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渊也是一脸诧异,谁不知道宁湛对萧怀素爱若珍宝,只要听生产的消息只怕是比谁都赶得急赶得快的,没道理眼下人竟然不在
"公公有所不知"
端仪公主已是笑着到了宁渊的身后,"六弟早便在六弟妹身旁了,如今正在产房里"
话音一落,宁远父子都变了脸色,宁远面色沉沉地摇头,"这成何体统"又指了端仪公主道:"你去把他叫出来,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能待在里面,简直不像话"
"公公,六弟也是心疼弟妹罢了"
端仪公主着没动,若是能劝动她早劝了,可宁湛摆明了不想离开萧怀素,萧怀素也是舍不得他走,两夫妻这般恩爱她何苦要去唱这个黑脸
萧怀秀在一旁看着,却是慑于宁远之威不敢什么,眼见着这位武安侯想要自己进产房了,她这才拉了白太医几步拦在了他跟前,"侯爷,眼下正是我姐姐最紧要的时刻,姐夫也是关心她怜惜她罢了,横竖人已经在里面了,您就等她生下孩子再吧"目光中有着丝丝企求,又指了白太医道:"白大哥也经常在产房里帮助孕妇生产呢,可也没见有什么晦气缠着他,可见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作不得准"
眼见宁远的脸色亦加深沉起来,白太医赶忙清咳一声,也帮着未婚妻话,"侯爷,其实怀秀得也不无道理,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相信六哥与郡主情比金坚,自然不会受这些怪力影响,您也别当真"
"你是个太医,又不是神棍,这邪也是能随便得"
宁远冷冷地扫了白太医一眼,气场确实太过强大,白太医忍不住往后缩了缩,他已经阻拦至此,若是宁远执意要去将宁湛给拉出来,想来谁也是阻止不了的
萧怀秀不禁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宁渊,眼下是她姐姐正在生产呢,若是宁远进去打岔,那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办
"父亲,"宁渊略微斟酌了一番,这才唤住了宁远,"眼下弟妹已经生产了一阵,想来用不了多少时辰了,六弟在里面不呆也呆了,要不咱们再等等"
宁远的眉毛都皱成了一条线,此刻听到宁渊所也不过是脚步微微一顿,下一刻又抬脚往前而行
萧怀秀见阻他不住不由狠狠地攥了攥白太医的袖管,就在这时,屋内骤然响起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很是嘹亮而稚嫩,却让宁远往里的脚步僵住了
"生了,姐姐生了"
萧怀秀却是一脸欣喜,已是越过了宁远大步向屋里跑去
白太医在她身后跟着,却止步于屋外,伸长了脖子想往里看上一眼,却是什么也瞧不着,不过转头看着宁远已是往后退了,他到底是松了口气
端仪公主也对宁渊点了点头,"想来弟妹已是生了,我且先进去看看"
"你去吧,我与父亲就在这里等着"
宁渊点了点头,唇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来,想来这个时候宁远是再怎么也不好入内了,虽然他也觉得宁湛待在产房有些不妥,但事已至此,多无益,不如为这个生命的到来而欢喜雀跃得好
萧怀秀与端仪公主进得屋里时,萧怀素已是累得晕了进去,见宁湛心翼翼地给她搭上了丝被,又有丫环在一旁清理血迹和脏污,俩人都放轻了脚步
"姐夫,我姐姐怎么样了,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啊"
萧怀秀压低了声音问道,脸蛋因为兴奋而红红的,又凑近了宁湛想要看清楚他怀中的人儿
"你姐姐没事,只是累了,等她睡会再"
宁湛笑着点了点头,又将怀中的人儿给递了出去,"是个儿子,不过不太胖,也不白"
"真是恭喜四弟了"
端仪公主也笑着凑上前来,只理开襁褓看了看,"眼下孩子还,哪里看得出来,养几天啊这皮肤白了,人也精神了"罢又抬头看向宁湛,"公公与你四哥都回来了,眼下正在屋外呢,你去给他们报个喜吧"
