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一处木屋,出现于眼前;篱笆墙上,爬满了蔷薇,粉色的花儿,随着山风,左右摇摆。
院中,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的儒雅男子坐在桌前;桌上,是一堆草药。看样子,是将混在一起的草药分拣而放。
见着来了两个陌生人,男人面上诧异一闪,起身相迎“娘子回来了,这二位是”
男子正是绝娘子丈夫,名唤颜卿。
颜卿相问,绝娘子娇笑着回道“捡来的。”
篓子放下,绝娘子面色瞬间柔和;那模样,看上去真是从冷面美人,瞬间化作了软娇娘。
这一句捡来的,听的颜卿面色不太好看;绝娘子这才笑道“方才去采药遇着的,这人是大师兄的徒弟,叫”
到这,绝娘子才转首问着北宫逸轩“哎,你叫啥名儿”
“回师叔,师侄复姓北宫,名为逸轩。”
“北宫逸轩”
颜卿眉头微蹙。
绝娘子亦是撇了嘴,“难怪了,也只有身份相当的人,才能搅到一起去。”
这话时,绝娘子目光看向宁夏,将宁夏看的莫名其妙的。
北宫逸轩却是想着绝娘子方才之言,心有所悟。
“蝉儿有伤在身,需煎药调养,还请师叔、叔公行个方便。”
药,这桌上便有。绝娘子指着右方屋子,不耐烦的道“先将人弄屋里去,药自个儿煎,姑奶奶不伺候。”
此话一出,颜卿又是眉头一蹙;绝娘子抓了抓头,在北宫逸轩应了声是,抱着宁夏进屋时,这才与颜卿娇声道“夫君,我错了,这是一时出口,我记得了,往后不那三个字了。”
外头,绝娘子哄着颜卿;屋内,宁夏吐了吐舌头,与北宫逸轩声道“原来师叔这么有意思。”
是啊,可不是有意思么。
看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银铃镯,北宫逸轩与她道“你先休息,我去煎药。”
她含笑点头,他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外头,颜卿分着药,绝娘子在他身旁挑挑拣拣。
瞧着北宫逸轩出来,将不知何时拿出来的药一并放到桌上“气血两亏,就亏了身子,近日又失血,不是遇着我,你出山了也没用。”
这话,半分不假。
边界之处,甚是混乱,好的药材,可不易得。
她这儿要什么有什么,外头如何能比
更别提,她这些药材,可都是宁夏所需。
瞧着那些名贵的药材,北宫逸轩心中震惊。
震惊的不是这些药材名贵,而是这些药,是解蛊毒的
“想必,赤炼那东西很快就会找来;待那东西寻来,将蛊毒一并给她解了。”
此话一出,北宫逸轩便不止震惊了。
“师叔知晓如何配药”
他这问,绝娘子笑的得意“那蛊毒,还是姑,还是我当初教那子的。”
夫君跟前,撒泼的话,不敢。
颜卿知晓她是随性惯的,外人跟前,泼辣的不像话,在他跟前,却是软的跟猫儿似的。
这或许便是应了那一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我去后山瞧瞧,晚些回来。”
颜卿开口,绝娘子笑道“夫君这两日还是不出门的好,这二人来了,保不齐有大堆的蛇跑来,到时遇着蛇,可就麻烦了。”
这般笃定之言,北宫逸轩越发肯定那对镯子有问题
铁娘子是无心相救,却在瞧着那镯子之后,主动上前。
他敢肯定,绝娘子相救,与鬼医毫无关系;她肯救蝉儿,必是与周宇鹤有关
颜卿微一琢磨,这才摇了摇头,去了左方的屋子里。
瞧着北宫逸轩垂眸沉思,绝娘子朝他招了招手“过来,随我去寒谭,将黑莲捣汁混药。”
黑莲
接二连三的震惊,让北宫逸轩一时愣住。
绝娘子瞧他那模样,便知他久寻不得。
后山寒谭,养一黑莲。
当北宫逸轩看到那黑莲时,眸中再容不下旁物。
解蛊毒的药,全齐了如今,只欠赤炼为引。
“那蛊毒是当年胡乱配的,最伤身子;这些年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糠,如今我养的蛊,可比那蛊好使多了。”
这般着,绝娘子便是笑的厉害“那混子,当年与我什么来着为人上人,便是不能受情爱所缚如今他自个儿受缚,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问问他,情爱到底是何物”
此言,解了北宫逸轩心中之惑。
她救蝉儿,果然是与周宇鹤有关
“双铃鸳鸯瑟,相思情。比翼双飞宿,连理相依情。”
看着黑莲,绝娘子缓缓念着。
将带来的药丢进药臼,目光示意北宫逸轩捣药。
北宫逸轩忙上前,蹲下了身子,细细的捣着药。
“当年他可是傲的很,我家夫君没有功夫,算不得男人;还敢嘲笑姑奶奶没眼光。”
笑声,道不出的有趣。
很显然,绝娘子对周宇鹤当年之言,并不怒。她只是,想要看着周宇鹤自个儿打脸罢了。
毕竟是一个不知情爱为何物的傻子,有何好怒的
北宫逸轩仔细的捣着药,安静的听着。
