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大殿的宫门一关
容娸抱着孩子瘫软的坐在了地上,她的可怜让人无法去直视。
做母亲的人,再也没有比失去孩子更加痛苦的事情了,只要你成为了母亲。你的世界中最重要的都是他。
若是沈青蔷喊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比容娸更加冤枉的人
周嫤的是沈青蔷,可是关于杀死了沈画楼孩子的那件事情,东赫也有份,也就是那一句话,瞬间就激怒了东赫。
”周嫤,你放肆”东赫的话语声响起,周嫤还是那个周嫤,目光淡漠,不为所动。
她是唯一一个入宫还能随身带着兵器的人,她手中的剑,她从来不会有放下的一天,这不是东赫给的特令。这是先帝给她的特令。
她经济的望着东赫,眸光在平静的流转”陛下,一路走来,有事情懂得不做出回应没有关系,或许不愿,或许很难,可是要是装作不知的话,做不到今日臣妾只是就事论事,刚才容妃妹妹让月婵把皇子抱过来。可是皇后娘娘不放手,一直抱着,她又是何居心”
”周嫤,你血口喷人从当年到现在,多少年了,你一直怀恨在心,对我们沈家的人步步紧逼。”沈青蔷试图用其他的事情来牵绊住东赫的视线,但是周嫤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她总是有在最后拨乱反正的能力。
”沈青蔷,多少年的事情,我都忘记了,你沈家我更是从未伸过半只手。不过你所谓的沈家,你是沈画楼的二姐,你是怎么对自己的亲妹妹的我倒是很好奇陛下难道不想知道,刚才我追出去听到了什么吗”周嫤完,目光定定的望着东赫,她勾唇浅笑的望着沈青蔷。
她只是一个局外人,一个看不顺眼的局外人。
东赫真想一巴掌拍死前面的女人,可惜,这一辈子,他都不能这么做。
”周嫤,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沈青蔷盯着周嫤恶狠狠的道。
周嫤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了”是你,还是我或许又是其他人等苏鼎盛查出来的时候。一切自会明了,皇后娘娘放心,我一定会管理好整个后宫的”
前些日子,沈青蔷以生病为由,留住了东赫,但是东赫担心她的身体太过于劳累,所以让周嫤帮忙协理后宫事宜。
结果,周嫤比沈青蔷决绝太多,所有的事情一不二,所以,凡是受冤的都去找周嫤,那些该是什么的就是什么,周嫤的手段太过于凌冽。
沈青蔷因为周嫤的话语,气得脸色都白了,生气,悲愤。最痛心的不过是东赫的反应,他要把她软禁起来,所有的事情查清楚。
到底是怎么样的查清楚,她不知道,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所有的一切和原来都不一样了。
沈青蔷被送回了景阳宫,景阳宫被禁军把手着,不让出入。
周嫤负责查明一切,快速的顶着风雪离去了。
东赫抱着容娸,抱着他们的孩子,踏着风雪,一步一步的回到了绯烟宫。斤鸟讽扛。
孩子没有了,整个皇宫都传开了,沈青蔷被软禁的事情,也传开了来。
那一天晚上,整个延庆宫都是充满了混乱,容娸的哭声,沈青蔷的喊冤,可是倒在了雪地里的沈画楼,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周边白茫茫的一片,她不知道这是何地不知道这儿有何人,大雪还在纷飞,她就那么倒了下去,这样也好,就这样被大雪掩埋,埋掉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埋掉那些恨意
她可以做的事情,似乎很多,很多,就如可以近身杀了东赫,杀了沈青蔷
似乎又很少很少,她若是能杀了东赫,天下大乱,朝臣大乱,若是不可收拾,那她就是千古的罪人若是她没有杀了东赫,那么她必定会再次死在东赫的手中,她怎么可以怎么甘愿怎么心甘情愿的死在一个人的手中两次。
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天井和围墙,看着从不间断的飘雪。
她恍惚的想起了东华,还有他府中那无数的画像,从到大,她从未给自己留下过一张画像,有的也是和很多人在一起的,现在根就找不到她的画像。
若是在这皇宫中要找,那还得去翻司宝库。
倒下去的时候,画楼的脑子都是嗡嗡的想着,就这样,让所有的一切都静止,都停下来
东赫抱着容娸一步一步的走回绯烟宫,想起了那些年还在太子府的时候,这样的寒冬腊月,沈画楼的腿是不方便的,地上结了冰,她一个人都不能给出门,轮子太滑,自己没法控制,所以,每到那个时候,必须要有侍女跟随着她,有些时候则是他推着。
那个时候庭院中坑坑洼洼的,轮椅也不好推,他也是这样的抱过沈画楼,她的双腿没有了之后,整个人轻飘飘的,如今的容娸,因为生孩子,身子虚了,也是同样的轻飘飘的。
不知为何,东赫的心渐渐的疼了起来,容娸巧的面容,藏在了无数的青丝当中,她在哭,无声的哭,抱在怀中的孩子是此生最珍贵的宝贝。
”容儿,我一定会为我们的孩子报仇的。”东赫的话语很轻很轻,就像是此刻飘下来的雪花,触碰到温度就散了。
容娸并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对于东赫来,若是凶手是沈青蔷呢是不是也是杀了赔命
人心悲凉,大致如此,你最爱的人,你以为可以依靠的人,到最后都不会是你的依靠,他会为了权衡各方势力,他回为了权衡爱的分量。xǐυmь.℃òm
最后才会做出选择,而东赫,会怎么做
容娸不知道。
回到绯烟宫,殿内一片昏暗,大门打开的瞬间,也随之灌进来了阴冷的风,他把容娸放在了床榻之上,她随之蜷缩在了一起,瘦弱的身子,还护着怀中的皇子。
容娸的沉默和哭泣,需要静静的陪伴,东赫坐在身边,给容娸拿过来了毯子,轻轻的给盖在了上面,他起身,望着外面的飘雪,这场大雪来得那么快,就像是这场丧事,也来得那么快,让人那么措手不及。
孩子,这已经是他的第三个孩子了
太满的话,或许就受到了诅咒
画楼曾经过,他们会有很多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可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有孩子。
外面的雪还在下,刚才在大殿之上的那一句话,他有一个孩子,她就让让一个去陪她就像是一个诅咒一样,所有的人,包括他,都以为是千姬被附身了,但是,到底是千姬被附身了,还是有心人的利用
