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这走得也太巧了,反正我是压根不相信他是与夫人一同离去的,这是骗谁呢”
马晴雯当先冷笑了一声,见宁沣始终阴沉着脸心下也有些不快,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劝道“三爷你也别气,虽然世子这样,但你不走他又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这帅印是不是侯爷亲自交给他的万一是他”着目光一转大胆地猜测了起来。
若是宁湛偷了这帅印那可就事大了,宁远是不是真与袁氏在一起还两,单单只是这样的罪名他就承担不起。
“这是不可能的。”
宁沣扫了马晴雯一眼,真心为自己妻子的智商而着急,若是宁湛真是这种蠢材的话,宁远又怎么会将继承大任交托在他的身上
名不正,则言不顺,若是宁湛真是夺权而继,想来这西北的将领们没有一个会服气的。
想来宁远已是有了觉悟,或许这一去真的不会回来,那么到时候宁湛承爵便是理所当然的事。
姜姨娘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也插进了话来,“看来这次夫人离去应该是与那位风先生有关,你们没瞧着夫人走了之后,那位风先生也不在了么”微微顿了顿扫了一眼宁沣夫妻,又道“侯爷只怕也是觉出了什么不对,所以对外根没有公布,这才悄悄地去寻夫人了。”
“姨娘的意思是”
到底是女人,马晴雯在这方面的触觉稍稍敏锐些,“是夫人与那位风先生”罢眼珠子一转已是露出一脸喜色。
若是袁氏真与风霄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这可是个大做文章的机会,谁知道袁氏在出嫁前有没有什么行为不检点的地方,这样宁湛兄弟俩的身世可都要遭人质疑,到时候是不是坐得稳这世子之位就要另行道了。
“我看真有这个可能。”
姜姨娘也是眸中放光,“我刚才也琢磨了一阵,细细算了算当年夫人刚刚独居梅园那边的日子,竟然就与风霄来时相差无几,我看当真是与这个男人有牵连。”罢冷哼一声,“原还以为她恪守妇道冰清玉洁,没想到在出嫁前便与人不清不楚,这事可有得文章做了。”wWW.ΧìǔΜЬ.CǒΜ
“姨娘的意思是”
宁沣心思一动,也明白姜姨娘与马晴雯话中的意思,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可光凭这些流言只怕打击不到老六,他的手中毕竟还握着帅印呢”一顿又道“父亲这一走也不知道与他的老部下是如何交待的,若是他们都支持老六,那咱们不就没了希望”
思绪翻复之际宁沣不禁有些怨尤,也有些泄气。
他怨的是宁远如此不公,即使知道袁氏可能与风霄有染,竟然还会看重他与袁氏的儿子,不惜将帅印相托。
泄气的是宁远这般看重宁湛,他到底还有没有机会翻身,一掌这西北的霸权
“这事就要靠晴雯了。”
姜姨娘笑着拉起了马晴雯的手,事到如今什么夫妻之间的情爱她早已经丢弃到了一旁,宁远若还念着她的好就不会眼里只有袁氏,眼下她能指望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只要宁沣好,她才会好,所以她怎么可能不尽心尽力地助他一把
“靠我”
马晴雯有些不明所以,便又听姜姨娘道“我跟了侯爷这么些年,他到底有些什么禀性我还是知道的,如今这样一走他必定有所交待,老六那里是一方面,他的部下只怕也有所安排。”罢拍了拍马晴雯的手,“如今就要你回家问问,好歹你父亲也是侯爷得力的下属,看看他是怎么,咱们再行安排。”
“姨娘原来是这个意思,那我立马就回娘家去看看。”
马晴雯听了之后也是眼前一亮,又走到宁沣跟前道“三爷且莫自乱了阵脚,怎么我父亲也是在你这一边的,咱们还有机会”
“好,就拜托你了。”
宁沣听了之后也笑着对马晴雯点了点头,这个妻子至少还有这么点好处的,后台比较硬,在宁远的老部下里也排得上前三了,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娶了她。
等着马晴雯离去之后,姜姨娘又安慰起了宁沣,“不是三月初再启程,眼下还有些日子,等着你媳妇探到消息咱们再行商量。”
“姨娘,我觉得父亲这一次交了帅印给老六,只怕真不会再回来了。”
