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在看清之后心里骤然猛跳了一下。
在还不知道温良之前,他曾多次告诫过马琥,在追查荀师兄死因一事上一定要小心,说不定害了荀师兄的人也会对他下手。
而今马琥被追杀,看上去还受了伤,追杀他的人昨天夜里还追到了自己五个人藏身的洞穴之中,看来马琥被追杀已经持续了一段不短的时间,这三个家伙难道……是温良的爪牙吗?
“不能让他死了,我要去帮忙!”钱潮回身对四个同伴说道。
“诶,那不是姓马的那小子吗?”陆平川说道,虽然在言霜被围杀的那天夜里他也算是与马琥并肩作战过,但到底马琥曾经冒犯过几人,因此陆平川对这马琥的印象一直不好,所以看清了被追杀的人是马琥后他那要凑热闹的心便平息了下来,现在见钱潮要去救那马琥禁不住好奇的问道。
汤萍说道:“我们还是去帮一把的好,总不能让那马琥死了,钱小子在和马琥一起查那个温良,说不定那三个人就是……”
李简听完马上就明白了:“那三人可能是温良的手下!?”
彦煊虽未开口,但是听了李简的话也点了点头。
若真如此,擒住这三个人说不定就能从他们的口中得出温良的下落来!
“哦,好!那就去帮他一把!”陆平川到此也听明白了。
就这样,五个人的身形自那小山峰上飞起,向着那四个人的方向直直的就追了过去。
……
追杀马琥的三个人,钱潮五人都是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名姓,一个是侯保,御灵弟子,灵兽为一条奇毒无比的魇蛇,这蛇在汤萍得到“阿土”的那次受了重伤,不过后来被调治过来,依然为侯保所用。还有一个御灵弟子名为申秋别,此人以前的灵兽为一只如猎豹一般的妖兽,也是在汤萍得到阿土的那次被一只成年的陵岩兽咬成了重伤,几乎当场毙命,后来因伤重而死,所以这申秋别便处心积虑的又弄到了一只厉害的灵兽,是一种名为“尺獠”酷似猛虎的凶狠灵兽。第三人名为范甫,却是一个九玄弟子,当时钱潮五人见他们对付陵岩兽的时候,这个人使用过一个名为“沸钟”的灵器让钱潮见了羡慕不已。
这三个人向来在宗内一起出入,算得上是形影不离,虽然名声并不响亮,比起前不久死在杜沙手中的那个张玣要差了许多,但是真正在五灵宗内打混了多年的炼气弟子都知道,真正心狠手辣的才不愿意凭着一点子虚名去吓唬人,甚至刻意的不愿让自己的名字被人提及,这侯保三人便是如此,不止他们,就连已经死了的安臛,于胗和董醢三人也是如此。知道底细的见了侯保这样的人必然会心底生寒,因为他们做事要么与你不相往来、没有关系,但若是与他们发生了什么龃龉或者是出于什么原因被他们盯上了,那结果往往就是莫名其妙的人就不见了,从此便从宗门消失。
这就是这类人的可怕之处。
如今的马琥便是如此,马琥身上已经多处受伤,而且还有毒伤,这三个家伙追得又紧,好不容易摆脱了又被他们找到,然后就一直纠缠到了现在。
侯保三个人与马琥之间已经越来越近了,眼见着马琥的速度已是越来越慢,再出手便能伤了他。
不过飞行中的侯保忽然眉头一皱,在空中向后转头望了过去。
身后,有五个小黑点,而且越来越近,一眼便知是有五个人向着他们而来了。
这马琥难道还有什么帮手?
还是路过的什么人要来凑一凑热闹呢?
侯保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反正马琥已经近在眼前。
“动手!”侯保说了一声!
……
“住手!”
