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之前不止一次听说过真灵的强大,当然都是汤萍说的,那丫头立志要做拥有五真灵的御灵修士,因此对真灵极为推崇。钱潮虽然不知道上古真灵会更强大到什么地步,但他们刚从寒水池出来不久,在那里的最底层见识过了混沌。混沌虽然名为上古凶兽,但它是与上古真灵同一级别的存在,自跨海之战以后混沌就被封禁至今,依然活着,而且还蠢蠢欲动,之前温良的打算正是放出混沌为祸五灵宗,由此可知就算混沌被封禁了这么久依然是个恐怖无比的存在。九处天地牢笼里面各有一只上古凶兽都被封禁着,虽然动弹不得,但毕竟是还活着,那为什么同样强大的上古真灵会被杀死呢?
钱潮不明白。
墨祖说道:
“嗯,你是在好奇崇灵血修究竟是如何杀死上古真灵的,对不对?”
“正是。”
墨祖点点头:
“原本崇灵血修是做不到的,嗯,或者说跨海之战以前在中洲没人能杀死上古真灵……”
“墨先生的意思是……有人教会了他们?”
墨祖点头。
钱潮马上又问道:
“是……是那些魔修?”
“唉,”墨祖叹了口气“历代先祖们都是这么怀疑的,但却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不过你们这次在寒水池里的经历差不多算是将崇灵血修与魔修互相勾结的事情作实了。嗯,其实有没有你们的发现也都无所谓,以前对付崇灵血修只要怀疑就够了,并不需要他们与魔修勾结的证据,查出来什么人是崇灵血修便不遗余力的去对付也就是了。”
钱潮却在想着寒水池第七层里的经历,混沌给他的感觉就如同面对没有任何反抗之力的绝望一般,寒水潭上那一大团翻滚不止的黑雾,究竟该怎样才能将那样强大的存在杀死呢?
“呵呵,你还在想崇灵血修是怎么对付上古真灵的吧?”
“正是,这些事情远远超出了晚辈的认知。”
“也没什么,”墨祖说道“咱们打个比方吧,老夫知道你们几个小家伙在进入寒水池之前一直在寻找青鸾的卵,为此你甚至不惜进入禁地之内去搜寻,对不对?嗯,你与顾慈那丫头的灵禽九头姑获鸟私底下应该有个交易,你进入禁地之中以阵法将禁地内的高阶妖兽或是妖禽困住,你布置的不止一个阵法,同时还能将其削弱,然后再由那姑获鸟去将其击杀,对不对?”
墨祖对自己五个人行踪的了如指掌钱潮一点也不意外,闻言说道:
“正是,晚辈的确与姑获前辈的阿九有交易,由她向晚辈详细说明禁地之内的情形,晚辈进入禁地将里面最厉害的妖兽困住之后再由阿九将其除掉,她取妖丹,剩余的作为材料就是晚辈的了,然后我们五个人就可以进去寻找青鸾之卵了。”
“嗯,可以说禁地之内死掉的家伙与你有莫大的干系,若不是你的阵法,它们是死不了的,正常来说禁地中最厉害的妖兽妖禽至少是汤伯年或是顾慈那样的人物才能对付,但若到外面去跟其他的五灵弟子说禁地内那些高阶妖禽妖兽的死与你有关,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猜别人会不会相信?”
纵然钱潮在宗内已有不小的名声,纵然他们五人先击败温良然后最近又将温良从寒水池内活着捉了出来,纵然人们看钱潮时或是羡慕或是嫉妒,但若说禁地之内最强大的妖兽妖禽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话,那几乎没人会相信,不为别的,就因为钱潮的修为不过才仅仅炼气而已,就算修为进益不慢但终究只是个炼气弟子,与禁地之中强大到只有结丹长老出手才能击杀的妖禽妖兽相比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了。
不过钱潮却由此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他以炼气的修为就能凭借阵法将禁地之中那些高阶的妖禽妖兽困住,这看似不可能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那么墨祖所说的上古真灵死在崇灵血修的手上……难道也与阵法有关吗?琇書蛧
毕竟若崇灵血修若是遇到了上古真灵,他们选择面对面的去厮杀的话,钱潮绝对不相信他们能杀死上古真灵。
“想明白了,呵呵,以你现在的修为就能困住高阶的妖兽,不能力敌则可以智取,以此推之,过去的那些崇灵血修凭什么不能呢,别小看了崇灵血修,更不要以为他们只是一群嗜血又行踪诡秘的修士,历代崇灵血修之中出过许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在不同的领域都颇有建树,甚至他们当中还出过宗师级别的人物。别说过去,就算是现在所有的崇灵血修若是聚在一起,其势力、实力绝不亚于五灵宗抑或是穆阳宗。”
果然是凭借着阵法。
“当然,就算他们能困住上古真灵,但真说到将其杀死,按理说他们做不到,不过崇灵血修做不到的事情,魔修却能做到!”
