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盈,你胡闹什么!”崔氏怒吼一声。
以往,崔氏但凡一发火,钱海盈就会吓得瑟瑟发抖。
可如今她蕊子都换了,又哪里还会惧怕崔氏。
“继母不用如此大声,我耳朵没聋。”钱海盈掏掏耳朵,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崔氏被气的心里发慌,恨不得上去给她几个大嘴巴。
奈何家里有外人在,她若是当着他们的面打了钱海盈,柳何氏还不知道如何在村里编排她呢。
村长见此,对提亲的事情更有信心了。
“钱家弟妹,我们还是说说提亲的事情吧。你也知道,我们家东篱那孩子稀罕水珠丫头,头几年就嚷嚷着要领回家……”
“我还是当初那句话,给五十两聘金,人你们领走!”崔氏心里憋着气,不等村长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柳何氏立即怼她,“五十两聘金,你怎么不去抢!当初你家钱翠玲嫁人的时候,男方也只给了五两聘金,加上送的聘礼也才十两左右。”
“钱水珠那贱丫头能和我比吗?”钱翠玲高昂着她的下颌,“我嫁的可是秀才,又是我娘的亲闺女,就算倒贴我娘也乐意!”
柳何氏被钱翠玲的无耻给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留下看戏的郎雲昭忍不住看向坐在他身边的姑娘。
钱海盈与他的视线对上,佯装不经意的说道:“郎大夫,之前的药渣你处理了吗?”
不明所以的郎雲昭很快会意过来,点点头,“放心吧。”
原先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崔氏,这会儿心里开始打鼓。
因为钱水珠他爹生病后所吃的汤药都是郎雲昭开的。
他那里不仅有药方,还有脉案,若是还有她熬药的药渣,加上钱海盈这个证人……
崔氏慌了。
村长也瞧出了崔氏的神情变化,又得了钱海盈的暗示,笑道:“钱家弟妹,我们家愿意出十两聘金,你看这样可好?”
崔氏虽然怕死,但她也爱财,“不行,最少三十两!”
“这……是不是太多了,村里娶媳妇花个七八两银子那都是令人津津乐道的,你看能不能再少些?”村长打着商量。
不等崔氏说话,钱海盈又道:“郎大夫,昨日我听到弟弟在屋里念什么鱼死网破,是什么意思呢?”
郎雲昭对此倒也乐意配合。
“这个成语其实很简单,意思就是拼个你死我活。”说罢,还特意看了崔氏一眼。
钱海盈点点头,笑道:“谢谢郎大夫的解释,我这里还有一句话想要请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是什么意思?”
工具人郎雲昭:“这句话是说: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你最好不要去做。这话一般是指做坏事的人。”
“原来如此,谢谢郎大夫的解惑。”钱海盈说完,笑盈盈的看向崔氏,“继母,你和村长怎么不聊了?”
此时的崔氏,已经被恐惧占据了心田,脸色惨白一片。
她朝钱海盈看去的时候,眼中满是怒意和怨毒,“你和郎大夫说话那么大声,已经打扰到我们了!”
“继母若是好好说话,我又怎么会打扰你们呢。”钱海盈似笑非笑的看着崔氏。
这样的眼神,令崔氏浑身不舒服。
她知道钱海盈在威胁她。
这贱丫头真是翅膀硬了!
不得已,崔氏只能松口,“聘金最少十五两!”
柳何氏还想砍价,被村长阻止了。
他笑着道:“成,婚书我们现在就写好,聘金一会送过来,水珠那丫头我们今日就要接走。”
崔氏哪里会让村长顺利把人接走,说道:“水珠就算接去你们家养着,那也要选个好日子吧。”
钱海盈担心夜长梦多,说道:“村长大伯选择今天上门提亲,那肯定是看过黄历的。”
“对对对,今天就是好日子!”柳何氏立即附和。
崔氏一看钱海盈不断的坏她好事,气得面容狰狞。
“海盈啊,水珠可是你亲妹妹,你这么急着送她出门做童养媳,也不怕村里人笑话?”崔氏说完钱海盈,又看着村长道:
“村长,你们如此匆忙把人接走,村里知道的人说你们心疼水珠,不知道还以为你们着急忙慌的把人带回家里干活呢!”m.χIùmЬ.CǒM
这话说的实属难听,却也有几分道理。
村长听后,也担心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犹豫起来。
钱海盈知道崔氏不安好心,讥笑道:“继母常说我们姐妹光吃饭不干活,如今妹妹早些离家,不也是给继母省了几顿饭吗!”
工具人郎雲昭忽然说道:“东篱明日上午来接小媳妇,下午正好能安心回书院上课。”
钱海盈一听,笑的愈加灿烂,“郎大夫的提议不错,村长觉得如何?”
犹豫的村长还未说话,柳何氏笑道:“我也赞同郎大夫的提议。”
崔氏急了,“明天不一定是好日子……”
“明天是我的生辰。”钱海盈含笑看着崔氏,“继母是说我的生辰日不是好日子?”
崔氏还未说话,一直沉默的钱翠玲嘲讽道:“你一个贱丫头的生辰日能是什么好日子!”
村长夫妻被这话气得脸色异常难看。
被骂的钱海盈却一点都不生气。
她看着钱翠玲,反唇相讥。
“俗话说:鸡屎狗屎,不是气死就是呕死!二姐出嫁当天可是踩到了鸡屎呢。”
谁还不会膈应人了!
“你……”钱翠玲想发火,可心里却忍不住去想钱海盈的话。
难道真是因为出嫁那天踩到了鸡屎,所以她在夫家才老受大房一家的气?
崔氏看着变化那么大的钱海盈,眼眸愤恨中还带着一丝打量和探究。
这贱丫头自从落水后,竟然好似变了一个人。
一时间,堂屋里安静下来。
钱海盈根本不惧崔氏的打量和探究,看着村长夫妇道:“村长大伯,明早你们就来接水珠吧。”
“成。”村长乐呵呵的笑着,“聘金和婚书,我们家今天就能一起办好。”
这会儿,村长已经看出来了,崔氏根本不是海盈丫头的对手。
既如此,他又何必在意崔氏的意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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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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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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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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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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