钱潮情急之下一声大喝,他原本就急急的飞在五人的最前面,但是距马琥还是有不短的距离,见马琥危险马上单手一甩,一柄亮晶晶如同小舟一般的大剑便在他的面前,钱潮一脚踏上去,整个人顿时如闪电一般就脱离了身后的四个同伴,与侯保三人之间的距离也在瞬间就缩短了近半。
侯保已经吩咐过动手了,这三人自然也就将手段都使了出来,对着马琥的背心,有灵剑,有法术,或是寒光闪闪或是烈焰灼灼直直的就激射了过去!
马琥在飞逃中感觉到后面的家伙动手了,他如今跑不快,自知难免受伤,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他似乎远远的听到了有人喊了一声“住手”,他还有些纳闷,在这个时候有谁能来帮自己呢?回头之时他的眼神被飞射而来的灵剑光芒或是法术的光华所遮挡,根本看不见那三人身后的钱潮,不过骤然间只觉的眼前一黑!
这倒不是马琥被这三人的手段击中而失去了只觉,而是马琥的面前突然之间又极其突兀的出现了一面黑色大盾,如一堵厚实的黑墙一般完全的将马琥护在后面,马上便听到那大盾上传来“轰隆叮当”的声音。
“少管闲事!”侯保怒道!
此时钱潮已经脚踏飞剑来到了近前,总算是及时将的马琥护住了,没让他再受伤,钱潮目光盯向侯保三人,沉声问道:
“三位,可是温良派来的吗!”
温良?
侯保三人一怔,就连大盾之后的马琥都愣了一下,马上就分辨出这是钱潮的声音,没想到在宗外危险之时居然遇到了这位钱师弟,不过钱师弟怎么会觉得这几人是温良派来的呢?
马上,马琥就明白过来,知道是钱潮误会了,这三个人哪里是什么温良派来的,而是马琥的一个对头派来的而已!
“小子!你少管闲事,什么温良不温良的,我们不知,你赶紧滚开,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侯保怒道。
“钱师弟,这事与温良无光,嘿嘿,这是……一笔陈年旧账而已,与你无关,你切莫要插手,待我回到宗内再与你说吧。侯保!这事与这位小师弟无关,还冲我来!”
这马琥倒也光棍硬气,整个人一个提纵便从那大盾之上现了身,然后还冲着侯保三人一声喊“来不来?不来我可就走了!”
说完马琥的身形一动,人又先前疾飞而去,不过到底是有伤在身,他冲出一段之后速度便已经放缓。
侯保倒是未马上就追过去,而是冷冷的看了钱潮几眼,冷声说了一句:“小子,再追过来可别怪我们手黑!”
然后侯保身形便向着前面的马琥直追过去,那申秋别与范甫各自目光不善的看了钱潮一眼,然后也紧跟了过去。
与温良无关!
那三个家伙说不知道马琥是谁,而且马琥也说此事与温良无关,是一笔陈年旧账,看来真的是钱潮想错了,马琥遇到的麻烦并不是温良派人来杀他,而是他以前惹下的祸事。
“钱兄弟,怎么不追了?”
后面四个伙伴都追了过来,李简最快,到了近前后见钱潮呆呆的发愣,便奇怪的问道。
“钱小子,怎么了?”赶过来的汤萍也问。
“刚才我问过那三人是不是温良派来的,他们不知温良是何人,而且马琥也对我说那些人的确与温良无关,是……是他的一笔陈年旧账。”
“嘿嘿,这小子肯定以前就不老实!”陆平川听了说道。
陈年旧账,也难怪陆平川会这么想,不止他,其余几人都深以为然,尤其是彦煊,虽然在言霜被围杀的那夜里她还为马琥医治过,但对这个人彦煊还是没什么好感。
这也难怪,马琥此人行事孟浪,五个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吃了他的苦头,后来他还对彦煊毛手毛脚,这才让五个人齐心之下将其一顿暴揍,也算不打不相识,马琥后来便与钱潮熟识了。
汤萍看了一眼那四个追逐着已经有些远了的身影,她知道钱潮现在因为查温良的事情正在与马琥联手,这么长的时间下来可能有了些交情,就算那三人不是温良的人,钱潮也很可能不愿马琥因此出事,估计钱小子会继续去帮那马琥,所以她用问询的目光看向钱潮,说道:
“钱小子,既然与温良无关,那你打算怎么办?”
