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离得近,晚上妈妈请你们去吃饭。如果不方便,就等明天你们比完赛,妈妈再请你和爱玛吃东西好不好?”
温念的计划周到,席一澄没有任何的异议,重重点头:“好~~~”
说完,席一澄偏了偏身子,伸手扒着席景手里的文件夹,“爸爸,你在看什么?”上了飞机后,全程都不理他呢。
席景捏了捏眉心,侧目轻声回道:“爸爸在看合同。”
“合同是什么?”
“嗯……”席景思索了下,“合同就是平等主体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组织之间设立、变更、终止民事权利义务关系的协议。”
“???”
席一澄本来只是好奇随口一问,现在听了席景的回答,彻底蒙了,满目的茫然。
啥啥啥?
他爸爸说了啥??
睨着儿子可爱的小表情,席景抬手刮了下他的小鼻子,“等你长大就知道了。”
席一澄不理解:“为什么长大就知道了啊?”
他发现他好多现在不理解的问题,问人后,总会被告诉他长大就知道了。
长大后是会拥有什么特异功能吗?为什么可以知道那么那么多啊!
席景耐心道:“因为等你长大后,爸爸的产业都交给你了,你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啊?”
那不就是帮爸爸工作吗?别以为他小就好骗欸!
席一澄皱着鼻子直摇头,“我不想要。”
“不要?”席景颇有兴趣的道:“为什么?”
席一澄小身子往温念那边歪了歪,一副和温念统一战线的模样说:“我要妈妈的,不要爸爸的。”
席景:“…………”
温念也有点被儿子的话给蚌住了,当即哭笑不得。
席一澄的想法很简单。
长大后他想帮妈妈分担工作,爸爸的话……
爸爸是男子汉嘛!
男子汉应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妈妈是女孩子,不一样的。
“席一澄,你……”席景忍了忍,尽量心平气和道:“你还小,我当你童言无忌。”
他这么拼死拼活的工作,不就是为了下一代?
下一代不要他的家产……
那他这些打拼下来的财产该如何处理?给谁?难不成拿去做慈善?
席一澄能感觉到爸爸生气了,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他决定以后帮妈妈不工作,不帮他工作吗?那爸爸也太小气了吧。Χiυmъ.cοΜ
“好了好了。”温念出声圆场:“澄澄你将来想要过什么样的人生你自己选择,爸爸妈妈都支持你的。”
席一澄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道:“可以一直弹琴吗?”
温念笑着道:“当然可以。”
席一澄开心的举起双手,宣布道:“欧耶,我要成为一名钢琴家!!”
席景皱眉,抿了下唇并未说话。
……
三个小时后。
飞机落在了首都机场,按照说好的,温念带着席一澄去吃了全聚德的烤鸭。
回酒店的时候,她还买了些当地的小吃给席一澄做零嘴。
吃饱喝足,席一澄在卧室里写作业,温念带着房门出来时看到席景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正在打电话聊工作。
温念驻足,想了想,折去了厨房。
半晌,她端了杯手磨的咖啡出来。
温念拉开露台的门,席景刚好挂掉电话,抬眼看了下她,微微一笑:“澄澄睡了?”
“没有,学习呢。”温念把咖啡递给他,挨着他坐下,说:“你工作很忙?”
“还好。”席景喝了一口,有些惊艳的道:“你什么时候学的?”
上辈子呗。
豪门太太会的技能,她基本都学了一二。
温念:“刚刚自己瞎摆弄的。不过蒋霖给咱们安排这么好的酒店,咱们晚上要不要请人家吃顿饭?”
十三号的时候蒋霖给席景打电话叫他出去喝酒,席景拒绝了,说第二天要早起飞首都。
之后蒋霖一听,说他刚巧明天也要来这边,让席景不用操心住处,他给安排。
蒋霖和席景并不只是朋友关系,还有些生意上的牵扯,所以对这番好意,席景没拒绝。
人情这东西,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互相帮忙,从帮忙中拉近彼此关系。
席景转了转杯子,道:“这个点他应该在飞机上,晚些我打电话问问。”
“嗯。”
席景又喝了几口,期间发现温念一直看他,他无奈:“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温念改为侧坐,正面对着男人道:“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席景怔了下。
也说不上不开心,就是在儿子对未来自我规划上不那么赞同。
但是儿子才多大?
说的话不过一时兴起,他要是较真那真是太有失风度。
席景否认:“没有。”
温念狐疑。
席景抬手抚着她的脸,捏了捏她耳朵,轻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敏感了?”
“可能是因为更在乎你了吧。”
所以她敏锐的感受到男人的情绪转变。
儿子在飞机上说将来要当钢琴家,她注意到席景蹙眉了。
下飞机吃饭的时候,路过了一家钢琴店,席一澄拉着她手,兴奋的问能不能进去弹的时候,男人面上肉眼可见的凝重。
上辈子,席景是从小就对席一澄严格,把他当成未来的继承人培养。
这辈子,席景对儿子是不严格了,还很宠溺,但是不代表他改变了让席一澄子承父业的观念。
——更在乎他了。
这句话直击席景内心,他呼吸一滞,眼神变的有些炙热。
“小念,你再说一遍?”
此时此刻,他的重点已经不在儿子上面了,而是温念忽如其来的表白。
在乎他,不就等于是喜欢他?
喜欢他不就代表温念要和他复婚?
“我说更在乎你了,所以能感觉到你不开心。”
话音刚落,席景忽然伸臂把她搂了过去,温念身下坐的东西眨眼间就从椅子变成了男人的结实有力的腿。
席景亲了亲她额头,有些激动道:“等儿子比完赛,去肃州见完外婆,回去就去民政局。”
男人高兴地样子,让温念嘴巴张开又缓缓合上。
要说男人和女人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啊……
哪儿跟哪儿?
反正不管怎么样,席景好像自己把自己给哄开心了。
不对。
是把自己哄得特别开心。
下午去见蒋霖的时候,他嘴角都是一直翘着。
这倒是把蒋霖给整不会了,原本是想打个招呼而已,瞧着席景见到他这么高兴,他也就兴冲冲的给了席景一个熊抱。
在被一身女士香水味道的蒋霖抱住的时候,席景脸瞬间恢复了往常。
“……”
“嫂子。”蒋霖颔首道。
温念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们进包间里,边吃边聊吧。”
“哎,我差点忘了。”蒋霖拍了下脑门,不好意思的道:“嫂子,我过来不是吃饭的,是有件事想要麻烦你们。”
温念:“什么?”
蒋霖:“那个等等,我出去一下。”
他风风火火的出了饭店,很快的提溜着个孩子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了。
“爱玛?”
不等蒋霖开口,席一澄从温念身后走出来,惊喜的喊道。
爱玛蓝色瞳仁放大,蹬了蹬腿,扭动身子挣脱了蒋霖的双手,朝着席一澄小跑几步,“澄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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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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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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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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