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说,席景昨天在公司加班,温念打电话主动问他要不要晚上来她这边吃宵夜。
席景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家,因为那个点赵倩之已经睡了,他怕他回去打扰到赵倩之休息,计划在公司沙发上将就睡一宿的,所以接到温念的邀请电话,他很是欣喜。
吃过宵夜,他没提出走,温念也没有赶他,便顺理成章的在温念家里住了一晚上。
海城的房子床是单人床,但是晨曦小区的床是双人的。
今天周五,席一澄得上学,温念公司里不忙的时候都是亲自送儿子去的,席景想陪着一起,不过温念让他再睡会儿,等再睁开眼睛就上午十点了。
许久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被子上有沐浴露的清香,是独属于温念的,席景抱着被子缓了缓神,而后才抻着懒腰下地洗漱。
温念正捧着葡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脚步声,她抬眼,说:“饭菜在厨房,你自己去热吧。”
席景洗脸的时候顺便洗了下头。
他脖子上搭着毛巾,发丝湿润,抬手扯着毛巾漫不经心擦揉着发梢:“你要不要再和我一起吃点?”
温念盯着席景看了几秒,“……好吧。”
席景勾着唇角进了厨房热饭菜,约莫五分钟后他把食物端到了餐桌。
饭桌上特别安静。
只有彼此咀嚼食物的声音。
席景多次掀着眼皮看温念,一次两次,温念没有理会,他看的次数多了,温念停下筷子,问道:“怎么了?”
“你不想问问我,许静事情的进度?”这几天,温念从来没有主动提及过,这让他心里挺不踏实的。
说起来,他还挺犯贱的。
最早之前,他是个有什么事情都不喜欢跟人倾诉的性格,擅长自己解决。
但是自从和温念重新确认关系交往后,他渐渐喜欢上了和温念有商有量。
温念怔了下,她不问是不想总提起让男人心烦的人,不过眼下男人主动提了,她笑了笑,顺势道:“都这些天过去了,许静那边都有什么进度?”
席景端正身子,一五一十的把他这两天调查出来的结果都和温念如实复述了遍,最后道:“她下药的证据确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判三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不过如果她能取得席阔远原谅,这案子也就不成立了。”
温念理智分析道:“你父亲身体受损,但是并没有性命之忧,许静有个还没有满一岁的儿子当免死金牌,坐牢恐怕是有点难度。”
席景绷着脸道:“也就管这一次。席阔远要是选择原谅这个毒妇,我无话可说。”
温念知道席景在这事情上受了委屈,她心疼,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对他好点。
她夹了个鸡腿放入他碗中,道:“你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咱们又不是神仙,就个平凡人。”
席景心窝暖融融的,双眼满载爱意,张嘴欲要说什么,却被一道电话铃声给打断。
“你手机响了。”
席景放下筷子,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对温念道:“林元打来的,应该是跟许静有关。”
说着,他接听电话,没有放在耳边,而是放在了桌面,方便温念也能听到话筒里的内容。
“席哥,许静儿子被赵家带走了。”
“赵家?”席景敛眸:“说清楚,怎么回事?”
“今天上午警方去医院找许静,当时许静带着儿子和席媛媛正要离开医院,许静被带走后,席媛媛打车带着她弟弟去了机场。”
“她们母女俩是早就和赵家约好今天要出国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赵进一家人只带走了席媛媛的弟弟,而把席媛媛抛下了。”
“还有,赵家全家一走,席家的公司瞬间成了一盘散沙,因为赵家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暗中转移席家的流动资金,如今席家的公司已经成了个空壳……”
席景情绪没有太多起伏,席家的公司是死是活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他只是不能理解,赵进一家的做法。
“席阔远已经知道了这一切,刚才血压飙升,被医生推去了急救室,席哥,你要来趟医院吗?”
席景说:“他病了,席滟娟和席海科还没有得到消息?”
“席滟娟应该是知道的,不过一直都没来看过,席海科……他人在润州,许是还没有得到消息。”
席景淡淡道:“许静不在他身边,他也还有个亲弟弟妹妹,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也回来。”
这意思就很明确了,这件事,他管的到此为止,后面席阔远跟许静二人的恩怨,让他们自己去撕扯。
……
挂了电话,席景端起手边的水喝了口,瞧见对面温念神色凝重,他问:“在想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温念拧眉:“感觉我们好像是遗漏了哪些事。”
席景转了转了水杯,沉声说:“两点。一,许静给我父亲下药的原因。二,赵进一家为什么背叛我父亲。”
“没错。”温念正色:“按道理,许静生了儿子,这会让她和席阔远感情更稳固,可她偏偏在这个时间里选择下药害人。图什么?”
席景嗤笑:“可能是怕席阔远未来会把家产留给我,或者是害怕我去抢威胁到她还没有长大的儿子。所以她决定跟赵家联手掏空席阔远的家底,跑去国外。”
假设的非常合情合理。不过……
温念提出疑问:“许静败露,赵家怕被牵连抛下人走正常,可他们只抛下了席媛媛,带走了婴儿,这么做,是不是太多余了?”
赵进一家已经跑国外了,席阔远是怎么都追不回来,拿着没办法的。
但是他们把席阔远儿子给带走了,意义就不一样了,这不是逼着席阔远去千里迢迢找他们算账吗?
席景陷入了沉思。
温念撑着额头,也在冥思苦想其中原因。
害人……
卷钱……
许静是怕席家家产落不到她手中才害的人。那赵进家怕什么?
赵进父亲跟席阔远几十年交情,如果有二心,贪财,绝不会到现在才出手。
如果说,赵进家是有不得不和许静合作的理由呢?
难道许静手里有赵进家里的把柄?
正想着,对面的男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她。
温念收回思绪,慢半拍的看他:“啊?”
席景眸子里的光晦明晦暗,问道:“女人怀孕十一个月才生,正常吗?”
温念脑袋里有根线‘咔嚓’的一下绷断,说:“不正常。”冷不丁想起了什么,单手搭在桌边,吞咽了口口水,“我想起来件事,有次我和柱子哥参加宴会的时候,挺早以前,那时候许静母女刚被席阔远带回来,然后在那个宴会上,我看到许静在卫生间里当时情况不是很好。像是……流产。”
尘封的记忆一下子破笼而出,当时温念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但是现在回想一下,觉得并不是她想多!
席景:“如果孩子不是席阔远的,一切就能说通了。”
“……”
温念全身血液都加快流动了,这事情也太令人震惊和难以接受了。
许静怀的孩子居然不是席阔远是赵……赵家的?
赵家里的人赵父是不太可能,许静唯一能接触到的赵家人也就赵进了。
……
医院这边。
席滟娟得到消息来了医院,席阔远已经被抢救回来了。
席媛媛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哭,席滟娟看到席媛媛就气不打一处来,快步上前,二话不说扬手给了席媛媛一巴掌。
狠狠骂道:“小杂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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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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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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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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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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