钱潮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准备再过去看一看,既然那三人不是温良的人,那便是马琥的私事了,或许真的是他以前做过什么错事,如今人家要找回来,不过若我没遇见也就罢了,如今遇见了,到底与他也算有几分交情,总不能眼看着他在我眼前出事,我想再过去,看能不能将此事化解,他已经受伤了,总不能真让他连宗门都回不去。”
汤萍心里暗叹,知道钱潮对宗内的一些矛盾纠葛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修士之间若是有什么仇怨岂是轻易就能化解的?尤其是钱潮这样的,虽然刚刚有了些名气,但在那三个炼气高阶的家伙眼里必然是一文不值,别说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说不定就连他也一起放手对付了,那样的话还是要与那三个家伙动手的。
不过到底钱潮在调查温良这件事情上还要与马琥合作,而且马琥消息灵通,手段也多,钱小子正是倚重他这一点,衡量之后,汤萍便说道:
“好吧,那我们不如就都过去,能劝住他们的话自然最好,劝不住总要把马琥保下来,那三个家伙昨夜里闯我们的栖身处,十分的蛮横无理,应该也不是什么善类。”
“嗯,行,反正是打一架。”陆平川倒是无所谓,对那三个追逐马琥的家伙他更是没什么好印象,昨夜里他的手就有些痒。
“那就事不宜迟,看,马琥好像又受了伤!”李简说道。
钱潮还特意的看了彦煊一眼,他知道彦煊对这马琥的观感最恶,不过见彦煊向他一点头,这才有些放心。
“走!”
……
马琥的确是又受了伤,他本就有伤,而且被追了多时,此时就算放开全力也甩不脱侯保三人,刚飞出去没多远就被那三人追上,背上、腿上各中一剑,身形摇摇晃晃的向下坠去,他现在已经无力维持御空术了,额头上斗大的汗珠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向下淌落,面色也开始有些蜡黄起来,胸膛喘得如同打铁铺的风箱,奶奶的,马琥暗骂,看来今日这番苦头是要吃了,就是有些不甘心!
刚才见到钱潮,他心里还一宽,马上又觉得不能把这个钱师弟拖进这浑水之中,后面那三个小子好说,但是那三个小子身后的那一位才是他惹不起的,他惹不起,那钱师弟就更惹不起了,汤萍也惹不起,还是不给他们添这没来由的麻烦才好,顶不济自己今天败了,让这三个小子得意一回,量他们也不敢真将自己杀了,日后总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马琥这么想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要找侯保那三人背后的那一位算账,看来他是十分的忌惮那人!
侯保见马琥的身形摇摇晃晃的向下而去,渐渐得就要落在地上,知道马琥已经撑不下去了,冷冷一笑,随着他一个手诀,就在他身形的下方,草木之中顿时倒伏一片,然后一条足有人腰粗细的大蛇便迅疾无比的向着马琥要落下的方向急急的游走而去,就见乱草之中一阵摇晃,如有一条线一般一直向前。
那申秋别一见,随即也打了个呼哨,“嗷呜”得一声,半空中有一头斑斓猛虎一般的妖兽一下子就跃了下来,与猛虎不同的是,这家伙口中两只尖锐锋利的大牙如杀人的短刀一般,就算闭着口也是露在外边的,闪着寒光,这东西一落地,立时就甩开四条强健有力的足爪,腰背急速的弓起又舒张,也向着马琥要落下的地方蹿了过去。
而范甫则追得最急,他的身侧有一把白森森的灵剑随着他一起飞行,刚才伤马琥的就是他,只要马琥落地,他便马上要在马琥的身上再开出几个口子来。
……
什么时候这样窝囊过!
