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荒村往事>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如死灰
  自从“赛梨花”声名鹊起之后,擅长男扮女装的台柱子川哥便是日落西山,每况愈下。

  川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这让早有心理准备的川哥还是无法适应。Χiυmъ.cοΜ

  一直以来川哥在戏班子里都是呼风唤雨,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一下子之间便成了无人问津的匆匆过客。

  川哥心灰意冷,深感人走茶凉,更觉世态炎凉,平时的浮华瞬间落幕,犹如昙花一现,川哥想着想着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接着又低头抽泣起来,自轻自叹,在这个新人辈出的圈子里,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川哥不由蹉跎不已。

  川哥也是苦命之人,早年爹娘带着他们兄弟俩出门逃难。但凡有一口吃的,都是先让两个孩子吃,川哥的娘就这样一连几天时间不曾吃上一口东西,但两个孩子还是一直嚷着肚子饿。

  川哥兄弟两个,川哥是弟弟,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犹如女儿。反观老大山哥,却是皮肤黝黑,身高二尺,活像土行孙在世,其貌不扬不说,而且食肠宽大,饭量惊人。

  爹娘两个人背地里议论,川哥他爹说:“这两个孩子,再这样下去,都得饿死,我们同时根本养不活两个儿子!不如丢弃一个,养活一个,另一个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川哥他娘一听,眼泪顿时下来了,啜泣着说道:“我就知道你偏心,山哥长的再丑,也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要丢弃你就先把我丢弃算了,省的拖累你!”

  川哥他爹听完,气的转身就走,边走边抱怨:“我也不想这样,可是又能怎么样?”

  由于树皮都被饥民扒光了,全家人七八天都是以草根果腹,也不知什么原因,当天的夜里,川哥的娘上吐下泻,吐得拉的都是黄绿色的清水。

  川哥的娘晚上折腾了五六阵,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川哥的爹从野狗嘴里抢下一块也不知什么肉,跑回破庙的时候,任凭他怎么呼喊,川哥的娘再也没有醒过来。

  “观音土”这个名字在我国历史上并不少见,在闹饥荒的年代,庄家颗粒无收,人们每天为了如何填饱肚子而想尽各种办法,啃树皮吃野菜,在没有树皮可以吃的时候,一些人选择了食用观音土来充饥。

  关于“土”这种东西,我们常见的有红土、黑土、黄土等等,但是观音土从何而得名呢?它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什么关系呢?

  在民国时期陕西闹饥荒,吃不上饭的人们走投无路只好去拜观音,第二天人们再去观音庙的时候,发现在观音像后面有一层厚厚的白土,看起来和面粉很像,人们没有见过这种土,以为是观音菩萨赐给饥民的粮食,因此得名为“观音土”。

  此土质地细腻,确实可以食用,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吃饭问题,但其真相并没有当时人们想的这么简单。

  观音土其实是一种粘土,早在元朝的时候就用来烧纸陶器,所以观音土的主要用途是烧制瓷器的原材料,而非填饱肚子的食物。

  在饥荒年代,人们饿的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把这种土挖出来吃掉,少量食用确实对人体是没有害处的。

  但是如果当人们大量食用了观音土后,会感觉非常的口渴,于是会大量的喝水,当观音土遇到水的时候,会迅速膨胀,然后凝固,在人们的胃中不消化,以至于无法排便,被活活憋死的人不在少数,其实食用观音土来充饥,这种行为,无异于饮鸩止渴,但是饥不择食的民众哪还管得了那些。

  川哥的娘去世后,父子三人草草将其埋葬之后,就继续一路向西,走到一处山头,饥民们纷纷抢食山上的观音土,乃至于一座山头连续多日都被吃光了。

  山哥由于饿的前心贴后背,便不顾一切的冲进人群,从腿缝中钻过去,抱起一大块观音土就啃食来了起来,吃完后实在渴的不行,便在山沟里手捧溪水喝水解渴,嫌不过瘾,最后直接趴在地上喝溪水。

  到了晚上的时候,山哥的肚子圆的像皮球,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山哥双眼圆睁,活活被憋死,死状非常的狰狞。

  山哥死后,甚至没有埋葬,因为川哥父子二人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再去挖一个埋葬山哥的土坑。

  第三天的时候,川哥的爹在山上的地里找到了两个土豆,欣喜若狂的跑向川哥的时候,被闻讯赶来的饥民一路追抢,川哥的爹最后不仅没有保住两个土豆,自己还被疯狂的饥民活活踩死。

  仅仅几天的时间,川哥就变成了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儿,这年川哥刚好九岁。

  瘦骨嶙峋的川哥拿着破碗沿路乞讨,不知不觉便到了平原县城。

  在县城的一户有钱人家门口要饭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准备外出的大财主冉在鱼。

  冉在鱼看见虽然满面污垢却眼神清澈的川哥,随口问道:“你是男孩女孩?”

  川哥赶紧说道:“老爷,我是男孩!我会干活。”

  冉在鱼低头沉思,仔细打量了川哥一番,说道:“你想吃饱肚子不?”

  川哥拼命的点着头。

  冉在鱼说道:“跟我来吧!”便转身回到院子,吩咐管家沈万:“给这个孩子洗洗,先让他吃饱饭!”

  管家沈万诡异的看着川哥,笑而不语。带着川哥洗了一个澡,然后给川哥弄了几个菜,转瞬之间川哥便风卷残云,一扫而光。

  沈万笑眯眯的对着打嗝的川哥说道:“以后只要你听话,每天都少不了你俩菜!”

  川哥说道:“大爷,我听话呢,只要有饭吃!”

  沈万不停的点头微笑,突然冒出一句:“你知道老爷为什么不娶太太吗?”

  川哥连连摇头,沈万说道:“慢慢你就会明白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听得川哥云里雾里。

  到了晚上,大财主冉在鱼回家了。

  奇怪的是,冉在鱼要求川哥和自己睡一个屋,还要睡在一个炕上。

  冉在鱼说道:“川哥,只要你听话,老爷我让你这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成问题!”

  川哥说道:“老爷我听您的话!”

  冉在鱼说道:“你知道’走后门’吗?”

  川哥说道:“老爷,我爹没死的时候,给我说过走后门的事情,说是穷人找人办事要拿钱孝敬那些当官的!”

  冉在鱼杀猪般的尖声笑着说道:“不不不,我说的这个走后门不是你说的那个走后门的意思,但是孝敬却是要有的,不过老爷我喜欢的可不是你的钱财!哈哈”

  看着浑浑噩噩的川哥,冉在鱼说道:“不明白没关系,老爷我慢慢的教你!”

  然后命令川哥脱光衣服,趴在炕上,川哥听到冉在鱼在身后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忽然一股难言的刺痛从身后传来,川哥惨叫了起来…………

  就这样,川哥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这样”伺候冉在鱼,但是川哥的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直到鸡鸭鱼肉吃到腻。川哥渐渐习惯了这种衣食无忧的生活,甚至觉得那样伺候冉在鱼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多月,有一天中午,川哥看见冉在鱼领回来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

  当天下午,川哥无缘无故的就被管家沈万赶出了家门,自此川哥又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但是这次川哥的孤苦岁月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川哥晚上在邻居的屋檐下坐了一晚,第二天在平原县的戏班要饭时,被戏班佟老板看中,并自此学戏,走上了一生唯一的一段人生巅峰路。

  当他再次从云端跌落时,他看透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不再相信别人,也不再相信自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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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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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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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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