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
单单是谢安羽背包中的最后一辆汽车是不足以作为所有人的代步车的,谢安羽把丁满生前寄存在她那里的两叠钞票扔在特意清扫过的空地上时,看着山般高大的物资堆,觉得是时候该去找辆旅游巴了。最好再让雷古勒斯用异能给它整形一下,保证比虎鲨队的战车拉风一百倍。
她率先将几件大件儿的从山堆里拉出来,尽管如此,地上依然残余了不少被压成歪瓜裂枣的物品。她看到丁玲玲心疼地捡起她那支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从一户人家中找到的美白淡斑精华液现在那支精华液凄惨的就像是吐出了肠子然后恶狠狠地瞪着她,额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出来了。
“这锅我不背,出来打丧尸还带着护肤品的人才奇怪吧。”wWW.ΧìǔΜЬ.CǒΜ
“你懂什么在烈日下曝晒十几天、不护肤不化妆,我这张脸还能看吗,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丁玲玲拨拉着物资堆,把能找到的护肤品都珍而重之地收进自己随身的包里,坚决不放在谢安羽的背包里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的确不是谢安羽的锅,丁满身死,这些钞票一旦离开背包空间,就会立即失去效力恢复物品原的样子,挤压和碰撞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要指责谢安羽,谁让她看起来就惹人嫌。
雷古勒斯有些好笑地给谢安羽解释,每个首次进入琼基地的幸存者都会在基地门口附近的关卡进行检查和登记,确认身份后,会发放一张类似身份证明一般的磁卡,以后不管是进出、或是在基地内部发放接受任务都需要用到这张磁卡,而磁卡上,是有照片的这是为了避免有些异能者因为各种原因事故弄丢了磁卡,被别有用心之人顶替身份。到这里,雷古勒斯不继续了,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告诉谢安羽后面的内容可以自行想象。
稍微一怔,谢安羽摇摇头,她从背包里取出自陈医生那里掠夺来的晶石罐子“你们在丁满那里的资产有多少来着你们最好把地上这堆也数数,我不想以后因此生出嫌隙。”亲兄弟明算帐,现在耽搁一些时间算清楚总好过日后撕破脸,并且在获得了陈医生丰厚遗产的情况下,谢安羽也不打算收丁满的物资寄存费了,几十颗晶石是事,最后受益人也是她自己,斤斤计较这些微不足道的利益完全没有必要。
雷古勒斯随口报了个数,不够精准,显然是给了谢安羽部分让利。他让林侯等人帮忙整理物资,自己则盯着谢安羽看了好久,从她的手臂到依然带着墨镜的眼睛,最后有些不放心的问她“失控的问题解决了”
这个问题让谢安羽实在难以回答,她也低眉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白皙光滑,完全看不出在几个时之前它还是那么一副黑得就像刷了一层沥青似的可怖模样,并且在这些“沥青”潮水般褪去之后,自己也确实没有再漏出什么物品,可这难道就代表自己完全摆脱黑雾的阴霾了她皱着眉头举起一面从医院里顺手牵羊得来的圆镜,摘下墨镜只看了一眼,叹息一声又放下了。
“你那种解决方法我们能帮上忙吗”略微的迟疑之后,雷古勒斯问她。
可以,把丁满的脑子给我。
谢安羽按捺住自己脱口而出的冲动,摇摇头“我再去问问奥林安德,只有他最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林侯他们清点好了喊我一声。”
树荫下,奥林安德沉默地盘腿而坐,他的手中无意识地掰着一根细长的树枝,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但似乎又没有焦点。这家伙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不合群了。
也许是因为在地下研究室里呆的时间最长,他受到黑雾的影响也是最久的,他是除了谢安羽之外最后一个恢复异能的。身体修复完毕之后他也没喊人帮忙,还是众人听到从洞口传来的枪响才意识到下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谢安羽第一个冲过去事后她想到那时的心情觉得自己简直愚蠢的可笑以奥林安德对生存的渴望程度怎么可能因为疼痛难耐饮弹自尽
“奥林安德奥林安德”她趴在洞口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言语上的回应,有的只是空旷的地下研究室内不断回荡的沉重脚步声。谢安羽略有疑虑地和傅靖雯对视一眼,拖过消防水带就往腰间系“我下去看看。”
从旁伸出的一只手拦住了她。是雷古勒斯。“你不适合,我们不能再失去唯一的仓库了。”他的异能已经恢复大半,只是一个念头,一些细碎的金属制品就从遥远的门诊大楼及其裙楼内隔空飞来,在他双手附近相互溶解成团。他看了一眼谢安羽手中的充能枪,这还是不久前刚从她的沥青臂下漏出来的“我的异能绝对比你的武器好用,现在谁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不,”拒绝的话刚出口,谢安羽就察觉到雷古勒斯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尽量放缓了语气,为自己看似莽撞的决定作出解释,“奥林安德他不会想看到你的,事实上我猜他连我也不想看到。你可以给他做做心理辅导,如果他还活着的话。”谢安羽把充能枪放在顺手的地方,攥紧消防水带,脚下一蹬,带着泥土和草根一同落入地下实验室。
停机坪内依然是昏暗的,光线从围墙上方和门缝中漏进来,勉强将这一大片空照亮。谢安羽突然回想起末世前的某个夜晚,区的声控灯线路故障,她借着隔壁楼的灯光在昏暗楼梯间踽踽独行的的情形。那渗人的卡白光线照射在身上的感觉莫名的和这一刻很像。
她努力的把不安甩出脑海,从腰间抽出充能枪双手拿着,再度呼唤了一句“奥林安德”声音在地下空间里回荡,仿佛是水面上的层层波纹。
谢安羽沿着记忆中出口的大致方向走去,刚踏出了两步,眼前的昏暗光线让她意识到了什么门什么时候变成虚掩着的了她离开的时候明明还是锁死的
