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她不占理的,就是要得太多,过分了。而且罗志高已经净身出户。
即使罗志高真的卖命地把五百个大钱给凑到手了,关芹家肯定也不会同意照数全给。她家里头也需要用钱的呀。
那最后的结果会怎么样呢
最好大家来个一拍两散。罗喜儿心里阴暗了一把。
周氏和罗达胜还在念叨着此事。罗达胜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看着罗喜儿,问道“喜儿,你前面不同意家里帮你高子哥一把,是不是预到了会有这样的事儿的”
周氏略略想了想,有点幸运地道“是哟,咱们要是那会儿真帮了,高子娘这会儿还不晓得要咋样编排咱们一家呢。”
罗喜儿回过神来,嘻嘻笑,掩饰道“我哪能料事如神呢。我那不过是不想让二伯娘咱们家多管闲事而已。”
“也幸好咱们当时没有去帮。要不然,不管帮了多少,都到不了高子哥手上,不得还害了高子哥。我咋觉得,高子哥挣得越多,二伯娘开的口越大。”罗志顺突然插了一句。
罗达胜没有吭声,看表情应该也是赞成这法。
“可不就是,高子娘咋起了这个心思的,咋地那可是她儿子呢。唉,做一门亲事,是两好搁一好的事儿,看,都闹腾成啥样子了。”周氏叹息道。
具体闹腾成啥样子了。罗喜儿他们并不清楚。毕竟没有去现场。
接下来的三四天,只要王氏一往村东头去,立马就被围观了。大家都知道她要去干啥,所以都跟在后头去看热闹。看完热闹。再津津乐道地议论纷纷。
虽然有人罗志高是只要媳妇儿,不管爹娘的不肖子。可也有不少人劝王氏少要点养老钱,总不能把儿子逼得没活路了吧。
王氏冷哼,他都能心甘情愿地为外人去卖命挣钱,她干啥还要替他着想。
罗达荣一直没有出面点啥。听罗银花起,罗志全和罗志光都有从镇上回来过,可两人也没有拦着王氏。开了,二房那边,除了罗银花和罗香云担心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很乐见其成。
“喜儿。你,我娘是不是真的要把高子哥逼死高子哥是不是不认亲娘了”罗银花还连问了两个问题。一改往日的无忧无虑,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罗喜儿回答不了这样的问题,只好岔开了话题。
等罗志顺罗志成下学回来,罗喜儿她也想跟着去挖笋子。为了防止把河沿坡上的丛竹林挖狠了。现在他们都转移到山上去挖。
去叫了罗大林和春芽的时候,罗喜儿又,把关君也叫上吧。
于是,一群半大孩子就往关君家走去。
篱笆门歪倒在地上,两边的篱笆墙也被踩踏得七零八落的,连带着院内西面的菜地,也遭殃了。罗喜儿看着。就想起了去年自己家的菜园子被糟蹋的情形,狼籍一片。
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哪个心眼子忒坏的,”目瞪口呆过后,春芽气道,“我咋儿下晚午打从这里走过,君家的院子还是好好的。实在是太可恶了。就不怕天打雷劈”
罗志顺神情复杂地瞧了一眼罗喜儿,罗喜儿笑笑,都不用出口,就能猜到这是哪个又在辣手摧花了。
关君在屋里听到声音,拎着根棍子开门冲出来。见到来人是一块儿挖笋的伙伴们。他神情一松,丢掉了手里的棍子。
紧接着,关芹叫着她弟弟的名字,追了出来。见到是罗喜儿他们,也是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来叫君去挖笋呀那先等一会儿君,去屋里拿铁锹和筐子。”关芹拉着关君上前跟大家打招呼。似乎还有话要,却没出来,眼角扫了扫地上的狼籍,笑得有些勉强,还有些尴尬。
“我今儿不去了吧,我留在家里”关君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他姐,道。
“君,这是咋回事呀,哪个坏心眼子的把你家的院子糟蹋成这个样子”春芽直性子,指着他家的院子就问道。
罗大林忙伸手拉了春芽一把,示意她别问。
春芽看了一圈,见大家都不吭声,有些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不话了。
“还是去吧,君,你看,大家都来叫你了。”关芹劝道。
去吧去吧,春芽也催道。
罗喜儿扫视了四周一圈,这个家真的是很穷。两间草泥墙茅草屋,摇摇欲坠的,看样子随时都会倒蹋一样。就目前能看到的来,就那一群母鸡是值点儿钱的吧。
难怪村里头在议论纷纷时都偏向了关芹一家,多多少少都是抱着同情弱者的心态吧。这个家,实在是太穷太破败了,怎么可能压榨得出五百文钱来呢。
“芹嫂子,高子哥不在家么”罗喜儿问道。关君不去挖笋,应该是怕王氏再上门来闹吧。可他一个子,能阻得住么
“在家,你高子哥他有些不舒坦,我让他在屋里歇会儿。”关芹目光闪了闪,强笑道。
罗喜儿看着关芹,也笑了笑。她相信关芹的话,心里却在猜,应该是真的不舒坦,只是这个不舒坦八成跟王氏脱不了关系。
难道是王氏对她儿子动手了,还下狠手了还是被逼得承受不住,自残了
罗喜儿先鄙视了自己一番,想像得太过了,连自残都来了。然后把手绕到背后,捏了捏她身边的罗志成。
“啊”罗志成怪叫了一声,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我高子哥是生病了么芹嫂子,我们能去看看他吧”
关芹愣了一下,见大家都看着她。又想了想,才点了点头,好。
大家把挖笋的家伙式儿放在院子中,跟着拥进了关芹家的堂屋。简陋,极其的简陋,就一张摇摇欲坠的矮桌子,配几个木凳,别无他物。
罗志高此刻躺在堂屋的东侧间里。脸上两道抓痕,耳朵下方的脖子上也有三道,深得都渗出血丝了。这是明眼能看得到的。仔细看。脸上还有巴掌印。琇書網
看样子,王氏对他是一顿好招呼哪,还是专往脸上抓挠的。
他是趴着躺在床上的,让罗喜儿不得不怀疑,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其他伤痕。比如背后。屁、股等位置。
