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
这雨势,也阻止了不少流言的蔓延。
赵策今日出来晚了,打不到牛车。
只能撑着自己的伞,走路回去。
乡间的小路,下了雨,就会变得很是泥泞。
苏彩儿做鞋子的时候,就想到了会下雨这件事。
因此鞋子外面,是刷了防水的油的。
赵策这一路走回去,虽然鞋子沾了不少的泥,倒也没有进水。
就是长袍的下摆,沾了不少的泥巴。
到家附近的时候。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小身影,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前,正在张望。
赵策快步走过去,握着苏彩儿的手。
“手有些凉,又下雨又冷的,怎么出来等了?”
苏彩儿穿着一身崭新的厚棉衣,对着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想着夫君还没回来,就想出来看看,刚出来,就看到夫君回来啦。”
“手凉是刚洗了手,我一点都不冷的。”
赵策点了点她的小鼻尖,说道:“进去吧。”
苏彩儿手中的伞,也不用打开了。
关了大门后,两个人同用一把伞,一同往厨房走去。
厨房的灶里还有火,暖烘烘的。
赵策把书箱直接丢到地上,苏彩儿给他拿了热水洗脸。
然后自己蹲下来,拿着布巾给夫君把脚上和袍子下面的泥巴都擦干净。
“夫君,下面全都湿了,这衣裳得换了才行。”
“我找了一套干净的出来,就放在床上。”
赵策低头,看着小姑娘蹲在地上,仰起小脸。
他伸出手,点了点她脸上的小软肉。
“行,我这便回房间去换了再过来。”
把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又捏了捏她凉凉的小手。
“刚才又用冷水了?”
苏彩儿眨巴着眼睛,说:“洗抹布呢......”
赵策不同意的说:“洗抹布也添些热水进去。”
“现在家里柴房柴火多的是,不用省这些。”
虽然店铺生意最近不怎么样。
但是赵策手里的钱,就算不奋斗,省着点花,也是足够花一辈子的了。
所以这说话,自然也就硬气了许多。
苏彩儿幸福的“嗯”了一声。
“我记住啦。”
赵策看着她这一副天真快乐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把城里发生的这些事情告诉她了。
反正小姑娘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赵策柔声道:“去灶前暖暖手,我回房间换衣裳去。”
苏彩儿拿这剩下的热水,倒到脏的盆里洗了抹布,手就变得暖暖的了。
她坐在灶前,看着亮堂又暖和的厨房。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厚实的新棉衣,托着小腮帮子,幸福的呢喃道:“原来冬天,也没这么冷呢......”
吃的饱饱的,又穿的暖暖的。
连洗个手,夫君都要她用热水洗。
苏彩儿可是知道的。
别人家的娘子,可没有她这样的待遇。
也就只有她的夫君,才会这般的疼惜她!
等赵策换完衣裳回来,看到小姑娘坐在灶前出神。
他好笑的走过去,问道:“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在想夫君......”
苏彩儿下意识的就答了出来。
说完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随后,苏彩儿有些羞涩的移开了眼睛。
她一不留神,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赵策笑着亲了一口她的发顶。
“你的夫君饿了,小管家,可以开饭了。”
苏彩儿一听,赶紧说道:“我这便把饭菜拿出来。”
两人吃了饭后,赵策在书房里读书。
苏彩儿也在他旁边,专属于自己的小桌子上练字。
......
次日。
雨还是没停,时大时小,淅淅沥沥的。
村里的人偶尔去一趟地里,挖一下田里的水渠,也没什么事情干。
六婶家里的小孙子,可能是因为受了凉,上吐下泻个不行。
土方子都用遍了,也不见好。
眼看孩子的脸色越发不好了,六婶他们也不敢再等了。
赵正强得到通知后,和六婶敲了门后,到了前院。
“弟妹,我家的儿子不太舒服,我得带他到城里去看下大夫。”
苏彩儿一听,也着急的说:“那你们赶紧去吧。”
“对了,身上的银钱还够吗?我把这个月的工钱先给你们结了?”
赵正强摆摆手,感激的说道:“多谢了,还够的。”
他们也没时间等苏彩儿先结工钱了。
赵正强带着六婶,急急忙忙的便回了家。
大昌叔听说他们要带孩子出去城里看病,二话不说,直接把碗放下,穿上蓑衣,驾着牛车带他们进城。
到了医馆。
因为下雨,人倒不是很多。
宋大夫检查了之后,让人现场熬了一碗药给孩子喝了之后,才算是有了起色。
六婶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宋大夫说:“再给你们开七日药。”
“最近天气转变的太快,要注意保暖,不要让孩子冒雨出门去。”
六婶他们赶紧应下。
写完方子抓好药之后。
六婶先去车上拿蓑衣给赵正强披上。
门外有三三两两躲雨的人,正在相互聊着天。
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后,六婶拿蓑衣的手,直接停在了空中。
“听闻这赵策,先前救隔壁灾区的人,就是因为他娘子克亲,所以他得多做好事,才能避了这些灾祸。”
“啊?不是吧?是这个原因?”
“可不是吗?不然你说为什么他那个妻子,把家里亲近的人都克死了,结果他这个做丈夫的,却一直相安无事?”
“不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免了这灾吗?”
“但是他做了好事,免了灾,其他人可就不那么好说了。”
“北街那边的两户人家,就是因为先前去他店铺买了些东西,家里的房子就塌了!”
“这灾星可不得了,这要是出来了,岂不是要害得我们整个县的人都不好啊!”
“这般严重,那得要县尊大人把他们赶得远远的才是!”
“娘,蓑衣怎么还没拿过来?”
六婶被赵正强的话,喊的回过来神来。
这才发现,手中的蓑衣,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上。
六婶看了一眼这些聊天的人,没有说什么。
拿着手中的蓑衣给赵正强披上,然后带着自己家的孙子回了家。
回家之后,赵正强还得去工坊那边把事情处理完。
六婶说:“我去找彩儿说说话。”
赵正强点点头,和她一同到了苏彩儿家里。
他从后门进去,六婶则直接到了前院找苏彩儿。
苏彩儿正在厨房做饭,让六婶坐在一旁,两人唠嗑。ωωω.χΙυΜЬ.Cǒm
六婶看苏彩儿,笑的眉眼弯弯,整个人和刚来时大相庭径的样子,不由的犹豫了一下。
这些事情,她知不知道?
但是想起那些人说的,要县尊大人把他们赶走的话。
六婶又很是担心。
她觉得,苏彩儿作为赵策的妻子,理应要知道一些才是。
六婶欲言又止的说:“彩儿,有一件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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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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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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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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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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