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证?
她什么时候考的?
不是,就她能考下来驾驶证?
她会开车吗?
席景揣着无数疑问的抱着席一澄坐在了他自己车的副驾驶。
温念系好安全带,插入车钥匙,准备打火的时候,席景一把按住她的手。
“嗯?”
“……你认识路吗?”
温念反问:“你认识吗?”
席景如实道:“认识。”海城他经常来,很熟悉。
“那不就行了。”温念拂开席景的手,把车子打着火。
席景还想要阻拦,但是怕他跟她拉扯间,温念一紧张碰到油门什么的。
于是不敢声张,怕惊到温念,只能自己慌慌张张的扯过安全带,扣了两次才扣上。
温念把车子倒到路边,问:“往哪里走?”
席景伸手抓住车门上的把手,脸色有些发白,尾音发颤:“……前面直行。”
温念顺利的起步,平缓直行,眼看着前面要到分叉口了,她斜瞥了眼席景,“嗯?”
席景咽了咽口水:“……左拐,然后一直直行。”
相比较席景的害怕,席一澄就要淡定很多了。
还回头,用小肉手拍了拍席景的胸前,有模有样的安抚:不怕~”
席景垂眸用‘年纪小就是不怕死’的眼神扫了席一澄眼后,伸手护住儿子的脑袋,把他按在怀中让他不要乱动。
被限制活动的席一澄:“……”
温念开车开得很稳。
虽然不熟悉路,但是她交通规则特别熟,各种路牌也都烂熟于心。
可席景依旧是从出发紧张到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他扶着车门,大喘着气,小腿都在微微打颤。
温念靠着车头,抱着肩膀,不悦道:“至于吗?”
席景没说话。琇書蛧
温念瘪了下嘴,懒得和他生这种闷气,走过去,推了下他胳膊,道:“等会儿你进去,梦淑清要是用话架着你,让你投资,你别投。知道吗?”
席景已经缓过了神,直起身子,理了理衣服,道:“她叫我来是让我给她解围的,我把她带出来,就回去。”
在他心中温念就是个干干净净的小羊羔,那种不懂世间险恶,更没见过社会黑暗面的单纯少女。
所以他没详说,梦淑清在里面被几个老总灌酒,要强行发生关系。
温念听着席景的话,感觉席景上辈子能靠自己能力,在商场闯出一片天地简直是个奇迹。
这么好骗的吗?
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舔了下唇,说:“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别投资。行吗?”
席景看她坚持的样子,只好答应:“行,我不投资。”
温念知道席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答应的事情,就不会食言。
放心的点了点头:“那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回去还要坐她开的车?席景张嘴想要说你先回去,他打车,但是转念一想,让温念自己开车带着孩子离开他更不放心。
“我很快出来,你带着孩子在车里等我,别乱跑。”席景不放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咋这个唠叨?温念保持微笑的道:“知道了。”
席景三步一回头的进了会所。
“咩,”席一澄拽了拽温念的手,指着远处,“吃。地瓜~”
温念顺着看过去,远处的街道旁边有个地瓜摊,还挺多人买的。
买个地瓜,坐在车里边吃边等也挺好。
温念把席一澄抱起来,带着她过了马路。
前面有两个人。
等了几分钟,才到她。
旁边有卖水的,温念又买了一瓶水。
付完钱,拎着东西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不敢确定的呼唤:“温念?”
温念驻足,回过身子,看到个穿着军蓝色大棉袄的男人,他身后还跟着俩脸上带着高原红的小伙子。
海城的天气没有景城那么冷。
但是眼前人穿的好像是从东北来的……
温念一时间没有认出来对方,迟疑道:“你是?”
男人愣了下,眼里闪过明显的失望:“你不认识我了?咱俩小学到初中是同学,我一直坐在你后面,就那个总扯你小辫子的……”
温念记忆回笼,惊喜的笑着道:“柱子哥。”
男人叫王柱之。
隔壁村的。
她性格从小就内向腼腆,上学的时候也没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她不合群,大家也不爱搭理她,就这个王柱之,总欺负她!
想到这里,温念忽然又想起来,上辈子王柱之也开个公司,还上了财经杂志,身家没有过亿,但也百万了。
不过好像感情挺坎坷。
看采访的专栏,他跟某珠宝商女儿订婚,订婚日期前三天,被女方退婚。
挺惨的。
王柱之瞧着她发呆,好笑道:“怎么了?想什么呢?苦着个脸,遇到我不开心,还是记着上学时候的仇呢?”
“哎,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才没有那么记仇。”温念笑着道:“柱子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啊?”
“去前面的海鲜市场。”
王柱之叹了口气,说:“我从家里大老远的过来,跟投资商越好的,带着货见面签合同,但是对方临时放了我鸽子,没办法,这些东西经不起在折腾,我心思去海鲜市场把这些出手了,总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温念凑头看了过去。
嗬。
好家伙,一桶的海虹,还有鲤鱼,虾米。
虾米有些不怎么游动了,要死了似得。
鲤鱼还是活蹦乱跳。
“小念,我给你拿回去点吧。”王柱之从身后人手里扯了个塑料袋,直接给他装了四条鲤鱼。
“别别。”温念挺爱吃的鲤鱼的,但是活的她有点怕……
“客气什么,拿着!”
“别别,”温念手忙脚乱的抱着席一澄往后躲,摆着手道:“我没客气,柱子哥,这太活蹦乱跳了,我有点怵。”
“啊,这样,没事,我帮你给它们弄死不就行了。”说着,王柱之弯下身子,甩起袋子,使劲往地上一摔!
嘭嘭嘭的三下之后,他把鱼都给摔晕了,管身后人要了个干净袋子,又套了一层,憨笑着给温念:“拿着!”
温念和席一澄娘俩目瞪口呆。
席一澄惊得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温念:“……”
还是跟上学时候一样虎,她好像知道为什么珠宝商女儿会退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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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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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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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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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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