东赫不知道,也不清楚,陆翊已经带人出去寻找千姬的下落,总要彻查清楚,明明白白,毕竟当年沈画楼没有了孩子的事情,到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
周嫤算一个,但是周嫤的脾性他很了解,她会有什么什么,她厌恶动作
所以,就算是和他当面争吵,她也不会利用一个人来用这件事情来刺激他。
想起沈画楼,看到这场雪,不知不觉的也想起了曾经在太子府的时光,那个时候的日子是最难熬的,以前的东华,邪魅放肆,他的父皇都是一直忌惮着他的这位皇叔,只有沈画楼,一次一次的和他交手,碰撞
所以,他们也有无数次的失手,被逼得被迫软禁在太子府中。
被软禁的时光,很心酸,很累,太子府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寒冬腊月的坐在书房,东赫在抄写东西,画楼在一旁坐着看书,她看会儿书,会给他磨会儿墨,纤细而白皙的手中都会被冻得通红。
她推着轮椅,坐在了窗口,窗柩的下面总是倒着她的影子。在昏暗的屋内,她的身影很,蜷缩在轮椅之上。
她看书的样子,很静,若是不话,你几乎不会感觉得到她在这个屋内,每当心中烦闷,你觉得所有的人都辜负了你的时候,你去看她,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她总是,我们是夫妻,患难与共
你苦,我陪着你。
所以,每当那个沮丧的时候,你去她,她会没有任何情绪,很平稳的坐在那儿,无论好还是不好,她都会看得很淡。
每当那样的时候,他总会停下了手中的笔,然后静静的望着她的时候,就会渐渐的失神。
时间一久了,画楼就会发现他在看他的时候,她总是缓缓的回头,然后带着淡淡的笑意,犹如一股清泉一样。
每当那个时候,画楼总是会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他那个时候总是不知道该什么好那个时候心想,她就这样一辈子在身边,应该也是很好的,若是他先遇到的那个人叫做沈画楼,那么后来,会不会有太多的不一样
只是东赫很清楚,沈画楼若是一个男人,那么在这个偌大的帝都,朝堂之上,必定有一席之外。
但是她是一个女人。
在历史的长河中,一个女人有勇有谋,还能够收买人心,那么,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像是以后有了一个孩子之后,垂帘听政的往往就是那一个女人。
这恐怕也是所有的男人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先帝去世的时候,就告诉过东赫,沈画楼,宠爱和权势,只能留一个,若是可以,给她宠爱,不留权势。
但是,这根就是相辅相成的,完全没有办法分开。
若是可以,就只能孩子和她留一个吧。
这是他给画楼的选择。
所以孩子死,她活。
他失神的看着外面,雪还没有停,风,呼呼的刮着,似乎是在咆哮。
陆翊叩门声响起,他的身上都堆积了雪,他在东赫的面前,沉声道”陛下,千姬姑娘被四王爷抱走了。”
”老四。”
”属下赶到的时候,看到四王爷从雪堆中把她从地上已经抱起来了。”陆翊以为东赫会很生气,但是没有想到,他只是淡漠的道”派人看着,随时汇报。”
”是”
画楼在雪地里躺了很久,才被东忱找到。
恍恍惚惚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只听到东忱在喊”画楼。”
她的睫毛动了动,但是没有回答,缓缓的伸起了两个胳膊,东忱就懂得,她想要抱抱。
东忱从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么要强的沈画楼会躺在地上,伸着胳膊,像一个孩子一样,想要抱抱。
他在那一瞬间就湿了眼眶。
她很轻,就像是这飘在空中的雪花,好像会下一秒就消失了一样。
他紧紧的抱着她,离开帝都再次回来,她死了一次,又活了一次,只是这个过程,备受煎熬和痛苦。
”画楼,对不起。”这是东忱第一次对不起,为什么会对不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欠她的,他自己觉得一句对不起太浅薄。
画楼搂着东忱的脖颈,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上,东忱只是感觉,胸膛的那一快已经是一片湿热。
坐上回府的马车,回到了府中,躺在床上。
东忱就坐在旁边,画楼的衣服湿透了,府上的嬷嬷给画楼拿来了干净的衣服换上。
画楼一直闭着眼睛,她的压抑,让东忱心疼。
”画楼,在这个尘世间,我还可以陪你。”
听到这句话,话失声道”老四”她有很多很多的话想,但是就那么一句话之后,嗷嗷的两声就痛哭出来,她的那个哭声,就像是一个来及天际的空灵声。
那样的悲怆,很吓人,也很让心疼。
在东忱的怀中,她的泪水就像是河堤的坝断了一样。
一直哭,她需要发泄口。
重活一世,知道她是沈画楼的人,只有东忱一个人,面对着东华的时候,她只能是千姬,可是她清楚她不是千姬,她是沈画楼。
在宫中的生活,甚至是在安王府,在所有的人的面前,她都心翼翼的压抑着,今天晚上东赫给孩子起的那个名字,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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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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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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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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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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