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淮深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
慕容画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看着慕容淮的眼神有些慌张和心虚。
他沉沉的叹了一声:“我去洗个澡。”
然后翻身下床,走进了里面的净室。
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水声响起,偶尔还掺杂着几声压抑的喘
息,慕容画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满脸通红。
等慕容淮再出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凉意。
他掀开薄被躺进来,慕容画碰到了他冰凉的手,才知道他原来是用冷水洗的澡。
现在已经快入秋了,夜里也是有些凉的,他因为她大半夜洗冷水澡,她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m.χIùmЬ.CǒM
她闷声道:“对不起。”
慕容淮叹了一声:“别跟我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每次看她这样愧疚又自责的样子,他心里多煎熬,他不止一次的在心里骂自己的卑鄙。
“你冷不冷?”慕容画想要靠近一点给他暖暖被子。
慕容淮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幽深,忍住了想要将她圈在怀里的念头:“快睡吧,别往我这儿靠,我没那么好的忍耐性。”
前两个月抱着她虽说有些难熬,但也还熬的下去,今日他真的触碰到了她的身体,才知道自己那压抑了数年的欲念已经要按捺不住了,他不能保证再抱着她睡会出什么岔子。
慕容画脸颊通红,立马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了两圈,和他迅速的拉开了距离。
“那要不,我去外面睡,隔间里还有一张软榻。”
慕容淮立即道:“不用,我们是夫妻,怎能分床睡?不早了,你快睡吧。”
他给她时间,来消化他们的关系,来适应他这个夫君的存在,但不代表他愿意给她空间适应自己一个人呆着。
他不会让她离开。
慕容画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迷蒙,但又找不到方向,但睡意涌上来,很快便沉沉的睡去了。
慕容淮却是一夜未眠,他熬的眼睛都红了,她发间的茉莉花清香在他鼻尖萦绕,他听着她安然的呼吸声都心跳如雷,体验过真正把她压在床上亲吻之后,他满脑子都叫嚣着想要占有她。
安然入睡的慕容画不明白,她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
慕容画自然是不明白的,等她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慕容淮已经起床在院子里练剑了。
等他们用过早膳,慕容画发现他似乎脸色不大好,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又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只闪烁着眼神不敢再提。
慕容淮倒像是不记得昨天的事了,给她添了一碗粥,送到她的手边:“你现在刚来京都,别的人也都不认识,让昭昭陪着你,她是闲不住的,今儿一早就让珍珠来问传话了。”
“那你呢?”慕容画接过了粥,捧在手里小口小口的喝着。
慕容淮笑着道:“我如今回来了,也得撑起慕容氏的家业了,大哥如今身居大盛首辅之位,还有摄政之责,慕容氏的事情我自然得分担些。”
沈楚川是不可能再允许慕容淮这么悠闲了,按着他的话说,年过十八,是及冠之年,总不能继续当甩手掌柜,他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的。
慕容淮也不想,他从前不愿意接管家业,只是因为她总是想着逃离他,他无法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可现在她既然已经嫁给了他,他也很清楚她比谁都希望他能好好的接管家业,镇守慕容氏。
他自然也要让她放心。
慕容画轻轻点头:“好。”
慕容淮失笑:“其实慕容氏的事情,你比我更清楚,但如今你失忆了,那些事情也都记不得了,咱们慢慢来,你先适应适应京都城,等过一阵,我便跟你交代慕容氏的一些事情。”
他知道,慕容画虽然有着桐湖郡第一闺秀的美名,但她从来不是一个拘泥于闺阁的小女人,她有远见有魄力,不然当初父亲也不会让她协理慕容氏。
如今这担子交在了他的手里,那从此就是他们的慕容氏,他自然也希望她能继续做她喜欢做的事,不论是仗剑走天涯,还是统领铁骑军,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他陪在她身边就好。
慕容淮心里苦笑一声,他的愿望这么小这么小,可她清醒的时候却半点不愿。
慕容画眼睛微微一亮:“好。”
她也不知道慕容氏的家业到底涉及了那些东西,但是她却觉得很高兴。
原来在她心底里,她是排斥在后宅当一个相夫教子的内宅妇人的。
等用完早膳,慕容淮便送慕容画到了主院,沈昭昭早已经在秋千上晃悠着等着了。
她如今大着肚子,但是半点也不安分,他们越是不让她做什么,她越是要做什么,珍珠海棠也无法,只能小心翼翼的守在她身边,生怕她摔下来。
“慕容姐姐!”沈昭昭冲着她挥手。
但在看到慕容淮的时候,却立马又翻了个白眼儿,转过头去撇撇嘴不想搭理他。
慕容淮知道沈昭昭现在对他怨念颇深,他也不想跟她争辩,她不懂他的执念,他也不会对她退让,更不可能放弃慕容画。
有些事情立场不一样,争辩也争不出结果。
他捏了捏慕容画的手心:“去吧,我先出门了。”
沈楚川让他安置好了慕容画便去军营找他。
“嗯。”
慕容淮走了,慕容画目送着他的背影走远,这才走到沈昭昭旁边的秋千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你当心些,这么大的肚子还荡秋千。”
沈昭昭撇撇嘴:“怎么你也要训我,自从怀了孩子,什么事也不许我做,哪有那么娇贵了。”
慕容画笑了笑,她觉得这个有些娇蛮的小姑娘很是亲切。
沈昭昭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秋千上蹦了下来,海棠吓的赶紧要去扶,她却直接凑到了慕容画的耳边,紧张兮兮的小声问:“你偷偷告诉我,慕容淮是不是欺负你?”
慕容画诧异的道:“他为什么要欺负我?”
“他是不是逼着你嫁给他的!若是真的,你只管告诉我,我定会帮你的!”沈昭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想要找出一丝破绽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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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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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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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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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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