听到这里,钱潮便又问道:
“墨先生刚才说过,过去的历代先祖们一直找不到崇灵血修与魔修勾连的确凿证据,那为什么又怀疑他们的确勾结在一起呢?”
墨祖说道:
“这自然是有个过程的,要知道中洲经历过的灾祸远不止千年之战和跨海之战,跨海之战后魔修经常悄悄潜入中洲,但在当时的中洲是个乱局,就因为五灵宗的建立引得其余五宗恐慌外加愤怒,他们联合起来要将五灵宗推倒,这就是所谓的‘五宗伐灵’,而且不止一次,乱纷纷的打来打去。哼,持续的时间比千年之战还要久,一度五宗的联军还曾经攻入过五灵宗,让咱们当时几乎陷于覆灭的境地,那种情形之下谁会把心思放在那些魔修身上,当然,若是发现了,不论是其余五宗的人还是咱们五灵宗,必然不会放过他们。也就是在那个阶段,趁着整个中洲的乱局,不但有魔修悄悄潜入进来,崇灵血修也抓住时机害死了几只上古真灵,而他们的目标则是所有的上古真灵,这些事情当时的修行界几乎没人知道,直到后来魔将陶兢的入侵才给中洲敲响了警钟。”
“其实陶兢的入侵还是早了一些,若是他能再迟一些年月,说不定就是另一番局面了。陶兢的强大远远超出了当时中洲所有修士的意料之外,在他的荼毒之下,中洲六宗不得已才暂时止住干戈再次联手应对,不过,正因为之前的连番争斗,让六宗都伤了元气,根本就无法对付陶兢,嗯,当时张玄陵先祖那一批人早已飞升而去了,六宗商议之后不得已只能再次去请上古真灵出手帮忙,也就是在那时才发现崇灵血修的勾当,上古真灵中有四只已经死去,其余的或受伤或被困,可以这么说,就算那些还活着的上古真灵都加在一起凭当时的状况也无法对付陶兢,唉,最后击败并擒住陶兢是六宗拼着人命填出来的,死了许多人,然后六宗这才开始对崇灵血修的危害重视起来。”
见钱潮有话要问,墨祖摆手让他先听下去。
“嗯,崇灵血修一脉其实早就存在,与他们同时出现的还有魇血邪修,他们其实是同源的,算是一根树枝上的两个枝杈,这两种人其实都是中洲本土的修士,只不过修行的法门实在是异于其他修士而已,表面看起来魇血邪修的名声更加的糟糕,让人痛恨且恐惧,但实则魇血邪修日常只是害人而已,对中洲整体的害处其实并不大。而崇灵血修则不然,他们所追寻的就是真灵之血,最终的目的是能以真灵的形态飞升而去。也正是在跨海之战的时候咱们中洲的上古真灵前来助战,因此漏了行藏,可恨那些崇灵血修,作为中洲修士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不帮忙也就罢了,他们却把目光牢牢的盯在那些出力抵御外敌的上古真灵身上。跨海之战以后,参战的上古真灵虽然不会死,但一番大战下来或是受伤或是力竭,需要很长的年月来修养恢复,这就给了那些崇灵血修机会。哼,中洲的根本一小半在修士身上,一大半在那些上古真灵身上,谁也没想到那些崇灵血修为了自身竟然趁机对中洲的根本下手了。”
说到这里墨祖看着钱潮说道:
“呵呵,你以为崇灵血修中只有花骢、章益或者是他们师父那样的人物吗?当然不是,崇灵血修之中元婴级别的大有人在。你以为他们崇灵血修都会像这次一样只为了混沌的一滴精血吗?当然不是,一滴精血够做什么的,若只取一滴精血那四只上古真灵也不会死。只得到一滴精血远不够他们借此飞升的,还需要漫长的年月将其慢慢培炼,若能一次得到大量上古真灵的精血,他们何乐而不为呢?这就好比饮酒,若要大醉一场,一小杯一小杯的慢慢饮远不如抱着坛子大口畅饮来的痛快!”
