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想起怀中的秦刺,赶忙收敛住慌乱的心神,垂下头来,却立刻被秦刺的惨状,刺的心儿乱跳。此刻的秦刺,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一般,皮开肉绽,鲜血直涌,甚至连面目都分不清了。
看到秦刺这般模样,妮蓝没有第一时间想起自己的计划,反倒是极为担心秦刺目前的安危状态。等到她细细查探一番,发现秦刺仅仅是受了重伤,并没有生命危险时,才略略放下了心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妮蓝摊开一只手掌,掌中满是从秦刺身上沾染的血液,心里一团迷惑。先前的种种还历历在目,但她却根本想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族长!”
“妮族长!”
“…………”
身后传来的七零八落的呼唤声,打断了妮蓝的思绪。待回过头时,却发现一群族人正呼唤着朝自己涌来,领头的正是阿咔摩长老。稍一想,她就明白了,应当是宗祠这边剧烈的动静惊动了他们。
“族长,你没事吧?”当族人们团团围在妮蓝的四周时,阿咔摩长老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妮蓝摇摇头,目光又垂落在秦刺的身上,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他现在这副模样,伤势又是这么严重,恐怕我的计划已经没办法展开了。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让自己的伤势复原。”
“族长,他这是?”阿咔摩疑惑的看了看秦刺,待看到秦刺的惨样时,脸色不由变了变。
于此同时,周围的那些赤身族人们,也是一个个发出了惊呼,当然,这些惊呼并不全是冲着秦刺那极具视觉冲击力的伤势去的,更多的却是冲着那已经成为了废墟的宗祠。毕竟赤身族虽然不是特别重视宗祠神圣性,但作为供奉祖宗的地方,它的地位在每个赤身族人的眼里,都是不可提到的。
妮蓝不欲多言,只是简单的解释道:“刚刚出了一些状况,想必你们也是听到了动静才赶来的。如今宗祠坍塌了,秦先生也受到了重伤,我要立刻带他回去疗伤,阿咔摩长老,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
阿咔摩长老见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道:“放心吧族长,我会处理好的,回头跟你汇报。”
妮蓝点点头,抱起秦刺,转而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朝阿咔摩问道:“对了阿咔摩长老,族中的其他人还在广场上么?回头你好好安抚一下他们,让他们不必惊慌,等我缓解了秦先生的伤势,就去见见族人们。”
阿咔摩闻言摆手道:“族长,族人们都已经回去了,我等是听到宗祠这边的动静,才赶过来的。”
“都回去了?”妮蓝微微一怔,恍然以为是阿咔摩已经安抚好了族人,点点头道:“阿咔摩长老,你做的不错。”
阿咔摩显然明白族长会错了意,赶忙摆手道:“族长您不要误会,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刚刚宗祠这边出现动静以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天上那日月混论交替的迹象,居然慢慢的消失了。”
妮蓝顿时愕然,待抬头发现天际已然恢复了清朗,白日高悬,不见丝毫那种混乱的天象时,才发现自己光顾着惊讶秦刺的种种变化,居然忘记了这么显眼的变化。但是随即,她的目光就是一闪,因为她更加肯定了这天象的转变,就是和秦刺以及那副星宇定乾坤图,有着莫大的关系。
“这一切果然都和秦先生脱不开关系,没想到我无心之举,居然真的让他找到了撬动这个时间的支点。幸亏刚刚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样的转变,导致他最终没能成功,还受到了重伤,不然的话,说不定他真的已经打开了离开此处的通道。”
妮蓝心念急转,不再言语,只是朝阿咔摩点点头后,便抱着浑身是血,重伤昏迷的秦刺,快步走去。
……
秦刺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睁开眼,秦刺就觉得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全身上下,除了思维可以转动以外,想伸伸胳膊,动动腿都难,甚至连张开眼皮儿的都不那么容易,好像身体已经和自己脱离了关系,不受控制一般。这种感觉对秦刺来说,相当的不好,除了刚出山时,被当时的天蛇族长摆了一道,全身筋脉尽断功力被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以外,这是第二次。
“看来这次还真是吃大亏了。”
秦刺想要苦笑,却发现面部都似乎僵硬了,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将这份苦笑在内心显现出来。
全身上下都无法动弹,唯一能动的就是思维,秦刺也只能运转自己的思维,思索着那日的情景。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自己,已经感应到了上界的呼唤,似乎随时都要破碎虚空而去,但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终究还是差了一步啊。”
秦刺暗暗一叹,他知道最后失败,甚至导致自己受到如此伤势的缘故,并非是其他的原因,而是他错误的判断了形势,恍然以为那来自上界的呼唤,已经标志了自己拥有了破碎虚空的资本,便顺其自然。
但实际上,他还没有真正达到这样的层次,无论是修为上,还是对时间法则和空间法则的领悟上都没有达到这样的层次。于是在顺其自然的放纵下,造成了如今这种严重的后果,说来说去,都只能怪秦刺自己。
当然,细细一思索,秦刺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至少,通过这一次的尝试,秦刺已然有了破碎虚空的经验,虽然这样的经验现在还很浅薄,但秦刺相信,如果有下一次,就绝对不会再出现同样的情况。
思绪流转间,秦刺的目光也不由浏览起周围,这才发现,自己所躺的地方看起来很陌生,即不是那个宗祠,也不是自己原先所住的客房,倒是看布置,似乎透着一种低调的精致和奢华,显然,这间房是为身份尊贵的人准备的。
想了想,秦刺也没有深思下去,而是将余下的精力放在了检查体内的状况上,哪知道刚一运转体内的力量,浑身那种乏力的感觉就更加的严重起来,甚至连勉强睁开的眼皮儿,都开始耷拉了下来,最终紧紧的合拢上。
出现这样的情况,秦刺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暗忖道:“看来这次的伤势,真的不轻,也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小娜和无暇还在这外面等着我,我可不能在此处耗费太多的时间。”
眼睛已经无法张开,秦刺只好合紧了双眼,勉力运转起修为,想要一鼓作气,先摸摸底儿,好知道现在自己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状况。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响动,明显是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而且一前一后,明显是两个人。
“谁!”
