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的鼠挠了挠他的爆炸头,紧紧盯着黑伞大魔王的背影把脸皱了皱,终于开口道:“你刚刚离开的太突然了,我没能跟上。当然,我主要是动静太大,暴露身形。”
一直凝视着天下平的黑伞大魔王,听到鼠这段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该说的话,稍微的低了低兜帽中的脑袋,轻轻的吸了一下从侧面吹来的风,“鼠,主上既然已经分配了任务,你最好还是不要跟着我。”
黑伞大魔王虽然知道鼠为什么有些局促,但是不同于之前的心态,这次和邱引交过手之后,她现在竟然看着宁静无比的天下平,心中出现了一丝心慌。
虽然用一手可以说是拼着生命运用的禁术逃了出来,而且还伤了邱引,但是其中的厉害也就自己知道。
所以当下也不愿意与鼠过多的聊私人感情,直接了断的搬出了李泽这位披月者的主上。
不过与黑伞大魔王对待李泽的恭敬不同,鼠听到这句话,也就呲了呲牙没回话。
虽然没有回头,黑伞大魔王也知道鼠此时的作态,所以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又抬起了头,静静的看着夜幕下的天下平。
这次和邱引交手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鼠,最主要的就是怕这家伙发疯。
沉了沉心,黑伞大魔王心里却不自觉的回答起了鼠刚刚的话:
也就你这家伙没发现了,我们早就被发现了不是吗,或者说刚进要塞的时候,就在这四大门派的监视之中了。而且再加上自己现在暴露的实力,今晚过后的邱引,可能就不会按兵不动了啊
阵阵不减的风里,裹挟着一种说不清的味道,似乎是融合了脚下大楼巷子里的食物香气,甚至还有酒气。
闻着这些味道,黑伞大魔王突然弯起了嘴角,她这个时候想到了还是站在她身后的鼠。
当年跟着简小庐的父亲学艺的时候,师兄弟中也就鼠这家伙敢偷喝师傅的酒,然后一个人蹲在走廊的柱子根,看着自己的房间,说着他以为就只有自己听见的话。
而酒醒之后,可不像现在的死不要脸,而且倔强的仰着头,谁问都不说话的样子。
在她的眼里,师兄弟几人之中,就鼠被罚的最多,不过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注意到的最多。
当是如此了。
这五个字,
是黑伞大魔王下意识的轻声呢喃,不过说实话,黑伞大魔王现在的性格,的确非常不适合感叹什么。m.χIùmЬ.CǒM
看看她身后听到这句话,直接愣住的鼠就知道了。
不过还没等到鼠挠着头发问,黑伞大魔王轻声开口说道:“哎,你说你当年在我门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就只是喝醉了才能说出来啊?!”
由挠头变为揪着自己头发的鼠:“???”
这也不能怪鼠,虽然他非常想和黑伞大魔王一起营造出一个谈恋爱的气氛,但是
这一突然出现了,他竟然还有点接受不了!
鼠咽了咽口水,在黑伞大魔王微微侧头的时候,果断开口说道:“当时啊,我就那个啊”
“嗤”黑伞大魔王想得出此时鼠的囧态,当下轻轻笑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当时啊,你也就是喝醉了,才说的这些啊~不过我看你不喝醉的时候,虽然不像现在这样,但是在师傅的眼皮子底下,你也就只是一个内向的人呐”
鼠眨着眼睛,脑海中想着当时在说书的那里听到了情话,这才借着酒劲儿在那根多次蹲着的柱子根,说的那些话。
鼠从来就没有在清醒的时候,承认过这件事情,但是再感受到此时黑伞大魔王情绪的不同寻常之后,他觉得要不然现在就给解释喽?!
你看咱这气氛都营造起来了,多合适?!
看着黑伞大魔王微微侧过来的脸,鼠正了正神情,沉声说道:“当年吧我就是在说书的那里听到的,就这个还花了我攒下来的零花钱呢!”
“花了多少?!”
“两百三十二块五。”
其实黑伞大魔王这也就是顺势的一问,她没想到鼠竟然回答的这么干脆,为了隐藏自己的诧异,她把头扭了过去,微微抬起,继续问道:“所有?!”
鼠直接叹了口气,依然是低沉的声音说道:“是啊,所有”
“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有这记得那么清楚的数字。”黑伞大魔王依然微微的仰着头,“这是后悔了?”
鼠一听这句话,当下也不再表情正派的站在黑伞大魔王的身后,而是抱着胳膊走到了黑伞大魔王的身边,弯着嘴角颇为自得的看着远处的黑夜。
“哪能啊~这不是结果都一样吗?!”
黑伞大魔王斜了眼此时傲娇的鼠,她当然能明白鼠说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当下也并没有出声继续说下去,而是渐渐的平复掉已经弯起的嘴角,
皱着眉头感受着风中的温度。
依然不等鼠开口,黑伞大魔王突然说道:“不许叫我名字,这个时候也不行。”
傲娇的鼠突然蔫了一下,每次自己想叫她名字的时候,都会直接被先一步反应过来的黑伞大魔王给打断。
不过正常情况下,鼠也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这次也就只是感受到现在的气氛特别合适,才斗胆耍起了投机的小心思。
不过,还是被黑伞大魔王给成功阻截了。
身形虽然蔫了蔫,鼠却没有不开心的表情,他依然顶着爆炸头在笑着,毕竟这种值得他回味的气氛,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带有悲伤的好。
黑伞大魔王阻截成功之后,眼神看向了突然在空中绽放出的烟花,声音传来也不大,却足够被风带到她的耳边。
鼠也看向了这夜空中的烟花,烟花很小,在黑伞大魔王和鼠的眼里,就像一个火星子迸裂的样子而已,没有一点美感可谈。
与鼠那欣赏着的目光不同,黑伞大魔王看着这束烟花,却想起了在师傅宣布了自己与大师兄的婚讯之后,那晚自己在屋子里听到的声响。
那是师傅在院子里抽打鼠的声音,比这个烟花可响多了。
只是那晚的自己没哭没笑,坐在椅子上的自己,就像一个意识正在消亡的躯体,眼中的世界就像此时眼里的黑暗,就只是有一声声声响,在耳便掠过。
远处的烟花突然停了,那最后一声就像鼠当时折断的去魂,就像师傅跌倒在地的闷哼。
其实对于黑伞大魔王自己,也曾经想过如果当时就和大师兄结了婚,没有在简小庐打开门之后逃离,那种生活,可能会比现在安宁许多吧。
就算自己性格再不好,那个总是温润待人的风不减,也会包容我的吧。
“嗯,你在想什么?”
就像黑伞大魔王阻截鼠叫她名字一样,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鼠当然也有对黑伞大魔王的阻截。
就像现在这样,他突然感受到了空气中的气氛变成了怀念。
所以,为什么怀念?!
还有谁让你怀念的?!
黑伞大魔王闭了下眼睛,在再次睁开的同时问道:“你想听什么答案?!”
“就说你在想我,合适吗?!”
黑伞大魔王轻轻哼了一声,凭借鼠这无法让自己回答的问题,她的眉头又重新皱在了一起,眼神落在了天下平那座小山的山脚。
那里有一束车灯正走向天下平。
这一刻,远处近处夜都很深,如风雨欲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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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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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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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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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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