“魔将陶兢为祸中洲的时候,六宗停下纷争再次联合,连番大战伤损严重且又不敌之下,无奈只能派人向上古真灵求助,结果去找了几乎所有的上古真灵之后才惊骇的发现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白鹤陨落,惨不忍睹;金猿暴亡,惨烈异常;大鹏折翼,死不瞑目;玄龟沉寂,含恨而终!其余上古真灵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或是被困受伤或是奄奄一息,而且派去的人还在那里发现了许多崇灵血修,甚至去请上古真灵的人来不及逃直接就被杀了。当时的情形真是内外交困,六宗要对付陶兢才去请上古真灵出手,却发现上古真灵已经先一步被人下手了,这时候六宗的人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提前布置好的局面,先由中洲的崇灵血修去对付上古真灵,然后魔修再趁着上古真灵或亡或伤的时机侵入中洲,这样在中洲就再难有什么力量能对付他们了,可以这样说,魔将陶兢的入侵其实比千年之战或是跨海之战更加的凶险!”
“知道了当时情形的六宗为了存续下去,不得已只能绝望的去对付陶兢,好在一点,被救出来的八只上古真灵虽然受伤严重,但后来也参与了对付魔将陶兢的大战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但即便如此,六宗还是拼着用人命去填才最终击败了陶兢,将其擒住,后来陶兢就被封禁在咱们五灵宗小莲花和的莲蓬岛,以阵法将其封禁,至于他逃走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而那八只上古真灵也是从那一战后才被中洲六宗分别供养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免受崇灵血修的毒手。”
“接下来在中洲就开始了针对崇灵血修的清洗,崇灵血修虽然现在行踪诡秘,但在那时他们开宗立派甚至还有自己的祖庭所在,正是因为对战魔将陶兢让中洲六宗认识到崇灵血修对中洲的祸害,因此对付起他们来绝不手软,力求除恶务尽。当然,当时的六宗对他们能杀死上古真灵也十分的不解,类似上古真灵这样的存在,就算血枯之后也不会死,而是会陷入虚无一般的假死状态,经过漫长的年月之后还能复活,但那四只上古真灵是的的确确被杀死了。而这个疑问在进攻崇灵血修的祖庭之时找到了答案,据说在围攻崇灵血修祖庭的最后关头出现了四位手段高绝的崇灵血修,在六宗的围攻之下,那四个人最后竟然化身成为了白鹤,金猿,大鹏还有玄龟,让在场所有修士惊骇万分!毫不夸张的说,围攻崇灵血修祖庭的那次大战最后演变成六宗出手对付四只上古真灵,到那时候六宗的人才明白正是这四个人将那四只上古真灵的精魄完全吞噬几乎取而代之,所以那一战之惨烈可想而知。当然了,那四个崇灵血修虽然吞噬了上古真灵的精魄,但他们毕竟还未完全与之融为一体,假以时日或许他们真能以真灵的形态飞升而去,但至少在六宗围攻剿灭崇灵血修的时候,那四个人的实力还不及上古真灵,但即便如此,六宗还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才将那四个崇灵血修击败,愤怒之下,当时六宗的人用了最残酷的手法将这四个人杀死,还将他们的祖庭付之一炬彻底毁掉。”
“钱潮,根据历代先祖留下的记载,在跨海之战以前,崇灵血修从来没有吞噬上古真灵精魄的手段,若是有,总能在典籍之中留下蛛丝马迹才对,偏偏在跨海之战以后他们有了这个手段,偏偏又在陶兢祸乱中洲之前他们对那些上古真灵出手,所以才怀疑他们与魔修有所勾结,那个手段正是魔修传给他们的。当然崇灵血修的祖庭被毁并不意味所有的崇灵血修都被除掉了,漏网的自然不少,但在当时看都是些不成气候的,不过陶兢那次的教训实在是太过惨烈了,在认识到崇灵血修是能动摇中洲根本的危害之后,六宗才定下了一个规矩,不论将来如何,但凡与崇灵血修有关的事情是超越所有宗门矛盾的大事,将来六宗如何明争暗斗,总要保住中洲这个根本,因此但凡与崇灵血修有关的事情,六宗向来是不遗余力的密切合作。”
“原来如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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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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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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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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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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