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上发现钱潮五人不知去向之后,上官泓就把这个罪责安在了章益那一行人的头上,她对自己的隐匿行踪很有信心,凭借着黑裘也的确很难让人发现,所以上官泓认定是章益那一行人的到来惊动了钱潮五人,这才让那五人趁着夜深人静,所有人都不备的时候悄悄的溜走了。
若是能一直跟着钱潮五人,上官泓自问绝不会被他们甩开,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信的,不像章益那些人会被远远的甩在后面,而一旦钱潮五人趁她不备已经逃走而且逃走多时的话,上官泓若再找起来就很难了,她根本就没有办法知道那些人的去向,就算能找到也是运气好,这大山茫茫的,让她去哪里找呢,因此上官泓恼怒不已。
恼怒再加上原本就对这些人心怀恨意,虽然昨日已经杀了他们两个人,但上官泓仍觉得不够,反正也找不到钱潮那些人,那与其闲着莫不如再给娄青药点颜色看看,让她赶紧知难而退。
不过就在动手之前,上官泓忽然发现章益那些人有些古怪。
在她看来那些人似乎对钱潮五人的逃走显得恼火,但表现的并非是多么的焦急。
恼火针对的是钱潮五个人的狡猾,而焦急则应该是因为无法确定钱潮五人的逃走方向。
这些人只是恼火并不显得焦急,那是不是说他们有办法确定钱潮五个人的去向呢?
想到这里上官泓便将要动手的冲动压抑住了,假如他们有办法知道钱潮五人的去向,那接下来就只能再次跟在他们身边了。
其实对于章益那一行人来说,钱潮五人偷偷的逃了虽然可恨但也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在他们看来无非是钱潮五人提前赶了一段路,他们要加紧追赶罢了,只要能知道钱潮五人的去向,追上并找到那五人不成问题。
当然这是因为这些人并不知道钱潮五人是借助阵法离开的。
接下来自然还是要借助何宿酉的厌胜术来确认那五人的去向。
而这一幕被上官泓看在眼里的时候她又惊又怒!
已经吃过三次亏了,在见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也就是何宿酉,将一张画像团成团握在手心里的时候,上官泓本能的以为是那家伙又要对自己不利,她几乎是立即就想要逃走,同时还马上将鲲油盏取了出来。
有鲲油盏在手上官泓其实就不再担心会受到那家伙的伤害,因此在逃离之前她还大着胆子又多看了两眼,也就是多看的两眼才让她明白那家伙根本不是在对付她。
浓浓的青烟从那家伙的手里冒出又聚拢成团,然后便向着一个方向而去,并不是向着上官泓这里而来,看到这里上官泓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既然不是对付她的,那家伙为什么这样做呢?
接着上官泓就发现确认了那团烟飘走的方向之后,章益那些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所有人就如同商量好了一般都向着烟气飘走的方向而去。
到此,上官泓心里便隐隐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昨日钱潮五人已经将章益那些人远远的甩在后面,这一点上官泓是亲眼看见的,就是因为不想跟丢了钱潮五人,所以她才一路跟了下去,以为就此会把章益那些人彻底甩掉,但在傍晚时分,那一行人居然再次跟了上来,这就让她有些奇怪,失去钱潮行踪之后再次找到他们,这一点她自己都做不到,否则上官泓宁愿留下来继续对付娄青药。
现在看到的一定是章益这些人能在昨日一路找到这里的原因,想必那家伙在施展那个古怪法术的时候使用的是钱潮或是汤萍的画像吧,而接下来嘛,这些人也一定会继续利用那家伙的手段继续去寻找钱潮那五人。
一定是这样。
嗯,上官泓之前懒得一路跟着钱潮五人,而是跟在章益那些人后面,经过昨日一场大战,本以为会有所改变,没想到竟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这也就是说那个让她吃过苦头的该死家伙还不能死,上官泓也暗自庆幸昨日这家伙阴差阳错之下捡了一条命,此人还有用,那就姑且先留着,反正自己也打算最后才杀他。
但是对于给娄青药作帮手的其他人么,上官泓冷冷的看着那一行人的身影,他们的人数还是少一些的好,免得钱潮真的在这断肠谷找到了青鸾之卵,动手之时他们人多,一定会碍手碍脚的!