“高子哥,你没事儿吧”罗志成张着嘴巴,半晌,才问道。他年纪,一般啥问啥,人家都会回应。
罗志高看着在门口处的一群孩子,苦笑了一下。答道“我没事儿,你们来找君去挖笋的呀赶紧去吧,赶天黑前能挖老不少呢。”
“这个不急,左右咱村里也没有多少笋子可挖了,我们在外头听芹嫂子你病了,就进来看看你。陪你话儿。”罗志顺摸摸头,接话道。他只罗志高是病了,不提他脸上的伤。
罗喜儿趁他们在话的当儿,退后了一步,打量着屋里的情况。忽然听到堂屋后的里间有人在问话。“芹,是谁来了呀”
听声音,有些沙哑无力,罗喜儿心想,想必是芹娘吧。关芹并不在屋里。
她走到里间的门口,“大婶子,是喜儿和哥哥,还有几个伙伴过来了。咱们来找君的,顺道看看高子哥。”
芹娘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哦,是喜儿丫头在外头呀。要进来婶子屋里么”
罗喜儿应了一声,就推门走了进去。她正好有几句话想跟芹娘。恰好,芹娘也让她进来。倒省了她一个借口。
芹娘就坐在西面的窗子边上。腿上放了个针线箩,可她却直直地看向窗外。
听她才四十岁,可看着,像是快五十岁的人了,瘦弱,苍白,梳挽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发色一半黑一半白。
罗喜儿也往窗外看了看,从这里,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路。自然,有谁从路上过往,芹娘坐在那个位置上,都能看得见。
芹娘转过头,朝罗喜儿笑了笑,“我在看,那泼妇还会不会来。你坐下陪婶子话儿吧。”
罗喜儿笑笑,走到她旁边,在长凳子的另一头坐下。
“大婶子,你们家的院子可惜了,得花几天工夫收拾呢。”罗喜儿先道。
“唉,我倒没啥,我是可怜两个孩子哪。她上窜下跳,死劲儿地闹腾,到头来吃苦受累的还不是芹和高子两个。我还担心他们两口过后会相互怨恨呢。”芹娘叹气。
王氏天天都要来闹腾一番。她憋这口气憋了好几天了。但她不想和王氏撕破脸皮,她尽力隐忍,只要是不太过分的条件,她都会让芹两口子答应。为的就是不让人往深里去讲究她闺女女婿的亲事,也是考虑到了高子的立场和情绪,更是为了不让舆论指责伤了两口的感情。
可她越忍让,对方的战斗力越强。狮子大开口不,还步步威逼,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下狠手。如果不是高子挡着,今日芹和君也得被伤着了。
“大婶子,我晓得你是在我二伯娘咧。不过,我咋看不懂这事儿呢。我高子哥不是净身出户的么,啥东西都得不着,他干啥还得负这么重的担子别的我不晓得,可我听,村里头那些分家单过的叔伯大哥们,他们分得屋子分得田地,一个月好像才给几十文钱的养老钱呢。一百文那都是顶天的了。大婶子,你我高子哥这事儿,是不是像分家一样是个大事儿,得请人来主事才对养老养老,他上头不是还有三个哥哥么”
“我听我一个姐妹,她们家分家时,她奶要闹,是里正爷爷和六祖爷爷给压了下来。还写了分家文书。她们家才没有吃大亏的。该给的就给,不该给的看自个儿的心意。咋地这理儿也要得过去,不能把人逼得太过了。”
罗喜儿噼里啪啦地了一通,尽量表现得一副不能理解,又好奇的样子,一边,一边拿眼去瞧芹娘的脸色,看她应该是听进去了。
“我娘总我多话,还爱胡八道,她还真没错的,瞧我给大婶子都了啥。听村里人,我高子哥是上门女婿咧我在这提啥分不分家的。净胡些废话,呵呵上门女婿和分家单过估计是不一样的吧,我自个儿乱猜的。大婶子,这做了上门女婿,到底还要不要奉养两老的呀”
看,一下子就有了两个选择,是正正式式地从家里分出来单过,还是做上门女婿,这个你们自个儿考虑吧,罗喜儿默默地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不管是哪一个选择,能请人来主事把这茬事儿解决了,他俩的亲事也跟着名正言顺了。
芹娘呆呆地望着罗喜儿,来她只想着跟罗家那边的人情,哪怕是个丫头,能传个话儿也行。这一番话听下来,丫头似乎是在给她出主意来了。她咋没有早点想到过要请里正和村老们出面呢,都让那泼妇来回地闹腾了几天呢。不过,现在这样也好,两家的事儿闹得全村皆知了,就算提分家、提怎么给养老钱,自家也能占点理儿。
等等,还有上门女婿一呢。上门女婿当然是给女家爹娘养老送终的。
这事儿,得跟闺女、女婿好好地商量商量,再作打算。
可是,就凭她们,能请得动里正他们出面么而且,这门亲事毕竟没有经过严谨的娶亲仪式。万一,村里头挑理儿,不想管这事呢芹娘不由地又忧虑起来了。美女"hongcha866"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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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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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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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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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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