
半路上,他们又碰上了赶过来的罗达胜。他也是一回到家里,听了这事,就赶紧往这边过来了。见到周氏娘儿几个没事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唉,这个老成娘到底是咋想的呀,竟然动起了这样的歪心眼也亏得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罗达胜起这个事儿,就摇头叹气。
“要我看,她怕是早就存了这个心思的,要不然,她咋还能不惊不慌地上门来讹诈银子呢。她也不是一般人哪。”罗喜儿撇嘴道。
而且,从这件事也看出了,自己家还是不够强大呀,任谁都敢上来踩上一脚,诬赖你就诬赖,想讹诈你就讹诈,根不用经过思量。添加"",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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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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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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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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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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