他这般安静,倒是让绝娘子对他又满意了一分。
那混子,给那丫头又是下蛊又是套鸳鸯铃的,那很明显是不得那丫头的心。
这子是那丫头夫君,显然就是那子的对头。
这个时候他还能保持沉默,不多问,不多言,心境委实不错
“当年他,只要他肯,天下女人都会爱他;更是不屑我耍计困了我家男人;我就琢磨着啊,那子也忒自负了,怎么着也得给他弄点东西出来,让他亲眼瞧瞧,是不是天下女人都能爱他”
到这,绝娘子便是笑的厉害“这几年来,听着他的风流韵事,我还在感叹,老天不给我机会了;没承想,今儿个倒是被我给遇着了。”
笑间,催着北宫逸轩“你快些好好捣,细细捣,咱们今儿个先将药给弄好丢谭里,待明日赤炼来了,直接取血下引。”
她催促,北宫逸轩点头,却依旧是细细的捣着。
看他不喜不怒的平静模样,绝娘子摸着下巴,摇了摇头“你是没脾气么那混子这般欺负你女人,你怎的不骂他几句”
“早便打过几回了,背后骂他,又有何意思”
他这答,绝娘子又是笑开了来。
起来,绝娘子真是很爱笑笑声中气十足,甚是爽朗。
“好你这性子,姑奶奶喜欢有什么,直接动手,可不比背后耍嘴皮子有意思”wWW.ΧìǔΜЬ.CǒΜ
是瞧着他男生女相,不甚讨喜;没承想,这性子,倒是这般对味。
瞧着药捣得差不多了,绝娘子将黑莲的叶子一瓣瓣的折下来,慢慢的丢进药臼里。
“那蛊呢,他下了,为何没碰她以他那性子,逼到用这下三滥的法子,都该用强了。”
这话出来,她是半分不尴尬。
这一问,却是问的北宫逸轩手上动作一顿,半响之后,缓声道“因他之故,那时蝉儿身子弱,与他亦是有仇。”
有仇,也就代表着,有什么事需要用这蛊毒来威胁
聪明之人,一听便明白其中意思。
瞧他还在细细捣药,便是问道“了实话,不怕我护着他,不给你药了”
“因为我知晓,师叔会问我,周宇鹤为何给她戴了鸳鸯铃。”
他这回话,绝娘子摇头失笑。
“你这子,倒是精的很”又是笑了一阵儿,这才道“那你倒是,他为何给她戴了鸳鸯铃”
“因为,他动了心思。”
显而易见的答案,从他口中出来,极是缓慢。
缓慢到,就似在回忆着他给那人下套的经过。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此时,北宫逸轩再次相信了这句话。
若非那人动了心思,若非给她戴了鸳鸯铃,绝娘子如何会出手相救
“动了心思,却是求而不得。”她接过话,想想,便是心中激动。
“鸳鸯铃内,养有情蛊;若是佩铃者对下毒者动了情,鸳鸯铃自然能松开;可是,动了情,又何需解下故此,此铃,名唤鸳鸯。”
原来如此
北宫逸轩一勾嘴角,嘲讽一笑。
那夜,周宇鹤翻窗而入,便是想瞧瞧,她是否也是动了心思
看着鸳鸯铃半分未开,那人可是失望的很
瞧着北宫逸轩这一笑,绝娘子眸光一转,蹲到他身旁,甚是欢喜的道“他欺负了你的女人,咱们便给他欺负回去如何他那人惯是自负的很,自诩容貌天下无双,自诩天赋异禀无人能及,年纪便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却不知这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待他来了,你按我的去做,让他哭着回去,如何”
最后一片叶子丢了进来,北宫逸轩捣着药,抬眼看向绝娘子“他若真哭着回去了,师叔可会心疼”
“谁心疼那混子当初跟老二那混蛋胡来,险些打死我男人,我”
这一开口,便是漏了嘴。
看着绝娘子那一闪而过的尴尬,北宫逸轩总算明白了,她为何这般积极的要救蝉儿,为何这般有心的戏耍周宇鹤添加"",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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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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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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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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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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