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赫听着薛成林的话语,目光一阵阴沉,上一次因为东华中毒的事情,逼得他亲自下旨杀了林仝
这一次,东华又会想要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东赫还没有开口话,只听东华已经慢条斯理的开口问道“薛太医,你上次给王开的药,似乎是无太大的用处。”
画楼看得出来,薛成林虽然惧怕皇上,也怕东华,但是他秉承着医者的心,对东华的病情应该是正常看待的。
薛成林听到了东华的话语之后,缓缓的转身道“回禀王爷,那些药材只是带有稳定性的,现在要想着全部清除毒素,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么你是王就只能这样等死,对吗”
他的话语中缠绕了尘世悲欢的感觉,画楼微微蹙眉,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咯噔一下。
薛成林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面色凝重的望着东华,沉声道“王爷,若是能够摘到千年的雪莲做药引,老臣有把握一试。”
画楼敢打赌,在场的人都不会想要东华得到那一朵雪莲。
其实薛成林的这一句话,死人给了希望,但是和没有希望是一样的,现在还是夏日,千年的雪莲生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之巅,还要在冬天最冷的那一天才能盛开,这一年去了,或许根就等不到它盛开,明年才开,而有可能明年去的时候又错过了它。
所以,想要采到那一朵千年雪莲,恐怕是比登天还难。
东华没有话,所有的人都还是秉着呼吸,画楼在东赫的身后,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虽然上辈子她们除了斗,几乎什么都不曾有。
可是最后替她收尸的那个人毕竟是他。
暴尸荒野之后,家人,朋友,都没有出来的,东华把她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收藏起来,听起来都是瘆人的,可是,他却是唯一一个护着她的人。
在这个尘世间,要一个唯一多难
东赫曾,太子妃只会是你,你是我唯一深爱的人。
可是到最后,那个人又做了什么呢
东华缓缓的笑了起来,从椅子上起身,他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殿内的所有人,略过画楼的身上,画楼望着她的眼神,她微微的敛眸,没有去望东华眼神。
“那王随意出来走走,散散步还是可以的,是吗”
薛成林匍匐着身子“是的,王爷。”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从明日起,王每天早晨都来宫里散散步。”东华完,并不理会在场的一众人,也没有告退之类的话语,大步的迈出了步子,就朝殿外走去。
画楼所有的心思都在他落寞的身影之上,难道东华忽然间让她在这个月内拿到涤魂蔻,就是因为知晓他自己的身子快不行了吗
想到这里,画楼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当中。
待到一众的太医都离开之后,画楼还是定定的在那儿,东赫还是一言不发,似乎很多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画楼也见到了东华就没有把东赫放在眼里。
“陛下这个时候不应该高兴吗”画楼望着沉默不语的东赫道。
东赫看着她,目光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探究“你在想什么”
“安王爷一直都是陛下的威胁,此时此刻,奴婢觉得陛下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画楼得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的翻滚不停,她无法平静下来。
“你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东赫眼中的犀利,画楼不得不得警惕一些,她微微抿唇,沉默了片刻才道“陛下,奴婢实话实您会怪罪吗”
东赫微微蹙眉,随后舒展开来“你的实话还少吗”
画楼微微勾唇,笑颜绽开,东赫的目光中闪过一道精光,但是画楼并没有注意到。風雨說網
“奴婢还没有入宫之前就听过安王爷,不过刚才是还是第一次得见,虽然很多事情奴婢不懂,但是奴婢不懂得平民百姓也不会懂,陛下您知道他们懂什么吗”画楼缓缓的走了过来,在东赫前面的不远处。
东赫没有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她起唇接着道“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来年收成好不好,这个家还在不在若是战火连天,他们就会家破人亡,安王爷是否身怀异心是否是嚣张跋扈对他们都不重要。”
画楼的话落,东赫的眉心紧皱,画楼其实这个话被东赫听到会很不合适的,但是不管她不,东赫问她反应的时候,她就应该。
看着东赫的神情,画楼的心中其实是忐忑的,她不确定自己的到底会留在东赫的心中多少
“奴婢不过是一时矫情了而已,觉得一个有些难以相信,生命无常。”画楼很少会这样伤春悲秋,可是此刻,东华走出去的时候影子在阳光下拉得那么长那么长,那一种穿破心际的落寞和孤独,深深的映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无数次一个人走过这个皇宫深巷,很多次都会在某个深巷遇到东华,然后两人就像是敌人一样,从相遇就吵到出了宫门,各自扬长而去。
在那些敌对的岁月中,他陪她走过那么多孤独的路途。
而东华听着画楼完这些话之后,他想起了在太子府拾到的那两个字,是沈画楼死去之前写下的两个字匡扶。
意为,先为匡正,再为辅佐
沈画楼在他的身边过无数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在他登基的那天写下了这两个字,她的心中不止爱着他,还爱着天下人。
眼前的女子,和画楼过一样的话语,沈画楼过,为君者,为民愿,而民愿,就是有一个平凡的家,安安稳稳。
大同异,皆是如此,相似的容貌,相似的话语。
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巧合吗他缓缓的回头望着身后的女子,她在发呆,目光悠远流长。風雨說網
东赫望着她道“人通常无力去改变一件事情的时候,才会难以相信,才会觉得无常。”
“奴婢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是弱者。”这句话若是从一个其他的人口中出来,定是有着极大的野心和报复的,可是此时的画楼话语平和,完全看不出来。
东赫微微勾唇“但是这个世上能够不懂声色就知道上古偏方的没有几个。”
“奴婢略懂皮毛。”
“所以,朕把绯烟宫交给你,容嫔和孩子的安全都交给你。”东赫负手而,画楼看不清她的神情,只是画楼却是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总会做到的,总会