落地之时,马琥犹自这样想着。
刚落地,正在踉跄之中,身边的草丛中忽然就探出一个人头大小的蛇头来,大张着口对着他当胸就咬了过来,是侯保的魇蛇!
“啊!”
马琥惊得一声喊,身形马上又向上拔起,但是几乎就在同时一道黄色的影子随着一声大吼就从侧旁带动着风声一跃而来,正是申秋别的尺獠!
此时马琥的情形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上不得、下不得,左右都是个受伤甚至身死的局面,他的野性也被激起来,勉力继续向上以躲开地上那条大蛇,而一只右手雷光闪闪的向前伸出,要按向那尺獠!
就在马琥要作困兽之斗的时候,钱潮赶到了。
五个人中,钱潮是最在意马琥的,既然打定了主意要管一管这件事情,那来得晚一步,让马琥受了伤自然不是钱潮想看到的。
他的脚下依旧是那把亮闪闪的灵剑,把四个同伴都甩在了后面。
这时地上那魇蛇已经盘曲蓄力又释放了出来,粗大的身子弹簧一般电射而起,大张着蛇口,两只瘆人的毒牙迎着正在飞起的马琥腰身就咬了过去!
而尺獠也跃在空中,两只粗健的前爪上如铁钩一般的爪子向着马琥的胸口抓去,它也张大了血盆大口,那两只短刀一般的獠牙所指正是马琥的头颅!
而侯保此时也察觉到后面又有人追了上来,他猜测必然是刚才那几个小家伙,正恼怒的要回头看过去,不过钱潮借助着脚下的灵剑速度实在惊人,侯保扭头回望时,钱潮已经在他身侧冲了过去,侯保此时是向后扭着头又向前转动眼珠追逐钱潮的身影,样子还有些滑稽!
“当”得一声,魇蛇的蛇头狠狠的就撞在了钱潮的大盾上,撞得那大盾一阵摇晃!
“滋……”一阵刺耳的声音,尺獠的利爪狠狠的在钱潮另一面大盾上抓了下来,一路从上抓到下,直抓得火星乱闪,然后那尺獠恼怒的又是“嗷呜”得一声大吼!
“三位师兄!住手……”钱潮一声大喊。
侯保勃然大怒,申秋别与范甫也是怒气冲冲,接连两次,被这小子将马琥救下来,现在他说住手难道就住手吗!
“滚!”侯保一声怒吼,身形闪动,右手带着一团绿光就向着钱潮当胸抓了过来!
申秋别与范甫倒是没有对钱潮动手,而是怒视一眼后,继续要对马琥下手。
而马琥刚才已经将最后的灵气耗尽,此时再加上伤重失血,竟然一下子头晕目迷得就昏了过去,原本整个人跃起就不高然后就重重的摔落。
“咚”得一声大响!
侯保那只绿光闪闪的手拍在了钱潮第三面大盾之上,一片绿波沿着大盾黑色的盾面激荡而开,不过盾后的钱潮却把目光看向了申秋别与范甫,这二人的身形就在马琥身边了,其中一人还冷冷的向钱潮看了一眼!
“住手!”
钱潮此时也动了真火!
一点寒芒无声而至,钱潮的啄手小刀如同凭空划出了一条亮线,而且这条线的角度也刁,若不躲闪会直接将申秋别与范甫都横穿过去!
同时空中一阵雷音轰鸣,风声呼啸中一枚桌面大小的四方印章直直的砸落,下方正是对着昏过去的马琥跃跃欲试的魇蛇!
还有一道乌光最快,一根黑沉沉的戒尺已经“啪”得一声重重的抽打在尺獠的脸侧,钱潮未想取它性命,只将它抽打的身子打着横就跌飞出去!
