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也是一个极为强势且淡定的人,不屈不挠不为强大的敌人所动摇,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飞升之后,周围环境的变化,让他的心境在不知不觉中,似乎也发生了转变。
正如灵娇所说的一样,他开始变得过于谨慎,过于小心翼翼,虽说这是在修行界中生存的不二法门,但却已经开始渐渐消磨他身上的锐气。人可以死,但不可以没有锐气,不可以丢掉脊梁,这是当初秦刺的爷爷交给他的道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态已经逐渐成为这修行界中随波逐流的一员,个性逐渐丧失,锐气也逐渐被消磨,只知道一味的求生存,在生存中求提升,这似乎已经不是当初的我。我做错了么?还是说,我已经不知不觉的行走在一条违背我本心的错误道路上,忘记我的追求?”
秦刺开始产生质疑,并且不断的反思。
但是思来想去,秦刺觉得自己并没有完全错,但也不能说对。面对这个完全被利益赤果果的充斥着的修行界,以他如今初来乍到的资格和低微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持他展现出强势的姿态,也不足以让他产生自身的势。
毕竟一切都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
所以说,他如今的行事风格乃至心态的变化,只是适应这种环境保护自己的一种变化,它并不是错的,只是让他逐渐变得圆通世故,而不像以往那般个性鲜明,态度强硬,不知圆滑变通。
一味的强硬,对于这一界的修行界而言,只会早早的丢掉性命。
但是同样的道理,如果一味的谨小慎微,圆滑世故,那么只会让人彻底的流俗,而流俗的结果,便会成为大多数籍籍无名之辈中的一员,没有开阔且保有个性的心境,便很难脱颖而出,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
想到这里,秦刺开始有些明白灵娇想告诉他什么了。灵娇说的话,并不只是单纯的让他强势,而是让他保留本心本性,不必事事顾虑再三,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更快更坚定的去追求他的目标,提升他的修为,乃至有朝一日,七元八元九元都不再华夏,甚至突破九元,成为更加至高无上的存在。
“灵娇,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若不是你的突然提醒,恐怕我已经迷失了自己。”秦刺发自肺腑的感激道。
灵娇微微一笑道:“你能明白就好,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就我看来,越多的压力就是动力,它可能会决定你的生死,但同样,它也能决定你的高低,如果在压力面前,你逃避了,谨慎的退缩了,那么即便你执掌着种种便利的条件,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优势,成就也绝对有限。
其实如你这样的飞升者很多,许多人在飞升之前,在他原本所处的界面上,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享有他人的赞誉,崇敬,拥有他人无可比拟的实力,可以说,每个能够挣脱原本所在界面,成功飞升的修士,在他们那个界面都是巅峰的存在,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强者,否则,他们也不可能飞升。
但是在飞升之后,面对这个全新的环境,面对全新的修行规则,乃至面对自身实力在眨眼之间无限缩小的结果,许多人一时间都找不准自己的位置,他们既想快速的升级,找回当初在他们原本的那个界面受人崇敬,实力巅峰的感觉,又不得不面对这个修行界残酷的现实,所以许多人就此迷失了自己。
有些人开始拼命的想要保全自己的性命,以性命为第一,意图能够更安稳的提升自己的实力。还有些人则是拼命的张扬自己,想把环境转变后带来的失落感消除掉,而这样做的结果,并不见得就能够达到他们想要的目标。
实际上,只要在谨慎和张扬之间掌握好分寸,保存自己原有的本心本性不动摇,自然发展,这才是最好的路。”
“受教了。”
秦刺肃然起身,虽然灵娇没有现身,但他还是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待到秦刺再直起身时,一股久违的气质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淡然,洒脱,从容,镇定,却有包含着无穷的智慧。
这才是真正的秦刺,才是那个在飞升之前,唯众人所敬仰的存在。
不过这样一股气质并没有在秦刺的身上停留太久,很快的又内敛了起来,似乎缩进了心底,但却又隐隐焕发出一股精气神缠绕在他的身上,使他的整个人,包括心境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这就是灵娇所说的,在谨慎和张扬之间掌握的分寸,而秦刺已经深切的领悟到了这一点分寸感。
整整三日的时间,秦刺都在房间里没有出去走动过。但是他的整个人,在这三天时间都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这种变化,不是源自于他的身体,亦或是他的修为,而是他的心境,他的心境相比较以往,变得更加强大。
偏偏心境的变化,又是催动修为提升的一个关键,所以,秦刺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目前似乎只是欠缺足够的修炼,一旦修炼跟上去了,那么他修为的提升将会水到渠成,不会有任何的磕绊。xǐυmь.℃òm
三天的时间,相邻而居的那蒙面之人的车队人马,并没有太大的动静,而秦刺经过灵娇的点醒,心境变化之后,已经完全不在意那些人的存在,更不会可以的去思考那些人的目的,因为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三日之后,秦刺从容的走出了客房,看也不曾去看周围一样,根本不去理会那些人是否留意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灵娇所说的一样,那些人压根不敢在人多的地方暴露自己,还是他们真的没有留意到秦刺,总之,秦刺从走出客房,再到退房,直至走出会馆,那蒙面之人根本就没有出现。
蛮城的规模自不必再提,从会馆到北城门,有着不短的距离,由于秦刺动身很早,不必赶时间,所以走的倒也不急不缓,一边走,还一边看看沿途的异域风情。即便是这样,当他抵达北城门的时候,离那官服男子所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秦刺便在北城门附近的一家酒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刚点了一壶酒,几盘小菜,秦刺便听到了附近几个客人的交谈。
“听说了么?极乐教又召新弟子了。”
“是啊,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次可是特招,所招的大多是皇室成员权贵之后,亦或者是极乐教那些大佬们在世俗的本家之人。像我等这样的普通出身,可是想也别想。要想入极乐教,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等着五年一次的招选,层层选拔之后,才有机会进去。”
“唉,谁说不是呢。要是有机会进入极乐教,成为其中的弟子,哪怕只是最低微的一种,也足以让我光宗耀祖了。”
几个客人说着说着,就碰起了酒杯,眼神中既有羡慕,又有嫉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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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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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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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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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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