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蓝惊呼一声,便往外跑去。
没走两步,就感觉背后金刃剌风之声响起,一道银芒直奔后背而来!
“当!”一声巨响,砍向小蓝那把刀被磕飞。
“高老大!你作甚!?”?那刀疤脸刘三刀不甘心道。
高守正一刀磕飞他的长刀,左手摁住欲逃的小蓝,右手一横刀,架住后续想补刀的两人。
“老大!?”他们都不解开口。
高守正黯然道:“不过是一无辜女子罢了,捆住即是,生死有命。我们犯不着再平添杀戮,造些冤孽。”
刘三刀怪笑一声道:“高老大,你不会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可走吧?”
另一人道:“我们在那太师的面前可是签了字画了押,每一个人当初为了活命可都是...可都是写了供状..没有退路了,高老大。”
高守正摆头道:“一码归一码,我阻止不了的事,我权且认了,可我能阻止的事儿,就不要再伤及无辜了。”
刘三刀听罢仰天苦笑,“那我们出卖军情致使瓦剌渡河偷袭肃州,死了这么多弟兄和百姓,就不算伤及无辜了?咱们造的孽,又算在谁的头上?!”
高守正听罢默然,他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一趟出关最后会变成这样...一个堂堂的大明军人,被瓦剌俘虏,为了家人苟且偷生,忍辱负重做了奸细...
已经...没了退路....他现在懊悔为何自己要做这奸细,为何没有勇气去死!?
他恨自己贪生懦弱,他悔恨无极。
究竟瓦剌攻城,平添杀戮的罪行该归在谁头上?谁来为无辜死去的生灵埋单!?
“我说了,别再造杀戮了。”
刘三刀与两人对视一眼,“高老大...往日我可以听你的,可如今我们是什么身份?生死攸关的大事...由不得半分差池,今日她必须死!!”
说罢便与两人挥刀砍向小蓝,小蓝一声呼喊,高守正挡住两刀来不及救下刘三刀这一击!
刘三刀刀法老辣刁钻,直奔小蓝心口而去!
“嗖嗖!!”
几声破风声扑来!
“啊!”
一声痛呼!
却不是小蓝!
刘三刀看着中箭的左臂与肩头,吃痛退开数步!
那袭击之人旋即信号弩上天一声嘣响,直冲夜空。
“哗!”几声响动,数道身影跳下,当即便挥刀砍来!
高守正几人被几刀砍退,后跳躲避,那几人却正是卢刚锋与张骡几人,双方都是明军,多年在肃州卫也都互相认识。
“高总旗!刘三刀?!你们!?”
小蓝被卢刚锋一把拉到后方,惊心动魄道:“他们...他们是瓦剌人的间谍...要杀我灭口!”
“张骡...你!”
高守正看到张骡,脸色一变,见自己暴露行踪,只得招呼四人翻墙溜走。
张骡想去追,却被卢刚锋叫住,现在的关口不是追这几个内奸,而是保护好小蓝。
他们此次前来,正是得了包元乾的命令,劫营那晚归来姜为正好出地穴遇到包元乾,将小蓝托付给包元乾。
包元乾自然不敢怠慢,今日叠完京观便将差事安排给了卢张二人,他们几人急赶慢赶,终于赶上了这要命的一刀。
信号弩在夜空极为明亮,虽然只是须臾,很快包元乾兄弟便带着士卒从街上冲来。
“包总旗,我们来得及时,小蓝姑娘无大碍。”卢刚锋作揖道,“只是....只是..”
“难道真是?”
“是...是他们。”
包元乾心中一叹,知道这信号弩,就是为高大哥几个暗中潜藏之人准备的,如今弩发,自然也印证了那完颜拉索的证词。
包元乾部署一番,将小蓝带回包家与萨仁雅汇合之后再前往衙门中。
现在城中情况不明,虽然包家有着数十个哨骑营精锐和自己所领之人看护,加之两个鳞潜的锦衣卫,但是高大哥几人显然是探知了虚实。
再不挪挪屁股,只怕敌暗我明,难以应付,只得改换地点。
就在回包家的途中,只见四面又擂起战鼓之声,震天彻底的喊杀声惊破了夜幕,无数的烈焰抛入城中,砸的轰隆作响。
瓦剌人,又开始攻城了!
............
城东花间坊,地下洞穴入口。
花间坊的主路上被挖出一个大坑,无数的民夫人拉马驮地运送土方,只可惜四门紧锁,无法取土,昨日取来的土今日也就填完了,却只是杯水车薪。
姜为一筹莫展,如是再填,只得拆东墙补西墙了,姜为看着里间四通八达的坑道,心道只能将有限的土方填在靠近城内,城东的缺口上。
一一排查各大户院内的通道,优先堵死这些地方,已是下下策无奈之选。
外间瓦剌正在猛烈攻城,这坑道却千疮百孔。
“快,不要停,土不够了便将薪柴堆满暗道,所有地方都要铺满!”姜为在地穴洞口指挥着民夫堆叠柴火,并且浇上烈性的猛火油。
这是保底之法,一旦有人刚从这里来,就算土不够但是铺满的猛火油和柴火也能让下面烧成一片火炉,绝了这条暗道!
姜为一把扯过一人喝道:“再说一次!不许带任何金铁之器下去,想把我们都害死么!?”
他一把夺过那民夫手里铲子扔在地上,那民夫颤颤巍巍求饶,姜为懒得理他,迅速下坑在漆黑的洞穴里摸索着前行,好在些许月光能透过天井或是缝隙照下,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如今的地穴靠近城中的被堵上几处,而更多地则是铺满了干柴浇上了不少猛火油,一旦有一丝火星擦起,那便是滔天烈焰!
逼仄之处,更甚那夜劫营大火,其中之人逃无可逃。
姜为掩鼻闻着里间难闻的猛火油气息,身边民夫逐渐向前铺垫干柴,他透过这些杂音仔细地听着前方的动静。
“哒哒..”很细微的声音,却很急迫。
杂音中声音极小,他一喝声,“都别动!”xǐυmь.℃òm
身边民夫都停下静待他,姜为竖起耳朵又听了片刻。
没有声音...
他镇定一挥让民夫继续向前铺柴,自己却悄悄地避在一旁,谨慎地看着黑暗处。
那些民夫准备将猛火油浇在更远处时,黑漆漆的空洞几声刺耳之声响起。
“噗!”好几个民夫应声而倒!
只见人人胸口都插着几支羽箭!!
“退!!”姜为厉声一喊,转身便朝后狂奔而去!
一众民夫听到也顾不得手上的活了,赶忙丢下东西便往洞口跑去!
“所有人立刻找洞口上地!准备火把和猛火油!!”
姜为奔跑中回身一看,只见黑漆漆中,若隐若现出现无数人影,自各个洞穴方向蚁附而来!
可一时间,敌我双方全在洞穴之内混为一团,是有火也不敢放,倒成了活靶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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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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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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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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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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