宁湛这才将孩子递给了端仪公主抱着,又听她叮嘱道:"六弟,公公知道你陪在弟妹身边生产,恐怕心里有些不乐意呢,你出去稍稍担待些,长辈什么就由得他去吧"
宁湛微微一顿,旋即点了点头,"四膳心,如今孩子都生出来了,我心里高兴着呢,由着父亲去,我自然是不介意的"
端仪公主这才放下心来,见宁湛大步跨出了房门,这便抱了孩子到外间去与萧怀秀一同细细看来
宁湛出了产房,已然见着宁远与宁渊在不远处的廊下候着,白太医却已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这子跑哪里去了
"六弟,恭喜了,是生了男孩还是女孩"
宁渊滚动着轮椅往前行了两步,眸中含笑地看向宁湛,
"是个儿子"
宁湛笑着道,又对宁远拱手道:"让父亲担心了"
宁远面色不善地一甩袖袍,瞪了宁湛一眼,道:"你这子让我怎么你才好明明男子不能进产房,你却偏偏要"罢轻哼了一声,"生了儿子也好"眼下孩子都生出来了,再纠结这些也没有意义
"儿子只是放心不下他们母子,再亲身感受了女人生孩子,才知道她们多么不容易"
宁湛抿了抿唇,却没觉得自己有丝毫的不对,"若是当年母亲生咱们时父亲也在身边陪同着,相信母亲的心也会安稳许多"
宁湛这话一落,宁远却是脸色一变陷入了沉思,接着缓缓转身什么也没地离开了
"你这话怕是戳中了父亲的心窝"
看着宁远离去的背影,宁渊缓缓摇了摇头,又一掌拍在宁渊的手臂上,"眼下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可要事事稳重,万事都以要妻儿家族为先"
"四哥的教诲我记住了"
宁湛点了点头,又见宁渊将轮椅掉转了方向,"与我一同走走,我有话同你"罢率先滚动着轮椅往花园那处而去
六月的天气虽然有些炎热了,可眼下已是黄昏时分,烈日娇阳早已经退去,又有浓荫遮掩着,花园里还是比较清幽的
宁湛跟在宁渊身后,又扶住了轮椅背,"四哥歇歇手,让弟弟来推你"
"好"
宁渊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推拒,又将头仰靠在身后,看着落日余辉洒下最后一点金黄,眸中闪过一丝眷恋之情,他轻声一叹,问道:"阿湛,咱们离开家也有几年了吧"
"有几年了"
宁湛点了点头,"咱们兄弟在京里成亲生子,一晃已是有些年头了"
"母亲就咱们两个儿子,当时我身为世子不好离京,又娶了端仪而你,"宁渊罢一顿,又抬头看宁湛,"你那时已经在为皇上效命了,是他的左右手,到哪里都缺不了你"
"是啊,"宁湛笑了笑,却觉得宁渊话中有话,"四哥起这些是何意"
"原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做世子的"
宁湛缓缓摇了摇头,又将轮椅转了个向面对着宁湛,"那时的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又要留在厩里,连我自己都有些无所事事的感觉"
"四哥,你究竟想要些什么"
宁湛皱了皱眉,一理衣袍蹲在了宁渊跟前,兄弟俩这才四目相对,那样相似的脸庞上,一个写着担忧与关切,另一个却有着释然与解脱
"阿湛,回西北去吧"
宁渊伸出手来搭在了宁湛的肩膀上,见他听了这话脸色一变又按了按他的肩头,"这几年咱们兄弟俩鲜少在父母跟前敬孝,这虽则是因为各有各的事忙,但也确实是咱们忽略了他们,你没发现这次父亲再来厩,他发鬓间都有白发隐现了吗"
宁湛缓缓摇了摇头,这他的确没有留意到,许是他没宁渊这般细心
"父亲是个感情内敛的人,这一辈子也就只钟情过母亲一人,当初扶姜姨娘上位,那也不过是因为母亲不理睬他,这才自暴自弃罢了"
宁渊牵唇一笑,见宁湛细心聆听着,又接着道:"父亲迟早是要回西北的,可母亲身边咱们兄弟俩却一人都不在,我总觉着有些不好"
"那该回去的也应该是四哥你,而不是我"
宁湛敛了面色,沉声道:"四哥,眼下你已经将世子之位传给了我,我在厩里皇上才能放心不是至多以后少担些责任,过些清闲日子岂不更好"
"你是皇上的心腹,他还能疑你不成"
宁渊摇头道:"再了,皇上也知道咱们兄弟情深,若是留我在厩也是一样的,再了端仪的母妃也在宫里,咱们住在厩里也能时不时地前去看望,这样的安排对大家都好"