申秋别与范甫大骇之下闪身后撤,只觉得二人身前一道冰线横穿而过,各自身上都感受到了一阵凛冬的冰寒!
那魇蛇猛得将身子一缩险险的避过了来自上方的重击,就在那大蛇头之前“轰”得一声土石四溅,一个四方之物重重砸落,惊得那魇蛇张着大嘴对着这东西“嘶嘶”不停!
而尺獠的身形正撞断了几棵小树落进一片灌木乱草之中!
“你找死!”
侯保暴怒,他对这个小子已经起了杀心,反正现在马琥也跑不了,先把这小子收拾了,一来解恨,二来没有他碍手碍脚才好收拾马琥!
想到这里侯保的身形向上纵起,两只手并拢平托,两手心出一点绿光越来越盛,待有人头大小时,他作势就要向钱潮掷过来!
“这位师兄,且慢动手,听我说……”钱潮叫道,他并不愿意与这三人这样就打一场,所谓帮马琥化解此事总是要通过言语化解,了不起帮着马琥答应对方什么条件,哪怕对方所提的苛刻一些,先答应下来,然后再想办法也就是了。
“呸!你算什么东西!”侯保骂道。
“奶奶的,你又算什么东西!”xiumb.com
汤萍等四个人赶到了,陆平川听了侯保的话大怒,忍不住回骂过去。
“救马琥!”汤萍眼尖,已经看到那两个被钱潮逼退的家伙又要对马琥下手了。
汤萍、彦煊和陆平川向着申秋别和范甫而去,半路上彦煊被汤萍一扯示意她去救醒马琥,这里的乱子都是因他而起,他可不能在那里一直睡着,他不醒那这里岂不是打得是场糊涂架吗?
而李简则人如电闪,出剑直指侯保,他看得出来,这三个家伙以此人为首,只要能将他逼停了,才能让钱兄弟与他说话,若是一味动手,钱兄弟想要为马琥化解也就无从谈起了。
汤萍的身形倒比陆平川的更快,她飞临之时便裹挟着一阵透骨的寒风,密集的冰晶扑簌簌的刺进土中,几乎是追逐着申秋别与范甫大惊之下后退不已的脚步,最后停了下来,然后又一把拉住了要冲过去厮打的陆平川,钱小子的意思最好是能化解,不用动手,若陆大哥冲过去了,钱小子那里就不好说话了。
而侯保此时也陷入了两难,那个一看就是剑修的少年人已经身法奇快的来到了他的身侧,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白光灼灼的长剑也对着他的颈项,若他对钱潮动手,不用问,这人定然会一剑刺过来,而那个一直阻拦自己的小子不但面前有一面古怪的大盾,还多出了几把寒光闪耀的灵剑对着自己,现在的情形,不论他对这二人中的哪一个下手,另一个都会对他动手,如此之近的距离,对方就算是中阶的修为,也足以伤到自己了。
“都停手!”
侯保一声大喝,他双手心中的绿光渐息,慢慢的将双手放了下来,看了看身侧的那个剑修,又冷冷的盯着对面的那个小子,寒声问道:
“小子,你是铁了心要管这事了?”
钱潮说道:
“若是没看见,便与我无关,但是看见了,而且马师兄与我也有交情,任由几位师兄伤了他而我则不管不顾,日后也不好再相见,三位师兄与马师兄之间有什么仇怨不妨说一说,看看马师兄能不能用别的办法来弥补过去的过失,这样总比流血要好,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仇怨……与我们……哈!”侯保冷笑,像是看个傻瓜一样看着钱潮。
“钱师弟,”此时马琥已经在彦煊的医治之下醒了过来,听到了钱潮的话,心中一热“我和这三个家伙可没什么仇怨,他们三个也不配,他们……只不过是别人的狗腿子罢了,我是和他们的主子有仇怨!”
汤萍听了瞪了马琥一眼,说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呛着说才舒服!”
