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崔氏头一晚就会把第二天早上要吃的粮食放在里面。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柜,钱海盈笑了,“她倒是学聪明了。”
以前的钱海盈姐妹,哪怕没有人监督,做好饭菜后也是不敢偷吃的。
可经过昨天的事情,崔氏已经发现她们不一样了。
确切的说,是钱海盈不一样了。
她自落水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似地。
正屋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崔氏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倏然睁开眼睛。
两个小贱人这是醒了?
只见崔氏急忙跳下床,偷偷打开窗户一角往外看。
发现钱海盈姐妹垂头丧气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唇角微勾,“老娘饿不死你们!”
可惜,崔氏高兴的太早了。
心急把钱水珠接回家里的柳东篱,这会儿已经敲响了钱家的院门。
“砰!砰!砰!”柳东篱一边敲门一边喊:“水珠妹妹,我来接你回家吃早饭了。”
一脸愁容的钱水珠顿时双眼放光,立即跑去开门,“东篱哥!”m.xiumb.com
柳东篱看到日思夜想的人儿,嘴巴咧得大大的,“水珠妹妹!”
两人彼此对视着笑,看起来有点傻。
钱海盈扶额叹气,心道:大清早就被喂了一嘴狗粮,早饭感觉都不用吃了。
“阿姐,你快来。”钱水珠回头喊人。
“怎么了?”钱海盈走到二人身边,发现柳东篱今日穿了一身白色直裾。
这样的装扮很符合他作为书院学子的身份。
不仅看着温文尔雅,面容都俊俏了几分。
被打量的柳东篱挠头傻笑,“阿姐!”
钱海盈微怔,而后抿唇一笑,“你倒是嘴快。”
“嘿嘿……”柳东篱憨笑。
水珠的姐姐,那自然就是他的姐姐。
钱水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羞红着脸,拉了拉柳东篱的衣袖,“东篱哥,能让阿姐送一送我们吗?”
“不用送!”柳东篱笑着道:“阿姐跟我们一起回去。娘说了,今日是阿姐的生辰,我们要一起为她庆生!”
钱水珠眼眸晶亮,“村大大娘真好!——那我们快些回去。”
“哎!”柳东篱偷看了钱海盈一眼,而后快速的握住钱水珠的手,“爹娘说,我们要手牵着手一起回家,吉利!”
钱海盈噗哧一声笑了。
脸色羞红的钱水珠不知所措,“阿姐,是这样吗?”
不期然对上柳东篱期盼的眼神,钱海盈会心一笑,“对,这样吉利!”
想要把手抽回来的钱水珠放弃了挣扎,甜甜的笑着,“东篱哥,那你牵着我回家吧。”
躲在屋里偷看的崔氏眼睁睁看着院门开了又关,气得在房间一个劲的低咒。
“不知廉耻的小贱人,迟早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崔氏忽然听见熟悉的敲门声,立即跑去开门。
院门一开,钱胡子立即挤进院子里。
“二娘,我可想死你了!”钱胡子进门就抱住了崔氏。
“你别闹,这还在院子里呢。”
“怕什么!”钱胡子抱紧了怀里的崔氏,“你那两个便宜闺女都去村长家了,如今这院子里除了咱们,就还有屋里在睡觉的儿子。”
“你还知道儿子在睡觉。”崔氏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就把人往屋里拉。
钱胡子一看,正合他意。
进屋后,崔氏就道:“我跟你说……啊呀——”
“二娘,有什么话,咱们办完事再说……”
此时,钱海盈正美滋滋的在村长家里吃早饭,根本不知道钱胡子又和崔氏勾搭上了。
办完事的钱胡子搂着崔氏道:“二娘,你方才想要和我说什么?”
崔氏靠在他怀里,脸色潮红,“阮妈妈那边你可打听清楚了?”
“放心,都问清楚了。”钱胡子搂着崔氏的手又不老实起来,“阮妈妈说,她要先看过人才能定价。”
“啪——”崔氏拍开钱胡子的手,“她什么时候过来看人?”
钱胡子:“这个不好说,阮妈妈这两天去县城了,要等几日后才能有消息。”
崔氏一听,急了,“胡哥,钱海盈那个小贱人不仅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她还把钱家勤喝的药渣让郎雲昭那个狼崽子保管着,若是……”
“别怕!”钱胡子抱紧了崔氏,安抚她,“钱海盈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足为惧!至于郎雲昭……”
钱胡子露出不屑的神情,“他不过是个有些本事的乡野大夫,在长兴镇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崔氏听了这话神情一松,“胡哥,我就知道你是最厉害、最能干的男人!”
被夸得飘飘然的钱胡子又开始心猿意马了,“二娘,我们再来……”
“胡哥,先别急嘛。”崔氏娇滴滴的声音,听得钱胡子整个人身子都酥麻了。
“二娘,你还想说什么?”
崔氏戳着他的胸口,委屈道:“钱水珠被村长家的崽子接回去当小媳妇养着,可我一点都不想再看到她们姐妹……”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钱胡子白胖的面容露出一丝得意,“那丫头到时就一起卖给阮妈妈。”
崔氏双眼放光,又忍不住担忧,“柳东篱可是读书人,胡哥不怕他以后出息了报复咱们吗?”
“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作为村里的土财主,又在镇上开了一家赌坊的钱胡子一向自视甚高。
除了镇长之外,他一直觉得长兴镇再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人物了。
“他还不一定能知道是咱们下的手。”钱胡子没少干这种缺德事,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崔氏得了准话,这两日被钱海盈欺压的郁气也散去了大半。
下午,眼看天色不早了,柳东篱才依依不舍的坐上村里的牛车去镇上的书院。
钱水珠朝他挥手,心情有些低落。
村长大伯和大娘对她虽然很好,可是,她还是有些不安。
“小珠珠,我们该回去了。”钱海盈喊道。
钱水珠上前握住姐姐的手,闷声道:“阿姐,东篱哥不在家,我…我害怕。”
“傻丫头,村长一家可都是好人,他们会对你好的。”钱海盈安抚道。
柳何氏虽然有些私心,却不是个心胸狭隘之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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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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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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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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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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