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拖拖这个,沉死老子了。”一个壮汉正拽着一具尸体往庭院里的地道拽去,正是包布同。
高刘二人也正拖拽着几具尸体,清扫着略显血腥的小院。
而在屋内风塞丈看着地上被扔在地上的金胡子,听着包元乾的叙述。方才他刚刚入门,便看到院中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
包元乾上前解释,他轻叹一声,似乎满脸郁闷地让掀开一处地窖,让几人将尸体都丢入地窖里去。
风塞丈听了包元乾一番说辞,兀自摇头道:“哎,功败垂成...”
包元乾听罢不解,风塞丈这才娓娓道来,原来这金胡子与那两伙人的来往风塞丈早在昨晚便察觉了异常。
风塞丈消息灵通,眼光更是老辣,刚入安列克不过半日就已察觉端倪,正欲等他们这两日再次碰头之日出手擒拿。
不过如今阴差阳错间,却因为其中一伙人盯上包元乾而尾随而来,造成这血案...还逃走了几人,这几人必然会走漏消息,已然打草惊蛇,风塞丈想牵线引出祆教怕是落了空。
风塞丈淡淡道:“此处登记的乃是我风塞丈的名字,那些人逃走必会引官来寻,这地儿我是不能待了,这名字...也不能再用。”
包元乾听到此才明白自己今日寻风塞丈,不但没帮上什么忙,反而让风塞丈的计划落了空,不由得有些惭愧道:“对不住,风前辈。我....”
风塞丈倒没有责怪他,挥挥手道:“或许这是命数使然,我知你只为自卫,无心之失罢了。再说了,你不也捉住这金胡子,确定了其中一伙人便是祆教么?”www.xiumb.com
风塞丈言语间的安慰之意,包元乾岂能听不出。
他道:“前辈,这金胡子消息极为灵通,想通过他打探出那祆教的藏身地我想并不难,就以他的消息网为突破口,让他替您打探会事半功倍。”
风塞丈点点头,见屋外三人清理好尸体便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去为妙。”
包元乾招呼几人,包布同一把提溜起双腿发软的金胡子便道:“杂毛给爷老实些少耍花样,不然...”他作了个割喉的手势,吓得金胡子连连允诺。
他们一行人在风塞丈的引导下,从安列克的另一处小门而出,直往和林一角而去。
包元乾在路上买了个斗篷挂在肩上,罩住面庞,毕竟这金胡子可有言在先,这和林城里大小暗桩可都是有他的画像,就算风塞丈在此他也不想再造杀戮惹些麻烦。
几人到了一处黑市模样的地方,这处颇为杂乱无章,各族人士聚居于此,散发着扑鼻的恶臭。
风塞丈怀中丢出两块银子打发了看守,便径直入内左弯右绕,在深处一侧及其隐蔽的大帐内。
他掀帘而入,只见里间空间颇大,人也不少。
为首一人是一副牧民打扮,留着山羊黑胡,约莫四十多岁的汉人模样起身恭迎。
那人迎上,恭敬双手结了个阴阳印,作了个拱手礼道:“师尊。”
身后皆是一色汉人模样的年轻人,个个印堂饱满,炯炯有神地学着那人也对着风塞丈行礼道:“师祖。”
风塞丈不以为然,倒是让入内的包元乾几人大吃一惊。
包元乾没想到这风塞丈在和林竟然还有这么多徒子徒孙,原以为风塞丈是什么部落的贵族,如今看来却着实不像,倒像是自立门户的传教士。
也难怪那夜自己等人还未入和林城,这消息便已经传了出去,看来还是这些风塞丈的徒子徒孙办了这事儿,不由得感叹风塞丈的耳目之多,难怪昨日刚入和林便直直去了安列克,还洞悉了这金胡子。
风塞丈让这些徒孙们将那金胡子带下去,帐内自然也就剩下那山羊胡与风塞丈二人。
风塞丈一捋胡髯道:“你们今日前来必是有事相求于我吧?”