“哼哼,钱师弟,几位师弟师妹,马琥多谢你们几位今日为我出手,不过这件事情还是不牵扯你们为好,汤师妹,你该知道我所言不假,仇怨哪有那么容易就化解的。”
汤萍知道马琥说的是实情,关键是钱小子现在还是一心护着这个马琥,她也只能点点头。
“侯保!你这狗东西,今日就让你得意一回,我输了,没能逃回宗内,这一手一脚嘛算我输给那个婆娘了,过来动手吧!”
一手一脚!
钱潮等人都听得发呆!
“汤师妹,”马琥抬眼看着汤萍“钱师弟,你们切莫插手,此事真与你们无关,他们也不是真取我的手脚,不过是打断而已,嘿嘿,我和那婆娘打了个赌,只要我能逃回宗内,那笔旧账就勾销了,若我逃不回去,就被打断一手一脚,唉,终究是没能逃回去,不过也无所谓,不过是受一阵苦,过去的旧账也能一笔勾销,但你们若是插手,后面可就麻烦无穷,切记切记!”
侯保的话在钱潮等人听来真是闻所未闻。
彦煊听得皱眉,她总觉得是这马琥过去没做什么好事情。
“你……你过去都做了什么!”汤萍试探的问道。
“别问了,总之是陈年旧账!侯保,你还等什么!”
“听见了?”侯保嘲弄的看了一眼钱潮。
而钱潮则被侯保激得胸膛一阵起伏。
李简则回身向后看了一眼。
侯保向着坐在地上的马琥就要走过去,不过刚迈开腿,脚步还没落地,几把寒光凛冽的灵剑就出现在他面前,阻住了他的去路。
“哦,小子,你真的要插手这件事?”侯保此时反而不急了,有些玩味的看着钱潮。
钱潮还没说话,马琥倒是已经急了,他喝道:
“钱师弟!此事与你无关,与你们几人都无关,休要再掺和进来,唉,你这是逼着我自断一手一脚!”
“听见了?”侯保又嘲弄的对着钱潮说道“听见了就滚开!”
“你……”
陆平川更是被气得直搓手,若不是汤萍一直抓着他衣袖,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打烂那人的脸!
汤萍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不知道这马琥过去做过什么孽,如今要受这番苦,偏偏他还不肯说出来,为了钱潮,汤萍已经打算插手此事了,但是马琥见到自己犹不肯说出是怎么回事,而且看马琥的神情也不是那种因为面子而不肯向人低头的,倒似真的是不愿将自己几个人拖进麻烦中,这做法是硬气,但看着他手脚被打断,总归是有些说不过去,更看不过眼,他到底得罪的是谁,如此的心硬呢?
“哈哈,马琥,记得当初的约定是什么,你自己打断的可不能作数,必须是我们打断的才行!”
侯保得意笑着说道,然后迈步向前,他面前还有钱潮的剑,这时他的脸都凑到了剑尖处才冷冷得向钱潮看了过来。
“小子,再给你一次机会,把剑撤了!”
“等等,”李简忽然说道“有人来了,两个,是女子。”
众人听了回头看去,果然空中有两个身影正直直的向这里飞过来。
侯保看清了来人就笑了,轻蔑的对钱潮说道:
“小子,你不是多管闲事吗?呶,正主来了,你去求她吧!”
而马琥坐在地上也看清了来人,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唉,就是那个婆娘!”
而汤萍看清了之后则瞪大了眼睛!
两个女子落了下来,其中那个年长些的根本就没有理会被几把寒光闪闪的灵剑逼住的侯保,也没有与汤萍打招呼,直接就走上前,颇为欢喜的对着马琥说道:
“马琥,你果然没有逃回去,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逃得很快嘛,怎么越来越不济了?”
几个人都认得这个女子,前一阵才遇到过,只不过钱潮根本就没想到马琥得罪的居然是她……
上官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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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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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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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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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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