……
打定了主意之后,上官泓再一次悄悄的跟在了章益等人的身后,不过,吃一堑长一智,她也学乖了,再不敢凑近了那些人,只能远远的跟着。
至于如何对付他们,上官泓也有了主意。
其实也是个无奈之举,就在何宿酉施展厌胜术寻找钱潮等人的方向时,上官泓在惊慌之下又将鲲油盏取出来防备,虽然没有用到,但瞄一眼就能发现灯盏之内的灯油所剩已经不多。
灯盏加灯油才是完整的鲲油盏,其中最宝贵的就是里面的灯油,现在里面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其实丘化壑将这灯盏给她的时候灯油也不多,所以上官泓才格外的珍惜,这鲲油盏是她为对付钱潮那几人预备的,尤其是钱潮,她对钱潮的阵法深深忌惮,没有这灯盏的话她还真没有对付钱潮五人的必胜把握。
嗯,其实说起来,假如上官泓在没有点亮这灯盏就踏入钱潮的阵法,那最终很可能这灯盏会落入钱潮的手中,要知道钱潮的阵法与伍德翰所布置的大有不同,前者上官泓陷入在伍德翰的阵法中,她还能顶着自身灵气的消耗手忙脚乱的点亮鲲油盏,而如果她踏入的是钱潮的阵法,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瞬间就会因为灵气尽失而躺倒。xǐυmь.℃òm
当然,假如上官泓提前点亮灯盏,在灯光的护持之下,她可以随意的,如履平地一般在钱潮的阵法中来去自如,不受任何影响。
总之就是上官泓再也舍不得使用鲲油盏,她要将其留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所以才要换个手段来对付章益那些人。
而她打算好了要使用的手段,名为“拘灵术”。
上官泓在再次跟着章益一行人的中途,不止一次的远远看到过那些人手忙脚乱的甩出符箓,将发现并飞扑而来的妖禽引走的场面,看到那一幕,尤其是看到那几只被引走的强大中阶妖禽之后,上官泓才决定使用拘灵术。
所谓的拘灵术,是一种几乎快要失传的御灵派法术。
前面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诸派修士之中唯有剑修可以越阶杀人,而实际上在更早以前的修行界里,御灵修士也可以做到这一点。
比如说炼气修为的御灵修士要对付一位筑基修士,在如今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在以前,当然是很早很早的以前,是可以做到的。
要做到这一点嘛,需要两个条件,第一就是拘灵术,第二则是合适的又强大的妖禽或是妖兽,上官泓正是看到攻击章益那些人的中阶妖禽才想到了这个手段。
据说在过去,当然是很久远的过去了,至少是在跨海之战发生前,拘灵术还能在修行界里见到,在当时诸派修士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像如今这样泾渭分明。
以五灵宗为例,现如今在宗内九玄的弟子,比如钱潮,是不会像水云谷弟子那样豢养并驭使灵禽灵兽的。而水云谷的弟子,比如汤萍,是不会种植灵草,炼制丹药的。栖霞山的弟子嘛,比如彦煊,既不会炼制灵器也不会去修习水云谷的控冰御水之术。至于厚土祠与木秀峰的体修剑修,比如陆平川和李简,更是对前面这三个门派所修都不涉及,只专心在自己本门的手段之上,或是强健体魄,增长气力,或是把心血都用在自己手中的剑上。
这种情形不但弟子如此,那些筑基的师兄们,还有已经结丹的长老们也都是如此,而且不止是五灵宗,放眼整个修行界,不论大小宗门或是众多的世家也都是这样。
但据说在过去却并非如此,在过去,修士所学都很驳杂。
还是以御灵修士为例,过去御灵修士若要施展拘灵术,首要一点就是必须要有一定的阵法之学的功底才行,否则这拘灵术就不可能施展出来。
在过去,拘灵术的使用首先就是布置阵法,以此来捕捉强大的妖禽妖兽,这里值得一提的是,炼气的御灵修士若要捕捉的是低阶妖禽妖兽是根本不用阵法之术的,施展手段即可,既然涉及到了阵法,自然所捕捉的是更为强大的妖禽或妖兽,比如炼气修为的御灵修士以阵法将一只中阶妖兽困住,然后才可以施展手段进行真正的拘灵。
“拘灵术”这三字中的“灵”字有两层意思,第一就是指比御灵修士高一阶位的妖禽妖兽,第二嘛则指的是这只强大的妖禽妖兽本身所具有的所有力量。
施展拘灵术,是先以阵法将强大的妖禽妖兽困住,然后御灵修士就有手段能将被困住的妖禽妖兽所有的力量暂时借用,也就是将这份力量暂时拘来为己所用,只要这个法术施展完成,这位修士本人则化身为被他或她所困住的强大的妖禽或是妖兽的形态,当然,这是有时间限制的,然后在这段时间之内,这位御灵修士就能以所借用的力量和形态去对付自己的对手。比如炼气的御灵修士以阵法困住了一只强大的中阶妖禽,拘灵术施展之后,她就会在短时间内化成那中阶妖禽的形态同时具有这妖禽所有的力量以及威能,然后凭借这种力量去对付自己的对手,就算对方是一位筑基修士同样有可能将其击败甚至击杀。
因此,在过去御灵修士也可以越阶杀人。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各门派之内不断有新的的法术被创立出来,不但数量越来越多,而且更具威能的同时也更加的细致繁琐,这些都是可以让本门弟子修习的。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本门的法术如此繁多都学不过来,难以完全掌握,那里还有剩余的精力去涉猎其他门派的手段呢?