包元乾让包布同三人去帐外看守,他抿了抿嘴与风塞丈说了昨夜万安宫中的际遇与那蒙古贵族乃至方才刺杀自己的人来历猜测,他简明扼要地说罢。
风塞丈听得略微皱眉,“与你相似...却从帖木儿帝国而来...”
“不错,那金胡子怀中有我画像,必是以那贵族为模子刻画而出...我想这杀我之人必与之有关!”
风塞丈道:“原来我只是看你模样,有一股难掩的熟悉感,似乎想起了那天元故人...如今听你说有一与你岁数一般,且如此相像的人,还是个蒙古贵族与那厄鲁朵相识...由此看来,你或许十有八九当真是天元之子。”
包元乾知道风塞丈应该是知道些往事的,连忙问:“前辈可否相告?”
风塞丈道:“那年捕鱼儿海之战,天元与长子俱没,次子被擒。却还有二子一女逃脱,二子乃孪生,一女后嫁于绰罗斯部的马哈木,便是这厄鲁朵。”
“前辈的意思是,我与那蒙古贵族乃是孪生兄弟?”
风塞丈摇头不解道:“这个我也不敢断定,只是当年这孪生兄弟尚小,败军之时兵荒马乱,这二子乃是元室为数不多的嫡血脉,仓促间便由两位大臣托孤各带一子分头逃去。”
包元乾听得心惊肉跳,风塞丈继续道:“这两位文武大臣,一位乃是当时大元左丞相哈剌章,另一位...则是大元右丞相失烈门。他们二人各携一子遁去,不知所踪。”
“若你当真是那孪生兄弟之一,那么你那位包大叔就极有可能是当年的右丞相失烈门!而这蒙古贵族,则是又哈剌章携之逃亡帖木儿帝国,天各一方!”
那山羊胡的男子也道:“不错,据我们线报别看这哈剌章如今是马哈木的枢密使,他不过也是昨年才将将回到和林,之前任的乃是乌格齐的枢密知事,马哈木得势后这才又转投其麾下。”
包元乾颇为震撼,他虽然知道了自己大概的身世,不过却从未有这般详细,包大叔那一系列奇怪的行为,联系到风塞丈告诉自己的事,一切都想得通了。
为何这蒙古贵族与哈剌章有着千丝万缕间的关系,又为何非杀自己不可,一切都说得通了。
难怪包大叔告诉自己,和林虽好却非自己该去的地方,如今才到此地不到两日就已经遭遇了暗杀!
只是这哈剌章和那贵族究竟想做什么?
他念及此处问道:“前辈,可否知道那贵族的名字?”
风塞丈道:“这当年之事我非是亲历者,关于他的消息和目的,你可以让我的弟子李玄宗去协助你,且放心..如今知你身份,我的这些徒子徒孙任你而用。”
包元乾心绪万千,看着高深莫测的风塞丈,心道风前辈原是想引出鬼力赤和祆教的人,这才寄居于北上的队伍。
而后几次帮助自己,更是因为他从自己的模样里看出了故人天元帝的几分影子,这才会屡次相助,如今自己的身份由于这神秘贵族的出现,更加印证了天元帝之后的事实,难怪风前辈会让自己的弟子倾力相助自己。
李玄宗笑道:“小友且放心,师尊安排的事便是我铁蟾子的事,日后你要探析消息尽可寻我而来。”
风塞丈道:“有这铁蟾子助你,我也便能放手而行了。”
包元乾心道这人外号铁蟾子,却不知缘由从何而来,只是听到风塞丈的话便问道:“前辈何处去?”
风塞丈道:“这还得多亏了你,让我知道了哈剌章等人与这祆教有来往,我知这点自然不能再处于这江湖之远,行于草莽间可是捉不到要紧消息的....”
他顺势指了指屋顶,包元乾便明白其意了,不由得汗颜心道这风前辈神出鬼没,这庙堂与江湖只间的身份竟然能来去自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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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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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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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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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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