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卯时起,跟着爹娘下地干活,中午吃饭加休息才一个时辰,傍晚酉时末才能吃晚饭。
好在小叔和小婶都回来帮忙,还有水珠和红枣帮着做饭,不然他们一家更忙。
陶先生一看这情况,立即拉着亲亲弟子——钱旭安一起下地干活。
对于农事一无所知的钱旭安愣愣的站在低头,“先生,我……我不会啊。”
“学就会了。”陶先生丢给他一把镰刀,便下地像模像样的割起稻谷。
钱旭安也跟着下地,先观察陶先生如何割稻,又观察一旁的村长、柳东篱等人,似乎摸到了一点窍门。
随后,他弯腰干活,一刻钟后就上手了。
只是,上手的代价便是,他的手起泡了。
陶先生见此,轻哼了一声,“娇气!”
钱旭安不敢反驳,嘿嘿一笑,继续埋头苦干。
倒是村长推了推身边的儿子,“东篱,旭安这手都起泡了,要是继续干活把手伤着了是不是不太好。”
“阿爹,干你的活。”柳东篱一点都不担心,“旭安那是陶先生的亲传弟子,他老人家有分寸。”
陶先生确实有分寸,不仅带着钱旭安割稻,连捆谷子、挑谷子的活儿也不少叫他干。
就半天的时间,钱旭安就感觉自己一条命快没了。
陶先生对此还道:“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如何保护你的姊妹?你若五谷不分,对农事一窍不通,以后当了官岂不是睁眼瞎?”
躺地上休息的钱旭安默默的爬起来,“先生,我第一次干农事,您好歹允许我歇一歇。”
“哼!”陶先生轻哼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他了。
恰好午时的饭点到了。
钱海盈提着木桶,钱红枣端着木盆,水珠背着小背篓,齐齐朝地头走来。
“村长大伯、大娘,吃饭啦!”钱海盈一声吆喝,别说村长他们听见了,田间地头干活的其他村民也听到了。
柳何氏第一个放下镰刀,挥手道:“海盈啊,把饭提到这边的大树下,这里凉快。”
“哎,来了。”钱海盈笑着走到大树下,把主食和菜肴摆上。
不一会,村长等人在小溪里洗了手后,便到大树下吃饭。
钱旭安最后一个到的。
他感觉脚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等坐下来吃饭的时候,他差点连饭碗都端不起来。
钱红枣心疼坏了,说道:“旭安,你这头一次干活,要是实在太累了,下午就……”
“大姐。”钱海盈打断她的话,笑着给钱旭安夹了一块红烧肉。
“哥哥是咱家唯一的男子汉,以后是要给咱们姐妹做靠山的,他这么拼命,我们就不要拖后腿了。”
“阿盈说的是。”钱旭安朝钱红枣笑了笑,“虽然累了点,但还能坚持,大姐不用担心。”
陶先生听了他这话倒是满意的点点头。
“乡试要在贡院里连考将近半个月,若是没有强健的身体,一般人可坚持不下来。”陶先生适时提醒。
钱红枣虽然心疼弟弟,却也不想拖他后腿。
下午干活的时候,就连一直在书房中处理事务的郎雲昭都下地了。
他是习武之人,体力和耐力那是真的没得说。
干惯了农活的村长在他面前都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一直感叹:“雲昭这孩子真是不错!”
柳东篱却抽着嘴角,心道:阿爹,您知道给咱家干活的这位是个王爷吗?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炽热,郎雲昭想不注意到都难。
“东篱一直看我做什么?”郎雲昭皱眉,“你想偷懒?”
柳东篱:“不……”
“臭小子!”柳何氏一巴掌招呼到了柳东篱的肩膀上,“每年都干活的人,还不如人家雲昭头一次下地干活的,你丢不丢脸?”
柳东篱呲牙,弯腰继续干活。
随后,趁着爹娘不注意挪到了郎雲昭的身边,低声道:“姐夫,您这身份还跟着我们下地干活,我很是惶恐。”
“既然惶恐,那你手上的动作倒是不要停啊。”郎雲昭示意他干活。
柳东篱:“……”这天被聊死了。
于是,他挨在郎雲昭旁边一起割稻,没一会就被甩出了一大截。
钱旭安一抬头就看到这一幕,不厚道的笑起来,“哈哈……东篱,你倒是快些啊,没瞧见我妹夫都把你甩到山头那边了吗?”
过于高兴的钱旭安乐极生悲了。
“咳咳……”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得差点背过气去。
陶先生一边帮他拍背,一边叨叨:“你说你有啥兴奋的,说句话都差点把自己呛死。”
傍晚,吃过饭后,钱海盈把一包药粉递给钱旭安,“哥哥,一会把这药粉倒在浴桶里,泡上两刻钟身体会好受些。”
“谢谢阿盈,也谢谢妹夫。”钱旭安拿着药包便回了西厢房。
郎雲昭对于他那一声声的妹夫已经习惯了,听着也挺顺耳的。
“阿盈,今早邓捕头送信来,说钱胡子留下的房产和田地已经充公,准备卖出。”
钱海盈一听,顿时乐了,“王明岂不是白忙活了,秀才功名丢了,钱胡子留下的那些财产他也没拿到手。”
郎雲昭解释:“那些房契、地契本就是偷盗所得,非正当手段,官府不可能承认东西是他的。”
“钱胡子的房子我不感兴趣,倒是他的那些田地,听说都是肥地,而且还连成一片,我想都买下。”钱海盈笑的一脸灿烂,“哥哥如今是秀才了,咱家能免二十亩的税。”
“好,明日我便叫速风去县里把这事办了。”郎雲昭说罢,便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钱海盈面露疑惑,“雲郎为何这般看着我?”m.χIùmЬ.CǒM
沉默了一会,郎雲昭起身,把她从堂屋带去了书房。
二人面对面端坐着,气氛显得有些严肃。
郎雲昭:“阿盈,你既能把花草养的极好,是不是种粮食也能种的极好?”
“这个……需要试一试。”钱海盈以前没种过任何粮食,“雲郎为何突然说起种粮食的事?”
“近两年大明各地欠收,一个因为自然灾害,二个也是粮食产量实在太低。”郎雲昭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你若是能提高粮食产量,这可是大功一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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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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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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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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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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