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飞驰而过,在王府大院正门口停了下来,从马背上跳下一名身穿蓝sè褂子的听差。听差草草的将缰绳拴在一旁的马桩上,三步并作两步登上王府门前的台阶,伸手在朱红大门的扣环上拍了几下。
门房从门缝里看见来者,认识这听差正是巡防营司令处的人,于是先行打开了大门,向外面问了一声“有什么事吗”
听差急切的道“快快去向王大人通报,京城来了电报,天大的喜事。”
门房怔了怔,回过神来之后连忙先请听差进门休息,这才匆匆忙忙跑去院内通报。
此时王怀庆还没有起床,被下人叫醒过来后正要发火,好在听京城来了电报,而且还是好消息,这才一言不发的从二姨太的被窝爬了出来。前前后后花了半盏茶的功夫洗漱穿戴,然后来到前厅接见前来报信的听差。
听差刚走进前厅的大门,噗通一声先跪在地上,万分兴奋的高呼道“恭喜王大人、贺喜王大人,大总统昨ri下达命令,委任王大人为通永按察使,辖管昌黎、滦州、唐海、乐亭四地军务。一应仪仗官文于三天后抵达滦州交接。”
听完这一席恭贺之言,王怀庆迷迷糊糊的双眼顿时睁大开来,豁的起身向听差追问道“你的可是当真”
听差连忙取出电文,双手呈递到王怀庆面前,道“今ri早上收到的电文,请王大人亲自过目,人不敢有只字片语的虚言。”
王怀庆夺似的把电报攥在手里,仔仔细细的过目了一遍,继而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总统待我不薄,待我不薄啊去,赶紧传令,今ri午后我要召开军事会议,各营管带都必须到场参加。”
听差应道“是,人这就去办。”
王怀庆急忙又唤道“回来,你给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让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老子现在是通永按察使了。”
听差陪着笑道“王大人放心,人一定都办妥。”
王怀庆这才满意的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办好了有赏。”
自从大革命之后,通永镇的番号一直无名有实,这件事一直让他耿耿于怀。再加上这段时间巡防营的势力越做越大,根基越扎越深,没有一个官方的、正式的名号实在有些不过去。不仅是颜面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不能堂而皇之的干涉地方政权。
现如今上面总算给了一个名份,而且还是由大总统亲自委任,这简直就是名至实归,怎能不让自己感到兴奋怎能不在第一时间炫耀出去
很快,整个王府大院最先热闹起来,几房姨太太和一众亲戚们听王怀庆升官的消息后,忙不迭跑过来又是恭喜又是贺喜,有人要设宴庆祝,也有人要敲锣打鼓到街上巡一圈,还有人要赶紧修建一座按察使署衙。
没过多久,县里的士绅官僚们收到了风声,络绎不绝的赶到王府登门道喜。虽然这些士绅官僚们心里并不高兴,没有升官之前王怀庆已经是一副贪得无厌的德行,如今升了官之后还不更卖力的去剥他们的皮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谁叫人家有枪有兵,只能硬着头皮来讨好王怀庆,希望这位大爷今后能对自己好一些。
快到晌午时,王怀庆的幕僚长于继芳从巡防营赶到王府。
做为王怀庆的首席谋士,于继芳在巡防营中的地位虽然不怎么高,但手里却掌握着不的权力,但凡王怀庆不在巡防营时,一应营中公务便全权由他负责处理。
今ri早上从京城发来的电报,他是第一时间看过,随后赶紧派人送到王怀庆府邸。以为王怀庆看完电报后会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走马上任,哪里知道对方却只通知下午召开会议,之后竟开始在府上张罗着庆典之事。
为此,他只好亲自来到王府,向王怀庆详细解释目前的情况。
门房认得于继芳,殷勤的将其引进前厅,然后派人去通知王怀庆。
片刻过后,先后有三、四名县里的士绅从中堂上走出来,他们路过前厅时还与于继芳客客气气打了一声招呼。又过了一会儿,王怀庆才满脸chun光、笑逐颜开的来到了前厅。应付其他客人时是让仆从将人带到中堂上,但会见于继芳时却是他亲自出来相迎,其对于继芳的倚重之意由此可见一斑。
“阳武,怎么,你也专程来向我道喜的吗”刚刚迈过前厅的门槛,王怀庆就笑呵呵的向正在起身的于继芳道。
“大人荣升通永按察使,名至实归,卑职自当前来道喜。”于继芳躬身行礼答道。
“你这人呐,就是喜欢面面俱到,下午我不就去营里了吗何必还要大老远的跑一趟”王怀庆了一句客套话,然后连忙招手请于继芳落座下来。
“虽下午大人会去营里开会,但卑职还是希望能先行知道大人您下一步的打算”于继芳追随王怀庆已有多年,谈正事时他从来不拐弯抹角。wWW.ΧìǔΜЬ.CǒΜ
“下一步打算嘛,当然是要派人去下面各县传达通知,三ri后京城才会派来正式的官文仪仗,到时候再去滦州走马上任吗怎么,这等事还用得着阳武你来挂记吗”王怀庆眯着眼睛笑着道,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开玩笑似的。
“大人,你若是还要等到三天之后才去走马上任,只怕到时候可就不容易了。”于继芳语重心长的道。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怀庆微微拧起眉头,疑惑不解的问道。
“您要知道,滦州可是还有一个袁肃在的,他不仅是大总统的侄子,手里有兵有枪,若是让他早先做好了准备,到时候滦州城的大门可不好进呢。”于继芳连忙道。
“原来你的是这件事,阳武啊,不是我你,你向来是一个聪明人,难道今天早上发到营里去的电报你只看了一半”王怀庆笑着道。
“卑职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看过了。”
“大总统在电报里再三叮嘱,就是要让老夫好好看住袁肃这子,不要让他再折腾出什么事故来。还今后通永镇整编,将袁肃手里的那两个营都纳入通永镇麾下,白了今后他就是给我打下手的,难不成他还敢反了天”王怀庆颇有得意之sè的道。
“话虽如此,可一来袁肃毕竟是大总统的侄子,二来请王大人试想,若袁肃真是一个安分的角sè,又岂能策动驻扎在滦州的新军脱离二十镇不瞒王大人,卑职早先就托人打听过袁肃在滦州的作为,先是办民防,后又结交洋人,私底下还购置大批军火,这年轻人可绝不是省油的灯啊。”于继芳掷地有声的道。
这些话王怀庆早先就听过不止一次,若是从别人口中出,他只当是废话、啰嗦,可现在这话的人是于继芳,不得不让自己深思这件事的轻重。
他虽然是一个记仇的人,之前让袁肃摆了自己两道,心里当然不痛快。
可不管怎么,对方都是袁大总统的侄子,而且在今天的电报里袁大总统是亲自叮嘱要好好“看住”袁肃。细想一下,这“看住”一词可是能有很多解释的。
单从军力来,他手底下两、三千号人确实要比袁肃多得多,可问题是自己敢带兵去跟袁肃硬碰硬吗军力是他唯一的优势,而这唯一的优势偏偏又派不上用场,如此来看这还真是一桩麻烦的事。给力"hongcha866"威信公众号,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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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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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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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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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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