"可是"
宁湛微微有些犹豫,其实他也不是眷恋厩的权势,眼下放手或许还能让皇上对他的信任更胜一筹,而且萧怀素也曾过等着这里的事情落幕想要与他一起去过些清静的日子,远离这些权势斗争,想着想着,他心里的想法便有些动摇了
"更重要的是,我眼下自己知道想要做些什么了"
宁渊牵了牵唇角,眸中闪动着晶亮的光芒,"以前总过得稀里糊涂,可自从这次辅助皇上登基,我才觉得以我的才干隐在幕后出谋划策绰绰有余,而且我现在这双腿也注定了我再不能做出什么大事,也就当个清闲谋士罢了"
"四哥,你"
宁湛握紧了拳头,面色也绷紧了,"这样岂不是大材用,委屈你了"
"我就是驸马都慰,也不该握有什么实权,这样的结果对我来是最好的,而且我也喜欢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宁渊笑着看向宁湛,"怎么样,你就成全哥哥一回,也代我回去向父母敬孝吧"
,宁湛沉默了,他怎么不知道宁渊出这话时有多少痛苦和心酸,若是可能谁想一辈子坐在轮椅上,谁愿意只在幕后筹划,不能人前风光
宁渊这话或许安慰他的成分居多,既然是这样,他又怎么忍心就这样离开
"就这样吧,你也别想着劝我,该怎么样我已经决定好了,明日一早便向皇上请奏,相信只要我留在厩,他便会安心放你回西北的"
宁渊自己转动起了轮椅,又往来时的路而去,"这事我还没与父亲,眼下正好去找找他,你便将这事情告诉弟妹吧,等着她出了月子以后你们便可以离京了,那时气候还好,正适合上路"wWW.ΧìǔΜЬ.CǒΜ
"四哥"
宁湛追了几步,可看宁渊态度坚决便也止住了步伐,不禁抬头望向这渐暗的天空,轻叹道:"真的要回西北吗"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月亮缓缓地挂上了天际,银色的月光遍洒而下,让人有如恍惚迷醉的感觉,宁湛忍不住摇了摇头
也不是适不得这个地方,西北毕竟才是他成长之地,再那里还有杜老夫人与杜老太爷,萧怀素最舍不得的便是这两位老人,也许回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去看看怀素醒了没有,再将这事和她好好商量一下,若是她同意的话,咱们回去就是"
宁湛想了想心中也有了决定,虽宁渊所的话也是占理的,但萧怀素的意愿他也要充分考虑,再父母跟前总要有一人敬孝,虽宁远的儿子不止他们兄弟俩,可袁氏却只有他们
再宁沣夫妻还虎视眈眈,若是姜姨娘再一遭脱困,他们母子几个联手,他也有些担心袁氏应付不过来,儿子媳妇在身边袁氏总要有几分底气吧
这样想着,宁湛的步伐便加快了起来,不远处的廊下已是点亮了灯火,昏黄的橙色烛光带着点点温暖照亮了他前进的路,其实家在哪里并不重要,因为萧怀素在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家福利"xwu",看更多好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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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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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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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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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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