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没有去店里,带着席一澄回家换了套干爽衣服,脏衣服交给了保姆。
婴儿房里。
温念心不在焉的坐在地上陪着席一澄玩着积木。
方才在驾校,韩笑没有惊动陆绪,拉着她快着步子离开了,回来一路在车上,韩笑什么也没说,只一个劲儿抹眼泪。
她在旁边瞧着都心疼。
也不知道现在韩笑在家里怎么样了,这俩人今晚得吵一架吧?
积木的规则是,席一澄往上垒一个,温念往上垒一个。
俩人轮流着。
此刻席一澄跪坐在地上,看了看他垒完半天的小房子,又看了看发呆的妈妈,他眨了眨眼,最后伸手悄悄摸走了温念身边的一个积木代替温念往上垒。
……
八点多的时候,席景回来了,还给温念带了礼物,是一套国外的化妆品。
两个背靠背C的标识很熟悉。
上辈子席一佳上小学的时候,就跟她说想要这个牌子的口红。
没想到这辈子不是她最先给女儿买这个品牌的东西,反而是席景先送了她?
真是……
挺突然的。
席景一直在等着她的反应,但是没想到她拿到礼物后,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来回翻看着上面的标识。
“淑清准备回国的时候问我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我看你最近挺喜欢化妆的,就让她给你带了一套化妆品回来。”说着席景帮着她指了指,道:“这个是水,这个乳,然后这瓶是面霜,这个是口红,豆沙色。”
“……”温念抽了抽嘴角,把东西收好,道:“谢谢。”
席景不太满意:“就这样?”
温念好笑:“那要不然我亲一下?”
席景唇角扬了下:“可以啊。”
温念掖了他一眼:“懒得和你开玩笑。”伸手拿了口红,拆开外面的包装。
席景悻悻然的抿了下嘴:“……”谁开玩笑了。
温念拧开口红,在手背上试了下颜色。
意外的很好看。
她之前有看过网上段子,说让男人买口红,买回来都是死亡芭比粉之类的可怕颜色。
“这颜色你选的,还是梦淑清选的?”温念好奇的问。
“我选的。”席景叹着气靠在沙发上,伸了伸长腿,“她要给你买正红色,我觉得你不适合那么艳丽的颜色。”
“不愧是海外留学过的,懂得真多。”
席景歪了歪脑袋,看着她,说:“你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不像是夸我?”
温念把口红放到一旁,用纸巾擦着手背上的颜色,道:“别这么敏感。”
席景:“……”
温念看了下时间。
这一晚上她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给韩笑打个电话关心下,但是又觉得有些多事。
可人吧……
有天生的八卦属性。
温念想了想,侧过身子,推了推席景的胳膊,“那个,我问你个事情。”
隔着衬衫,温念手上的温度传到他的皮肤上。
这应该是……
他们目前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了。
席景不动声色:“什么事情?”
总感觉说别人的家长里短不是很好。
温念往前凑了凑,低声道:“你这阵子跟陆绪接触应该蛮多的,你觉得他那个人人品怎么样?”
席景直了直身子,胳膊搭在温念背后的沙发上,不易察觉的往前蹭了蹭,将温念虚搂在怀中,说:“你问这个做什么?”Χiυmъ.cοΜ
温念默了下。
席景疑惑:“嗯?”
温念谨慎道:“我和你说,你不能跟别人说。”
席景一头黑线:“我能跟谁说?”
也是。
不过温念还是没有细说,只是道:“陆绪在外面,有没有跟别的女人走的很近?”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你别问我,现在是我问你。”
“……陆绪这个人能力很够,人品的话当兄弟朋友绝对没的说。”这阵子避免不了参加各种局,局上少不了有过来搭讪他们的女孩儿,陆绪对待搭讪的态度,是挺来者不拒的。
听到这话,温念心里就有数了。
然后她举一反三的道:“那你呢?”
席景被突然查岗,先是一愣,然后好笑道:“我什么?”
“你知道我问什么,把话题转给我,心虚啊?”
“我工作都忙不过来,何况我也没有在外再养一窝的爱好。”
他这自家老婆孩子都没搞定,哪有闲工夫去找别人。
再说就算有闲工夫,赚钱不好吗?
温念保持怀疑的态度。
虽然上辈子席景跟她早早分居后一直不和她离婚,也没有传出有情人或者有私生子的消息,但是她总觉得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除非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席景那种身家,如何甘于寂寞?
“好吧,我去睡觉了。”
“等一下。”席景勾住温念的肩膀,把人带了回来。
“还有事?”
“我大后天有空,可以带你和澄澄去海城,自驾游玩两天。”得陪陪老婆孩子了,不然这个家他没有任何存在感。
“妈呢?”
“她最不爱折腾,何况海城她早些年都跟我爸去腻了。”
温念点了点头:“嗯,行。”
……
三天后要去海城玩,温念得趁着离开把店里都安排妥当了。
火锅店倒是不用她操什么心,就是小吃店,可能要休息几天。
“铃铃铃……”
温念正在炸鸡块赶订单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她把火关小,腾出手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刚接通,对面就是哭声。
温念愣了下。
韩笑捂着嘴,尽量忍着难受,道:“温念,你能过来跟我说说话吗?”
……
咖啡厅。
韩笑坐在卡座里,桌面上全是纸巾。
见她来了,韩笑揉了下红肿的眼睛,拎起旁边的垃圾桶,清理干净桌面。
温念一直都没敢给韩笑打电话问,现在看韩笑眼睛肿的跟核桃仁似得,她心里真挺不好受的。
“……你还好吧?”
韩笑摇了摇头,挺直身板,深吸了口气,尽量语气平常的道:“我昨天晚上问他,他说是新同事,一个人在景城,无依无靠的,他昨天就是身为朋友陪着。”
温念怔了怔。
韩笑继续道:“但是我不太相信。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暧昧了,之前也看到过几次。每次都是没什么实质性的发生什么关系,但是……我就是很生气,不能容忍。”
温念忽然想到了个词:精神出轨。
这种情况,还真是挺难办的。
“那你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呢?”
“我没办法好好谈,跟他一提起这方面事情我就想发火。”
韩笑纠结的道:“我想要离婚,但是又觉得这么离婚有些草率。他毕竟也没有和人家真的做出格的事情,温念你最有注意,快帮我拿拿主意吧。”
温念犯难。
别人家的家事,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情,一个外人哪里好参与。
“这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做决定,别人都帮你拿不了主意。”
韩笑眼泪在眼眶打转,哑声道:“我知道他忙,都没和他说我打算学车考驾照的事情,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他陪我,可他却背着我,去陪别的女人……”
温念递了张纸巾过去,无声叹口气。
韩笑擤了擤鼻,说:“我今天早上趁他去上班,偷偷翻了下他换下来的衣服,还在他裤兜里发现了张电影票,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三十分的。”
“他肯定是陪着练完车又去陪着人家看电影了……我哪里不好了,他要这样对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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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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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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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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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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