也因此,各门派的划分的也越来越细致,修士之间在法术手段之上就表现的越来越泾渭分明。同时在这个过程中,还有许多以前的法术传承逐渐的不被重视或者日渐式微。旁的不说,以九玄为例,九玄的传承就是五行法术,炼器术,符箓术以及阵法之术,现如今在九玄之内除了五行法术和炼器术昌旺以外,剩下的不论是符箓术还是阵法之术,都掌握在几个有名的长老手中,非其弟子不得传授,这也就造成了符箓术与阵法之术渐渐的修习的人越来越少。类似钱潮这样的绝对是个异类,他凭借自身的努力就可以初步的掌握一些符箓术和阵法之术,但即便是钱潮,也是在遇到庄先生之后才算是真正学到了符箓术和阵法之术。
钱潮都如此,更何况是上官泓呢,总的来说上官泓是有心机的,但心机绝不是钱潮那种聪慧;其次嘛,上官泓的师父丘化壑也对阵法之术一窍不通,上官泓又能到哪里去学呢?
但是法术手段在其传承的过程中也会不断的发生变化。
就比如这拘灵术,的确因为要先掌握阵法之学这个限制导致使用的人寥寥无几临近失传,但是总有人能将其进行改进,能跳过阵法之术那个门槛,而对这拘灵术进行改造的,还正是丘化壑与姑获仙子的师父,玉壶山上元婴级别的大能修士丘隆。
这位丘祖师觉得拘灵术完全可以继续传承下去,既然现今的御灵修士大多都不通阵法之学,那何不将其跳过去呢?阵法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无非就是将比自己高一阶位的妖禽妖兽捉住,然后才能在它身上施展手段。既然如此,若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将那强大的妖禽妖兽捉住,乖乖的让御灵修士在它身上施展手段的话,那就不用什么阵法之术了。
正是这位丘祖师将拘灵术中的阵法剥离出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名为“诱灵饵”的东西。
简单说来,所谓诱灵饵可以看作世间黑店里放翻有钱的过往客商以谋夺人家财货时所用到的蒙药。
只不过这诱灵饵的制作相当困难,可一旦制成便对妖禽妖兽有着极为强大的吸引力。
还记得前面上官泓对付章益那些人而引来一大群中阶妖禽妖兽用的那根惑光烛吗?诱灵饵与其有些类似,甚至在制作材料上也有少数几样是相同的,制作好的诱灵饵只要被妖禽妖兽吞下,不多时它就会骨酥体软,动弹不得,任人摆布,这就与中了阵法之后的效果是一样的。
也就是吞下诱灵饵之后,待那强大的妖禽妖兽倒下,御灵修士就可以上前施展拘灵术。
在上官泓看来,章益那一行人虽然人多,但在这凶险的禁地之中,但凡中阶的妖禽妖兽他们都无法抵挡,只能凭着那种古怪的符箓自保,这也是那些妖禽妖兽们灵智不开的缘故,才让他们多次化险为夷,假如自己施展了拘灵术,凭借这那中阶妖兽妖禽的实力,让他们吃吃苦头是绝对没问题的。
至少上官泓不可能被他们的符箓所引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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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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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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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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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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