宁沣沉下了脸色,他从来不是傻蛋,宁远既然有这种预见,恐怕真会成为现实,若是他不为自己谋一条后路,难道等到将来宁湛真地承爵之后他便要屈居人下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与其在宁湛手下讨生活,不若奋起拼搏一次,他就不相信所有的人都在宁湛这边,毕竟在西北这地块上,他经营的日子可要比宁湛长久得多。
虽则宁湛身后有皇上撑腰,可天高皇帝远的,皇上的手也是伸不过来,到时候他承了爵位之后又兵权在握,皇上难道真会为了一个失势之人与他起争执
想想都不太现实。
而宁湛若是失败了,恐怕这条命也要折在了这里,他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想来皇上更不会为了一个死人与他计较。
这是宁沣心中打着的算盘,但他也知道真地实行起来要顾忌很多方面,不能单单地意气用事。
听了宁沣这话,姜姨娘略一思忖,缓缓点了头,“你得确实也有道理。”
若是袁氏真跟着风霄一同走了,宁远不追到天涯海角只怕都不会罢手。
当然,追到了还是好的,俩人一同归来怎么着也能圆上这个谎,但若是追不到呢,宁远当真是归期渺茫。
就算真到了那一天,这西北易主,宁远再次归来,难不成还会怪罪宁沣不成
都是自己的儿子,就算气上一段日子,该接受的还是要接受的。
“若真是这般”姜姨娘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手一伸便攥紧了宁沣的手腕,笑道“那倒是咱们图谋的好时机。”
“姨娘所见略同,儿子也是这么想的。”
宁沣裂了裂嘴角,既然宁湛刚接帅印就敢让他去戍边,他还能指望这个弟弟今后继位后能够善待于他么
别人不给他机会,他只有自己创造机会了。
等着马晴雯从娘家折返后,果然给姜姨娘与宁沣带来了期待中的消息,宁远真地走了。
母子几个一喜,自然又好生商量筹划起来,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了那当真就是后悔莫及。
对于三房的异动,萧怀素自然是看在眼里,可宁湛的决定她也是不疑的,只晚间俩人脱衣上榻,也坐在一块了会知心话。
“今日我知你也是想制住三哥他们,若是他就这样走了还好,不然只怕”
萧怀素轻轻靠在宁湛的肩膀,出了心中的担忧。
“别怕,我也不过是试他一试罢了。”
宁湛轻拍了萧怀素的肩头,安慰道“三哥向来自视甚高,我知道他一直不服我,想来迟早都会发难,若是咱们一直等着难免处于被动,不若这样诱敌而出,再一成擒”
“三嫂午后还回了一趟娘家,想来是去向马大人讨主意去了。”
萧怀素轻轻点了点头,又道“父亲托付的那几位将军倒是可信之人,但马家毕竟在军队植根已久,党羽无数,若真是斗起来我就怕两败俱伤。”
“放心,我会提前注意马家人的动向,必定不会让我军折损过重,毕竟这也是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宁家军,我不会让它毁在这些包藏祸心的人手里。”
宁湛眉头一拧,不觉握紧了拳头。
“只要你心里有数就成,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就为你看好这个家吧”
萧怀素牵了牵唇角,仰头看向宁湛,“有我在,你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我会照顾好孩子,保重好自己,等着你将一切料理妥当,咱们真正地过太平的日子。”
“嗯”
宁湛点了点头,不由将萧怀素抱得更紧了。
“二哥那里,是否也要让他提前归来”
想到阮氏母子几个那发自内心的喜悦,萧怀素倒是真心想让宁沅回来,他们一家人能聚在一处想来也不容易,她能够体会那种心情。
“自然是要回的,我今日已经让人快马送信而去。”
宁湛眸中一黯,带着几分深沉道“父亲虽给二哥去了信,可咱们兄弟几年未见,我也摸不透他心中是个什么主意”
若是到时候宁沅不在他这边倒是一个麻烦。
其实宁湛行的这一招也是个险棋,若是赌对了,双赢,既能压制住宁沣,也能就此收服宁沅。
但若是赌错了,恐怕他的处境便危险了。
不过人生如棋局,若是不赌上一赌,怎么知道未来的日子不会如自己所期望的一般
而他,已经太渴望能给妻儿一份安定的生活,不用再在这种勾心斗角中生活下去。
从京城到西北,难道他们夫妻经历得还少吗