秦刺刚想问出口,却赫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开口说话,那想要问出口的声音,全部憋在了心里。但在心里发问,显然是没有人听到的,所以进房间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发现床上秦刺的动静。
片刻后,秦刺便听到脚步声靠近了自己,紧接着,有人似乎凑近了自己,近距离的在观察着自己。悠悠的香气扑鼻而来,这股香气秦刺很熟悉,所以他立刻就明白过来,走到床边的是妮蓝。
想到那日重伤昏迷之前,似乎看到妮蓝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后惊呼着,而后也定然是此女将自己搭救,秦刺的心里便升起了感激,有心想要告知此女,自己已经醒转过来,无奈身体无法动弹,口也不能言语,甚至连眼皮儿都睁不开,只好入木头桩般躺在床上,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陷入昏迷还没有醒转过来。
“族长,这都已经三天了,他还没有醒么?看他那日的模样,恐怕不死,也很难恢复了。”
又一个声音传来,响彻在秦刺的耳边,他的心头一动,立刻就辨认出来,这是当初领着自己来到赤身族的那个老者的声音,据妮蓝所言,此人似乎是赤身族的长老,叫什么阿咔摩。
“咦,不对,我怎么能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秦刺忽然间醒悟到了这一点,不由大为诧异。因为这阿咔摩开口所用的语言,并不是平常和秦刺交流时所用的那种接近现代汉语,能够让秦刺辩解明白的语言,而是赤身族所通用的官方语言。
按照道理来说,赤身族那种融合了历代古汉语所糅合而成的语言,秦刺压根就难解其意。但现在阿咔摩一张口,秦刺居然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甚至都不需要思考,仿佛对方所说的就是现代汉语一般。www.xiumb.com
思索片刻,秦刺很快就找到了症结所在,他发现这阿咔摩开口时,自己的心里微微动荡了一下,这种动荡居然隐隐带着一种空间法则的奥义在其中,当这股法则的奥义传递出去以后,就影响了周围的空间,从而扭转了阿咔摩的语言,仿佛这种语言经过了不同空间的转换,直接变成了秦刺所能明白意思,灌入到他的心神当中。
“没想到,空间法则居然还有如此妙用,居然能将陌生的语言转化为直接的意识灌输到我的心神当中,就好像我以神识直接和别人做意识交流一个道理。”秦刺心头一喜,随即又想到自己当初并没有在空间法则中挖掘出这样的能力,如今突然涌现出了这样的功能,显然是自己对空间法则和时间法则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秦刺确实没有听错,进入房间的两个人,正是阿咔摩和妮蓝这两人。自从当日秦刺昏迷以后,妮蓝便衣不解带的在秦刺的身边照顾着,而阿咔摩就负责余下的善后工作。至于那异常的天象,再没有出现过,而坍塌的宗祠经过简要的解释,赤身族人也没有深究,毕竟宗祠在他们的心中拥有唯一的位置,但却不像外面的那些宗祠一样,有着无比重要的神圣性,这也算是赤身族独特的地方。
妮蓝皱眉打量着床上依然在“昏迷”中无法醒转的秦刺,微叹道:“是啊,秦先生伤的很重,不过我检查过秦先生的身体,他的伤势虽重,却没有伤到根本,体内的修为并没有因此而倒退。
只不过因为受伤的缘故,修为的运转受到了桎梏。本想探一探他的识海,但以我现在的能力还进不去,被阻挡在外,只好作罢。不过以我的观察,秦先生的识海也应该没有出现什么变化,否则就不可能还有主动防御外界进入的能力了。
所以总的来说,秦先生的伤势虽然非常的严重,但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至于他迟迟没有醒来,应当是处在某种我们不知道的状态中,默默的医治着身上的伤势。你看他身体上当初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如今全部自然合拢,甚至连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这说明秦先生正在慢慢的恢复当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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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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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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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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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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