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阁里一片狼藉,那桌酒菜却没受到打斗的影响。朱见深重新举起象牙筷,夹起一道活鲤三吃,对在一旁的西门吹雪道“打了这么久,你饿吗”
西门吹雪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话。抬起自己的剑轻轻吹了吹,血珠从剑尖上滴落,像花瓣一样绽开在地上。
朱见深给自己斟酒,并不是阎府的山西陈年汾酒,而是自带的御酒,以百年人参、千年肉芝为料,加了仙丹的绝世好酒。他举杯向西门吹雪问道“你渴不渴要不要喝一杯”
西门吹雪还是冷冷地看着他,惜字如金。
朱见深却没因为他的态度退让,取了只新酒杯,斟满酒,向外一抛。酒杯平稳在半空中飞出一条直线,射向西门吹雪。
这一招江湖上很多人都会,朱见深抛的力道控制巧妙,没有半点杀伤力,到西门吹雪面前就蓦然失去托力。眼看酒杯有了下落之势,西门吹雪刺出一剑。他的剑出鞘必见血,这次却不是对朱见深痛下杀手,而是以剑刃接住酒杯,又原路奉还。
酒杯被朱见深稳稳接住,在手中晃动把玩片刻,开口道“我知道绝世剑客,一般都不是饮酒赏花的雅士,你却甚懂得人生乐趣,吹笛抚琴、也会品尝美酒佳肴。”
西门吹雪因为他的话侧目。
朱见深又道“我这酒非同一般,今天却只剩下半坛,另外半坛都进了陆凤的肚子。早知道他这么喜欢,我应该多备一些在身边才对。”
西门吹雪虽没有话,表情却不再冷冰冰,似乎提到陆凤,是一件让他愉快的事。
朱见深再次将酒抛向西门吹雪道“这是请你的。”
这次西门吹雪没用剑,而是用手接住酒杯,一饮而尽道“多谢。”
他不认识朱见深,却知道此人是陆凤的朋友。既然是陆凤的朋友,他也会给几分薄面,因为他的朋友就不多。
酒一入喉,就发挥了它神奇的功效。西门吹雪闭上眼,静静让酒气熨过他的浑身经脉。不同于陆凤,他精通医术,更能体会到这酒的珍贵。
再次睁眼,西门吹雪收敛惊讶,将酒杯放回桌上,道“你的名字”
“朱鸿。”
西门吹雪点点头,转身迈向水阁外,只留下两个字“不错。”
不知道是酒,还是朱见深。或者是陆凤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朱见深喝完酒,就去客房休息。阎铁珊与陆凤对话,无非是大金鹏王先失约,怕担复国的艰辛,抛下他们三名重臣躲起来,现在大概缺钱花,又想起他们手里有一笔复国经费,忽悠陆凤来讨要,不用听他也猜到了。
今天他得了一大股修为,要好好修行消化才是,这一练朱见深就直到半夜才收功。后半夜时间,他也没闲着。
朱见深元神出窍,在珠光宝气阎府逛了一圈,又使出了入梦,进了花满楼的梦中。
这是一望无际的花海,阳光明媚,天空蔚蓝,鲜花开的姹紫嫣红,风也吹得轻柔。
朱见深踏在花丛中的石子路上,慢慢走到了花满楼身边,停了下来。ωωω.χΙυΜЬ.Cǒm
听见他的脚步声,花满楼抬起头,将浇花的水瓢放回桶中,淡淡笑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
朱见深诧异对方的敏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你梦里因为我的脸吗”
他的脸被一团雾遮住,即使在梦中,对方也看不真切。
花满楼微笑道“因为我看得见。”
因为他看得见绿树红花,看得见蓝天白云,在这里他看到的不是漆黑一片,而是色彩斑斓的世界。
朱见深望着对方脸上浅浅淡淡的笑意,也露出微笑。
花满楼是个目盲之人,在他的脸上,却看不见怨恨,也没有垂头丧气和愁眉苦脸,有的只是浅浅淡淡的笑意。即使看不见,身处在一片纯粹黑暗的世界里,他依然热爱生活,幸福而满足,过得平静而愉快,比任何人活的都自在。
想到入梦的目的,朱见深道“我有一门秘术叫天眼通,想要传授给你。”
花满楼淡笑,今天这个梦,做得很有意思,梦总是随心所欲充满了惊喜。
朱见深不管对方怎么想,已将口诀和用法,以神识打入对方的脑海深处,完整灌输这套属于修真范畴的功法。
这套功法,对他并没有什么大用,但他觉得很适合花满楼。
明明是漫长的时辰,花满楼却觉得只过了一秒,就听见他梦中的神秘来客告别道“天亮了,我该走了。”
“等等”花满楼挽留。他有很多疑惑,对方却已经在满地鲜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花满楼睁开眼睛,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从窗外的鸟叫声,他听出此刻已到了早晨。
花满楼没有为梦中的光怪陆离多停留片刻,漱洗更衣,和往常一样将自己收拾妥当,迎接新一天的开始。
之后他无意中触碰到压着茶壶下的短笺。这是一张极普通的短笺,字迹是最普通的台阁体,墨很浓,所以每个字都是微微凸起来,眼睛看不见的人,也可以用指尖摸得出。
花满楼脑海不经意划过,梦中人传授的口诀,一字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微笑中带了点孩子气,突然生出童心。没仔细去摸几个字是什么,依照口诀运行内力,之后他“看见”了一片光,还有纸条上的字。
待花满楼再仔细去“看”,所有异象都消失了,只短短一息时间,就耗尽了他的内力。
咚咚他的门被人敲开,陆凤走了进来,看到花满楼手里的纸条,惊讶道“让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花满楼摩挲纸条,道“丹凤已死,飞燕冒名。署名是红领巾。”
传中轻功在楚香帅之上的红领巾,居然再次出现还出现在他们身边陆凤惊讶到了极点,更加惊讶的是短笺所写内容。他正要话,就看到朱见深走了进来,手里也有张纸条。
朱见深道“我一醒来,就发现房里多了这样东西。”
他身后跟着神情有些沮丧的魏子云。
看到他的表情,陆凤更是惊讶“连你们也没察觉他什么时候来的”
魏子云的头垂得更低了。
朱见深将纸条递给陆凤,道“这上面,青衣楼的楼主霍休是主谋,他是你的朋友吧”
霍休是陆凤的朋友,也是很了解他的人。如果他来算计陆凤,陆凤肯定会中计。
陆凤迷惑道“这红领巾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些”
没有人回答。
陆凤苦笑道“其实红领巾,也给我留了张纸条。”
“上面写了什么”花满楼问。
“必定是重要的线吧”朱见深道。
陆凤摇摇头,露出古怪的表情“他我克妻。”给力"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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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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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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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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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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