如今下了重注赌这一次,求得就是今后的长乐安康,为了达成这个愿望,他定当放手一搏
宁湛不是个没有打算的人,萧怀素知道他既然敢这么做势必也有他的主张,便不再多问,心里却自己琢磨了起来。
一个男人再强势再有权,家才是根,相信宁沅也是个顾家之人,而她对二房的照顾也不是假的,想来看在这份情面上或许宁沅会有几分顾忌。
除了那包藏祸心的三房以外,萧怀素是真的想与二房七房和平共处。
宁泽如今还没有什么权势,想来就算争斗起来,他在兄弟中起的作用也不大,七房可以暂且忽略。
那么最关键的便是宁沅了。
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以情都不能动之,只怕她也要采取非常的手段,毕竟宁湛才是她的夫君,只有他好了,他们一家人才能好起来。
萧怀素放在锦被下的双手缓缓握成了拳头,心中也有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个月来三房似乎看起来沉默多了,但私下里的活动却不少,这些都被探子一一禀报到了宁湛这处来。
连宁沣私下里会见过哪位军中将领,马晴雯又和哪些太太关系变得密切起来都有记载,一次也没有错漏。
“看来他们真是要有所行动了。”
看着那如雪花一般飞来的密报,宁湛的心也不由紧了紧。
原他心里还有过那么一丝的期望,他与宁沣毕竟是兄弟,就算顾忌着那点仅有的兄弟情分他也不愿意兵戎相见,可真到了那一步,也许他就算不想,也只能举起屠刀。
萧怀素闭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是一片坚定,只握住宁湛的手道“你放手去做吧,记得家里有我”
“辛苦你了”
宁湛回握住了萧怀素的手,他知道没有什么人比萧怀素更加了解他,他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对方已经要有所行动了,那么他便更要出其不意,制敌以先。
“二哥的军队还是按捺不动吗”
萧怀素点了点头,又问起了宁沅的情况,早在五天之前宁沅带回的驻军便已经扎营在十里之外的屯河边上,只是他报称军中事务还需要安排调整,所以迟迟没有入城。
“我知道他也有他的打算。”
宁湛扯了扯唇角,看似不以为意,黝黑的深眸中却闪过一道黯光,“三哥私下里也去见过二哥了,相信是许诺了二哥不少的好处,而条件只有一个”罢笑着转向了萧怀素。
“按兵不动”
萧怀素心领神会,红唇微启吐出这四个字眼,而后却是抿紧了唇。
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宁沅正在左右摇摆,犹豫不决,也许他不并是外间所传闻的一味勇悍,他也是个有打算有计较的人,两方衡量之后才能找出对他最有利的结果。
而宁沣的想法也不难明白,若是宁沅承诺不以援助宁湛,那么事成以后宁沣自然会给他一定的好处,至于这个好处是什么也不难猜到。
可若是宁沅选择帮助宁湛,虽宁沣不一定是必败,但两方之间或许便要经历一场苦斗了。
不过这兄弟两个可都错估了宁湛的性子,她的夫君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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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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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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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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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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