快步冲过去,果然被蛮力破坏的锁孔上还残留着火药的味道与温度。谢安羽松了一口气。
但是心放下去了,愤怒却不可抑止地升起了。
这就让人很不爽了。
她能理解奥林安德不想让人看到自己凄惨模样的心情,事实上这种心情谁都有,没有人愿意把自己丢脸无助的样子放在展厅里顺便打上几束聚光灯,可是回答一声很难吗向别人求助很难吗非得自己用枪破坏了门锁从来路原路返回才能凸显自己的自强自立
拉开阻断停机坪与研究所的大门,谢安羽果然看到在来时的楼梯上有一个疲惫不堪的身影,正端着一个大抽屉,艰难地向上行进着。跑近了,甚至能看到奥林安德没踩上一截楼梯,那些由雷古勒斯的异能制造出来的临时隔板就会因为不堪重负而凹陷下去。看的谢安羽那是一个心惊胆战,别是跑上去质问奥林安德了,甚至都不敢和他话,生怕他一个呼吸重了连人带抽屉的滚落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奥林安德走完那段随时将要崩塌的楼梯,谢安羽立即蹿到他身边,先是往抽屉里一瞄,在看到抽屉里满是充能枪上使用的玻璃弹管和几把他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崭新的充能枪后,微微一叹,口中的指责厌了下去自己完全忘记了还有这回事,来只需要雷古勒斯轻轻一勾手就能带上去的重物,现在却要奥林安德这个瘦弱的家伙吃力地搬上去。
谢安羽放软语气“你的异能恢复了”
眼前的奥林安德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那样,当黑雾的诅咒褪去之后,又从癞蛤蟆变成了王子,不过是一个既不健壮又不富有的病恹恹的王子。除了身上披着的那件依然散发着恶臭气息的衣服能证明之前他确实外貌可憎之外,从头到脚,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一丝瑕疵,皮肤的细腻程度恐怕也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才能与之比拟尽管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肌肤总会让人觉得怪怪的。
奥林安德没有停下脚步,膝盖一顶,将手中的沉重抽屉往上抬了抬,轻轻地落下一个“嗯”字,似乎没有多余的力气浪费在对话上似的。
“我帮你抬着”谢安羽一边一边就想伸手。
手还没碰到抽屉,抽屉就移向了左边。奥林安德警惕地看着她,仿佛一只狮子在警告那些盯着它的晚餐的鬣狗“这是我的。”
谢安羽一僵“我没有要夺走的意思。我只是看你搬得很费劲。”
奥林安德不回答,笔直地向上走去。
“所以你不呼唤我们而是选择原路返回就是怕我们把这抽屉东西抢走了”谢安羽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上面一堆人的担心就是那驴肝肺。
“不。”奥林安德依然惜字如金。
“那是为什么”
谢安羽再问,奥林安德就一声不吭了。
直到他们一路从d栋顶层电梯移动到七楼时,奥林安德才回过身把抽屉往谢安羽手中一放,眼神扫过抽屉里各式物品的数量后才盯着谢安羽的脸沉声“拿好,我回来之后会数的。”
“我想把这一抽屉东西都甩在你脸上怎么办你这到底是唱的哪出,我怎么就看不懂呢”谢安羽不懂的地方多了,最大的困惑就是奥林安德那里来的蜜汁自信,竟然跩成这样,好像吃定自己不会生气一样。自己亏欠过他什么吗谢安羽努力回想。
一条都想不出来。
不仅没有亏欠,自己还帮了他一把。
难道是因为自己看到了他真实的样子吗但那样的话,怎么想吃亏的人都应该是自己吧谁愿意把那种一想起来就会做恶梦的东西放在视膜和潜意识记忆里啊
奥林安德并没有把她的诘问过多的放在心上,他满不在乎地看了谢安羽一眼,表情似笑非笑的“随便你,反正我又不会受伤。”
倒是忘了这点。谢安羽眯眼,难怪这家伙这么肆无忌惮的。
奥林安德也没让苦力谢安羽多等,但谢安羽认为更可能是因为他怕自己偷走了充能枪才变得如此行动迅速。大约只用了五分钟,奥林安德便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尽管身上还残留有一些淡淡的气味,但在末世这种环境里也不至于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他接过抽屉,眼神却落在谢安羽脚边“你东西漏了。”
“嗯”谢安羽低头一看,立即心呼好险落在她脚边的不是别的,正是陈医生脑袋里挖出来的晶石,也是她摆脱变形成怪物的唯一解药。她忙不迭地弯腰拾起,心疼地吹去可能并不存在的灰尘。刚准备开口问奥林安德这玩意儿是直接吃呢还是泡水喝呢还是有什么其他诀窍,就看到捏着晶石的左手手臂上的乌黑色淡化了一些。
黑色的潮水像是被扯去的帷幔,极快地自上而下散去。它们退过手臂,退过肘部,退过虎口,最后汇集在捏着晶石的指尖。
原温润如初升阳光的金色晶石现在浓郁地就像是要滴下墨汁来。
谢安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直到奥林安德急促地提醒她“发什么愣快点收起来不然它又要开始气化了”后,才慌乱地从奥林安德手中的抽屉里抓出一根玻璃试管把纯黑色的晶石塞了进去。添加"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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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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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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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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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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