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易上手、难精通,需要运气更需要智慧且格外讲究技巧的公共牌类游戏,每年一次的‘世界扑克大赛’使这种竞技运动在全球范围内越来越流行。
面对曾玩到厌的德扑牌局,距职业选手存在着一定距离的余生倒是迅速进入了状态,而随着他和丹尼尔的加入、牌局也就越发的激烈和有趣了。
起初的输赢余生是完全不在乎的,观察着、判断着,等获得了所想要掌握的情况之后也就判定,牌局的组织者赵友伦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与记忆里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牌桌上技术最拔尖的赵友伦也就是刚入门的水准,原先制定的计划显然可以适当的调整。
当然,丹尼尔参加牌局这么久却守口如瓶的原因,余生也大致有了些猜测。
赵友伦肯定是起初被当成了有钱的冤大头,虽然倘若了解其个性和作风的话、断然不至于产生这样的结论,但类似于赵友伦这种貌似有钱还不太会花的公子哥儿,无论是三藩、纽约甚至是多伦多的华人圈子里惯来都是不缺的,甚至还有专门把这种公子哥视为目标、当肥羊宰的团伙。
以赵友伦的个性而言,在牌桌上靠运气也好、靠技术也罢,无论怎么赢他的钱都绝对是没有问题的,但试图以作弊的方式骗他的钱、那下场肯定是相当的惨。
古话说的好,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
倨傲是赵友伦招人嫌、讨人厌的原因。
但源自于骨子里的骄傲、让赵友伦的倨傲虽然很招人烦,却又不得不承认他不但有着倨傲的资格、还有着倨傲的资本,关键是存在于记忆里的那个赵友伦、还是个极痛恨自己被认为是仗势欺人的主儿,这家伙坚信他自己就是能够被依仗的‘势’,无需依仗其它……
不过在余生赴阿美利加求学的那段时间,他连赵友伦这个名字都没听过,自然也就不会与其有什么交集。
虽然住在同一栋学生公寓里,连丹尼尔这种到最后都只是点头之交、苟庆西这种在校内属于风云人物的就更是躲得远远的,自然也就没可能会被带进这样的牌局之中。
何况留学时期的赵友伦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虽然未曾经受过岁月的洗礼和磨砺、眉宇间的倨傲也尚未彰显,可是为了玩牌不但包下了赌场里的贵宾房、还奉送每个参与者五百美金的免费筹码,以1/2美金的牌局输赢而言、若是不想输光的话其实相当的容易,这也变相的证明了一点,赵友伦留学期间真的是不差钱,被当成凯子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好在赵友伦喜欢玩牌不假、但他不屑于诱赌,对输赢也是真的无所谓,而丹尼尔这种家境不好却赌性却特别重的、赵友伦本该嫌弃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坐视丹尼尔欠下那么多的赌债呢?
几万美金的债务,虽然存在着挪用公款的情况,但应该也不至于把丹尼尔给逼上绝路吧?
除非是丹尼尔在当天的牌局之中,不但下了重注而且还输了很多,乃至于完全没有还上的可能性。
可问题是五百的免费筹码,单局额外加注的五千封顶,想要一晚上输好几万、也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啊……
“墨迹啥呢?想看转牌就继续跟,要不然就赶紧扔牌!浪费大家的时间!”
苟庆西突兀的一嗓子、把纠结于疑问越来越多的余生给拉回了牌局。
牌局的参与者有运势好的、有钱多的、有胆大的、也有心理素质不错的,更有不怕输的和敢于瞎诈唬的,目前的这局丹尼尔显然第一轮就该弃牌,可是丹尼尔的赌性实在是太重了、牌力很可能并不是很高、起初并没有选择弃牌,到了转牌圈苟庆西突然加了重注、这可就搞的位置并不算很好的丹尼尔骑虎难下了。
继续跟,也只是有机会看到第四张公共牌,倘若公共牌还是不理想、想要看河牌的代价那代价一定非常的大。
而此时再弃牌,之前所投进去的筹码可就全都打了水漂。
处于两难之中的丹尼尔牙关紧咬、眼珠子泛着红,抓牌的手青筋暴起,底牌应该还不错但显然也没有必赢的可能性,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纠结和犹豫、也就显示出其心理素质真的很差,在余生看来属于是根本就没资格参与牌局的那种人……琇書網
苟庆西故意叹了口气,很不耐烦的再次催促。“快点啦,又是全都在等你……”
丹尼尔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余生,见他表情淡然,意识到对方一直在弃牌、一直也是在输,打牌的经验应该还不如自己,犹豫着最终很是不情愿的把底牌给扔了。
“不是吧?这种牌都能赢钱?”
诈唬成功的苟庆西随手把底牌给亮了出来,伸过手又把丹尼尔弃了的那两张底牌捞起来翻开,见丹尼尔的底牌比他的赢面大许多、可就越发猖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是吧?这么好的底牌也弃啊?丹尼尔啊丹尼尔,你怎么老是这样呢?跟你说过好多次了,好牌一定要拿的住!要不然怎么能赢呀?难怪你总是在输啊,这胆儿也太小了吧?承让、承让啊,都不好意思再赢你的钱了……”
遭诈唬、又遭连番的挤兑,丹尼尔攥紧了拳头、紧紧的抿着嘴,把懊恼和不甘全都写在了脸上,冷眼旁观的余生都忍不住摇头,丹尼尔的心态即便是还没有崩、也肯定大受影响,玩德扑输钱、尤其是输大钱的,几乎全都是这种人!
作为旁观者,余生的境遇其实远比丹尼尔还要惨。
每一局都会被苟庆西和赵友伦的妹子双马尾刻意的针对,新的一局刚开始、第一轮投注时他就被逼的又弃了牌,结果刚诈唬成功的苟庆西也就来找茬了。
“你纯粹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吧?怎么轮到你老是直接弃牌啊?得得得,让我看看你的底牌……”
苟庆西伸手想去拿被余生弃掉的那两张底牌,余生把抽了大半截的香烟却往那牌面上一杵,差点一把抓住了烟头的苟庆西可就慌不迭的缩手、气的也就瞪起了眼。“你干嘛?”
“我乐意。”
苟庆西把桌子一拍。“拽什么拽?还说是来赢钱的,还不是在输?输死你啊……”
“我乐意。”
余生延用了之前的说法,激的苟庆西眼珠子都泛起了红,赵友伦见牌局又要出问题、指着苟庆西道。“你玩不玩了?”
“老大!是他……”
“人家的底牌不愿意亮给你看、你丫就别伸手啊!玩牌的规矩都不懂?啊?”
被赵友伦吼了一嗓子、苟庆西悻悻的坐下,恶狠狠的瞪着余生、目光里的怨毒越发的明显了。
“饿了,餐厅有免费的自助餐;困了,楼上有房间可以休息,无聊了,外面大厅里热闹的很。你要是……”
见赵友伦也忍不住了、余生笑嘻嘻的收起了挑衅的架势,把双手一摊说。“这底牌不凑手,总不能逼着我下重注吧?”
赵友伦撇嘴。“打你坐下来开始,统共拿了二十七手的底牌,全都不凑手?点儿就这么的背?”
“是啊,点儿就是这么的背。牌不凑手,没辙啊……”
油盐不进、脸皮还厚,赵友伦郁闷却也发不出火来。“成,那你就慢慢等着抓好牌吧……”
牌局在继续、时间也在缓慢的流逝。
当时间过了凌晨四点,余生也就觉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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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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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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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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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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