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往后,他便是慕容璟,慕容氏嫡长子,名正言顺的慕容氏家主。
“往后,你如何打算?”慕容夫人问道。
沈楚川沉声道:“我还是得回大盛,有些事情还没做完。”
慕容夫人轻叹一声:“你父母的血海深仇,我知道你一直记在心中,既然你想做,那便去吧,别担心,慕容氏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倒是你和昭昭的婚事,你如何打算的?”
“等昭昭伤养好了,便回去了,我也正式向沈家提亲,把婚事早早的定下来。”
慕容夫人笑着道:“如此甚好,赶在年关前订了亲,兴许明年我就能看到你们成亲了,慕容氏遭此大难,也该有件大喜事了。”
慕容画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大哥,这是慕容氏的家主印章,世代相传,今日便正式交到你的手中了。”
“好。”沈楚川接过了这块沉甸甸的印章,他知道这份印章代表着什么,他眸光沉沉的看着慕容夫人:“不论如何,既然我接下了慕容氏家主之位,慕容氏从此便有我担着,母亲一切宽心。”
慕容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你继承这家主之位,我再放心不过了,好了,快去看看昭昭吧,她这会儿应该也醒了。”
沈楚川点点头,这才走了。
慕容夫人拉着慕容画的手:“画儿,你大哥也要定亲了,娘给你找个好亲事如何?我们桐湖郡的好男人也不少,实在挑不上,跟着你大哥去京都城,兴许也能有合眼缘的呢?”
慕容画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母亲,如今家中正是多事之秋,我还是留在家中帮母亲料理家事吧。”
“再怎么事多,也用不着你这个小姑娘成天在家耗着,你年岁也不小了,母亲担心······”
慕容画摇摇头,语气却很是坚决:“不用了,女儿不想嫁人了。”
她想嫁的那个人,已经死了,人死了,心也死了。
这十多年的感情寄托,一瞬之间便消亡了,她也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画儿!”
“母亲,我也去看看昭昭吧。”慕容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转身走了。
慕容夫人看着她落寞离去的背影,无奈的叹息。
“夫人别担心,大姑娘应该是还没缓过来,那萧允做出这种事来,大姑娘肯定难过。”吴嬷嬷劝慰着。
慕容夫人叹了一声:“我原本想着,我这辈子是没能嫁给自己爱的人,我生怕她也走上我的老路,所以我力排众议,按着她的想法,把她留到如今快十九了,还没嫁人,只为了等那个萧允,谁能想到,他竟是这种卑鄙小人。”
慕容夫人一想到这,就恼火的很。
真是枉费了画儿对他的一番情意。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姑娘年纪还小,是得多历练,夫人也不必担心,所幸还有三少爷陪着呢,他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好,这几日大姑娘总情绪低落的一个人呆着,三少爷却也一直都在默默陪着,不会出什么大事的,等这一阵伤心的劲儿过去了就好了。”
慕容夫人神色复杂的紧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
沈楚川回来的时候,珍珠正哄着沈昭昭喝药呢。
“姑娘,奴婢特意跟大夫说过的,尽可能少用一点苦药材,这碗药已经是最不苦的了,姑娘快喝了吧。”
沈昭昭皱巴着小脸:“这还不苦,这么远我就闻着苦味儿了。”
“良药苦口,姑娘身上伤重,不喝药怎么好呀?”
“那你放在那儿,我一会儿喝。”
“不行!”珍珠难得硬气了一次:“奴婢放在那儿了你肯定不喝。”
沈楚川走了进来:“怎么了?”
“三爷来了,三爷快劝劝姑娘吧,姑娘又不想喝药了。”珍珠跟看到了救星似的。
沈昭昭委屈巴巴的趴在床上:“这药苦的很,我连喝了好几碗了,我嘴巴都苦苦的。”
沈楚川对珍珠道:“我来吧。”
珍珠欢喜的点头,立马把药递给了沈楚川,转身跑出去了。
沈楚川端着药走到床边坐下,沈昭昭吓的“嗷”一嗓子往床里面滚进去。
这厮肯定又要给她灌下去!
沈楚川大手一捞,便直接把她给捞了回来:“跑什么?”
沈昭昭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你别给我灌,我自己喝还不行嘛。”xǐυmь.℃òm
沈楚川勾唇,突然便将药碗送到了自己的唇边,喝了下去。
沈昭昭目瞪口呆,他这是不打算给她喝了?
谁知,下一秒,他便含着药低头堵住了她的唇,沈昭昭脑子一翁,僵在了那里。
苦涩的药汁儿淌入她的嘴里,可她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苦涩,脑子都僵了。
沈楚川抬起头,指尖擦了擦她唇角的药汁儿,深深的看着她:“还苦吗?”
沈昭昭小脸绯红,嗷呜着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这是她喝过最甜最甜的药了!
沈楚川见她这么害羞的样子,唇角轻勾:“往后你再不老实一点喝药,我就用这个法子喂你。”
沈昭昭眨巴着眼睛看他:“小叔,你已经继任慕容氏家主之位了,那往后是呆在大盛呢,还是在桐湖郡呢?”
沈楚川挑眉:“你在想你以后嫁在哪儿吗?”
“我才不是!”沈昭昭哼哼着转身。
沈楚川将她的小脸给掰过来:“桐湖郡的事情,母亲会亲自料理着,我已经将铁骑军收服,我在不在这倒是没什么所谓,我在大盛还有要紧事要做,自然还是得在大盛,等你伤养好了,咱们就回去。”
沈昭昭当然知道他的要紧事是什么,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还有庞大的野心抱负没有完成,自然不会呆在桐湖郡颐养天年。
“那等你的要紧事做完了呢?”
沈楚川掀唇,在她耳畔轻声道:“那自然是,昭昭在哪,我就去哪儿,妇唱夫随。”
沈昭昭小脸微红,心里仿佛吃了蜜一样甜,不论现在还是未来,她都在他的世界里。
——
转眼半月过去,沈昭昭的伤也养好了,那慕容氏的舒痕膏也很管用,她天天勤勤恳恳的擦着,如今细看,都看不出一丝的痕迹,反而肌肤比之从前,更雪白嫩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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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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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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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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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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