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铭之跟着笑了。
村长又补了一句,“不仅吃的高兴,还吃得多,都打嗝了。”
“她瘦,要多吃一点。”郎雲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帮钱海盈解释。
“是是是,她瘦,要多吃点。”村长牙疼了,“你们年轻人聊,老头子我去看大外孙玩泥巴。”
厨房里,柳何氏看着还剩下一大盆的鱼丸子,愣住了。
“鱼丸子还剩这么多,没个三五天,你们能吃得完?”
钱海盈把最后一个碗过了清水,才道:“明早木兮姐回镇上,让她给东篱带两份,一份他和同窗分享,一份送给先生尝尝鲜。”
柳何氏听后,心里特别熨帖,“雲昭没意见吗?”
“自然是跟他说过的。”这一点上,钱海盈还是有分寸的。
何况,长的那么好看的朗大夫也不是小气之人。
柳木兮忍着笑意,“海盈,我没有吗?”
“没有你的份!”钱海盈轻哼一声,“只有景山宝贝的。”
柳何氏忍不住笑了,“多大的人,还跟你弟弟争宠。再说了,你这又吃又拿,也不害臊!”
“还不是托了娘的福,不然我哪敢厚着脸皮问海盈要东西。”一餐饭吃下来,柳木兮也放松了自己。
“你是托了景山的福,不然海盈才不给你送东西!”柳何氏轻戳闺女的额头。
“可不是!”钱海盈附和,眼中满是笑意。
整个下午,景山都和水珠在后院玩泥巴。
中途,小胖找了过来,也加入了他们的阵营。
旁观的钱海盈指导他们如何捏出一个座城堡,最后,不知不觉也跟着他们玩起了泥巴。
若不是天空飘起了细细密密的春雨,他们估计能玩到天黑。
此时已经酉时(下午5点-6点)初了,郎雲昭挽留村长一家吃晚饭。
小胖也成功蹭了一顿大餐饭,才跟着村长一家离开。
是夜,孙铭之察觉到身边的媳妇睡熟后,悄悄把自己身上的薄被掀开。
今日,岳母和媳妇之间的谈话,他从后院茅厕走回来的时候都听见了。
想到景山今日笑的异常灿烂模样,还有媳妇难得放松的神态,他决定在柳树村多留几日。
天还未亮的时候,郎家小院的门被人敲响了。
“雲昭啊,快开门!”村长急促的拍着院门。
睡在正屋的郎雲昭立即睁开了眼眸,披上外衣前去开门。
“村长……”
“雲昭啊,你姐夫他病了,你快过去看看。”村长急得都想上手拉人了。
“您等一下,我去拿药箱。”郎雲昭说罢,快步去药房拿上他的小药箱。
东厢被吵醒的钱海盈轻轻推开窗户,正好看到郎雲昭。xǐυmь.℃òm
“雲郎,出什么事了?”钱海盈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郎雲昭看了她一眼,小声道:“景山他爹病了,我去给他看看。”
睡眼迷蒙的钱海盈一个激灵,看着他的背影道:“我跟你一起去。”
从药房拎着小药箱出来的郎雲昭,“不用。这会儿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你继续睡吧。”
“哦。”钱海盈目送他离开家门,才关上窗户回床上继续躺尸。
此时,守着院门的柳何氏看到郎雲昭跟着村长一起过来,才算松了口气。
“雲昭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天没亮就打搅你。”
“大娘,我是大夫。”
作为大夫,半夜出诊是常有的事。
屋子里,柳木兮正给孙铭之喂水,看到郎雲昭跟在爹娘身后一起进来,说道:“雲昭,麻烦你了。”
郎雲昭放下药箱,坐在床沿为孙铭之把脉。
垂眸不语的孙铭之不时的咳嗽几声,似乎病的不轻。
把脉的郎雲昭看了他一眼,才道:“姐夫是受凉了引起的发热与咳嗽,我这里就有现成的药,吃上三天就能痊愈。”
柳木兮听后,松了口气。
她半夜醒来,发现相公浑身发烫,还伴着咳嗽,她是真的吓得不轻。
孙铭之握住柳木兮的手,“木兮,让你担心了。”
“你要快点好起来。”柳木兮心疼的为他盖好被子。
郎雲昭摆好了自己的银针,说道:“木兮姐,麻烦你给姐夫把上衣脱了,我要给他施针。”
村长见此,立即去厨房生了火盆端过来。
初春的天气,在南方最是阴冷、潮湿。
柳何氏避嫌,回自己屋看外孙去了。
景山昨日玩了一天,这会儿睡的可香甜了。
柳何氏俯身亲了亲他,笑着离开屋子去厨房准备早饭。
半个时辰后,郎雲昭收针,说道:“姐夫从小体弱,这套针法每半个月需要施针一次,配合我开的药方,吃上三年左右,基本能痊愈。”
柳木兮听后,惊讶不已,“真的?可龙城济世堂的大夫们都说,相公的病治不好,只能靠养。”
济世堂,是本国最大的药铺,几乎每个城镇都有分店,能在里面坐堂的大夫本事都不小。
当然,不是她怀疑郎雲昭的医术。
只是这些年看了太多的大夫,失望太多次了,她一时间觉得不真实。
坐在一旁烤火的村长说道:“雲昭的医术你不用怀疑,他说能治就能治。”
村里其他人不了解郎雲昭的本事,作为村长,他是知道一些的。
过年那会,龙城太守府的大管家亲自来村里请雲昭去给太守大人的老母亲看病。
当时,还是他带的路,不然大管家还找到雲昭呢。
半个月后,大管家又亲自把雲昭送回来,还送了一马车的礼物。
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眼红。
章氏和钱友亮那会儿眼都冒绿光了,厚颜无耻的上门攀亲戚,讨要东西。
结果可想而知,被雲昭直接丢出院门,夫妻俩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收拾好银针的郎雲昭,一边写药方一边交代,“先吃退热、咳嗽汤药,下午我再来给姐夫看看。”
“好,辛苦你了雲昭。”村长接过药方,“诊金多少?”
郎雲昭提起药箱,“不用。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就是费点时间。”
村长也不争辩,等郎雲昭回到家里没多久,柳何氏提了一篮子时令蔬菜,两只鸡送了过来。
正在院子里洗簌的钱海盈愣愣的看着她,“大娘,您提这么多东西过来是担心我饿着您的小儿媳吗?”
刚从东厢出来的水珠瞬间脸红,跺着脚道:“阿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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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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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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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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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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