“陛下,这个重任,太重了,奴婢害怕担不起。”
“你不要推辞,朕派人查过,千家世代为医,朕你能担任,你就能够担任。”
画楼的目光渐渐聚拢,调查过
她还没有开口话,就听到了东赫问道“关于这次的事件,你有什么想法”
画楼沉思了片刻道“陛下,其实这次要追查凶手一定是不会有想要的结果的,因为地点是在清音阁,所有的人都有嫌疑,因为那松子鱼露放在桌上,是任何人都有可能够吃到的,所以都有可能,就算到最后出来一个奴才顶罪了也不过如此。”
“那你想如何”
“奴婢觉得,若要防贼,没有防贼千日的道理,再者,奴婢人微言轻,唯恐难为。”画楼的话语坚定,不容任何反驳一样。
东赫听着她格外的大胆的言辞,只是蹙眉,并没有太多的不悦,丢给她一块令牌“这块令牌,陆翊那边的人,你需要的时候随意调遣,朕要保绯烟宫万无一失。”
“请陛下相信奴婢。”
画楼接过了手中的令牌,细细的端详的看着,东赫,你真的那么爱那个孩子吗还是爱那个女人
只要是你在乎的,到最后都会成为水中花镜中月。
沈画楼的,决不食言
就如当年好,帮你问鼎天下一样
决不食言
当天晚上,沈画楼被东赫从掖庭调到了绯烟宫,专门监督容嫔的衣食住行,不属内廷管,有任何事情直接向东赫汇报,这虽然摆着是什么封赏都没有,可是所有的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叫千姬的女子,以后想要飞黄腾达似乎也只指日可待。
画楼离开掖庭的时候,齐香拉着画楼的手依依不舍。
“千姐姐,你走了我以后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就不能陪你了。”
画楼轻轻的抱着她道“怎么会,绯烟宫离这儿又不是很远,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或者想我了,就来绯烟宫找我。”
而那一天,原东赫应该去绯烟宫看望容嫔的,可是景阳宫中传来了沈青蔷的消息,是沈青蔷忽然病倒,一直昏迷不醒,最终还不停的喊着皇上,让皇上移步过去看望。
东赫迈出步子的时候,画楼看得清清楚楚,是那么的着急,一切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那么的讽刺。
沈青蔷的病一病便是十几日,她的病还没有痊愈,接着便是这一届的新秀女入住各宫,想用生病留住东赫的夜夜温存,不曾想到东赫以皇后身子不适,暂由周妃协理六宫事宜。
这中间,少不了沈画楼的功劳。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的就迎来了中秋佳节。
皇后沈青蔷的病好的差不多,新帝登基的第一个中秋佳节,帝后宴请百官。
东华也来了,那天晚上画楼全程都跟随在容嫔的身边,并未和东华有任何的交集,数日而过,东华还是原来的模样,似乎一点都没有变。
因为容嫔身子不能太劳累,画楼早早的陪着容嫔回到了绯烟宫,安排好了容嫔的事情,她回到了自己的庭院中。
月圆人不圆的中秋让人凄凉,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加的懂得这个感觉了。
因为全无睡意,画楼便缓缓的走了出去,已是深夜,暗夜中桂花的花香在浮动,脚下的鹅卵石,被踩得光亮,她轻轻的踩过,带走的细微的尘埃。
她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那片木棉花的林子中,而此时的瑶华宫中估计也渐渐散去了吧。
木棉花开,珍惜眼前人,可是如今木棉花早已凋零。
她呆呆的在那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可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她刚想转身,背后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她紧绷着身子缓缓的转身,这儿极为偏僻,一般的人很少会半夜来这儿的。
当看到微光中走出来的那个面容,画楼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来的是东华,他似乎喝醉了。
暗夜中,东华缓慢的走进了木棉花的林子中,一步一步的画楼靠近。
画楼望着他,刚想行礼话的时候,被他一把就拉进了怀中“画楼。”
他的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画楼微微蹙眉,他的身子根不允许喝这么多酒的。
画楼没有话,她想要推开他,却被东华强而有力的胳膊禁锢在怀中越来越紧,东华的头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胸前。
“王爷,您喝醉了。”画楼伸手推着他的胸膛,可是她那微弱的力量如同挠痒痒一般,全然无用。
东华似乎是没有听到她的话语一般,沉沉的道“是啊,我喝醉了,不然怎么会见到你在这儿,就连入梦这样的事情,恐怕你都不会来吧。”
“王爷王爷,您真的喝醉了,我扶你回去。”
画楼的话语刚落,东华却缓缓的抬眸,静静的望着她,眸光流转,越来越深,画楼看出了他眼中的异样,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她一把抓起了东华的手腕,当她感受到他的脉搏中两股气息在不停的相冲击不合的时候,画楼的心中一惊“有人给你下毒了”
东华的目光越发的骇人,带着浓浓的欲望,十里香画楼的心中越发的凉了起来,虽然名字叫十里香,它无色无味,可却是最厉害的媚药,而东华的身体里含有剧毒,不能与女子合欢,如今中了十里香,若是与女人合欢之后,一定会暴毙而亡
然而,他不与女子合欢,最后也会七窍流血而死
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你”画楼后面的话语还没有出口,薄唇便被东华快速的覆上美女"xwu",看更多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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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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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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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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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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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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