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消息,楚连城大为吃惊,虽知晓自己与楚余萧并不和睦,但能让楚余萧不顾情分到手足相残这一步,他属实是想不到。
虽说吃惊,但此时心中也有了计较,所以只是叹息了一会儿,便吩咐下去加强防守,以备不策,顺便还不忘让雪阳去审理带回来的栖息。
雪阳得令赶往地牢,打开牢门,却只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上前查看,已经是死去多时。
不可能啊!便是打斗之时,自己都是小心地避开要害,伤不至死,怎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掉了,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去回给封云汐及楚连城。
两人点头,只表示知道了。
既然是死士杀手,能这样,并不让人觉得奇怪。
——
当夜,楚北王府。
满室亮光,噤若寒蝉,楚余萧坐在中央桌前,握住杯子,一言不发,在他的下首是跪了一地的杀手。
栖息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通过探子禀告,他是带着手下去追击府内的细作,可去了那么久还未归来,只怕是凶多吉少。
思及此,楚余萧不住地颤抖,终是忍不住,狠狠地将杯子砸到地上,大骂:“一群废物,本王潜藏了那么久,眼见就要到出手时机了却功亏一篑,你们该当何罪。”
瓷片碎裂一地,没人出声,只能静静地跪着。
他们是楚余萧得狗,没有能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等待主子发怒完毕。
良久,为首的杀手撑不住了,出声安抚:“王爷,我们已经计划多时,现在已经万事俱备,不过是一个细作,不足为惧的。”
“不足为惧?你说得好听,现如今这消息只怕早已经被楚连城得知,他楚南王府本就守卫众多,身手高明,如今知晓这消息,你以为他不会有所防范?”
楚余萧一脚蹬在了杀手的胸口,破口大骂,一个个是饭桶吗?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
杀手向后退出好远,身体砸在柱子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但还是跪下,恭敬地回应:“王爷说的是,只是如今既然已经被他们知晓了我们的谋划,难不成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楚余萧没说话,眉宇之间略有松动,杀手接着开口:“既然他们得到了我们的计划,我们倒不如将计就计,直接提前发动。我们虽准备还未万全,但毕竟基础雄厚,所以不如趁其不备,直捣黄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吾等愿以此将功补过,还望王爷成全。”
语毕,杀手黑压压地跪了一地,视死如归。
楚余萧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却也是这个道理,既然楚连城这边已知晓了自己要动手的消息,只怕是还在准备,若不乘着现在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怕是要错失良机。
思来想去,这怕是唯一的办法了。
“就这么办,若是再失手,尔等提头来见。”
“是。”
虽说计划提前,不可以再按照原方案实行,但好在栖息做事高瞻远瞩,早准备了第二份计划,按照他留下的东西,众杀手只选了一隐蔽处发掘通道,联通外处,乘着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还在楚北王府时,将人运送到别的地方,待楚南王府守卫薄弱之时,一众人等破门而入,杀楚南王个措手不及。
计划实施很是顺利,五天便挖好一处地道,直通楚北王府外一处小院。几天前,楚北王府管家便购得了这处宅邸。
又三天,休整过后的杀手集团,终是在这天晚上准备动手。
月黑风高夜,杀人夺命时。
数百杀手如星辰一般四面八方进入楚南王府,正准备动手,却见王府花园端坐一人,举杯对月,神情自若。
众人愣住,猛然想起这便是封云汐,数名杀手相视一眼,齐齐扑向这人。
封云汐倒也不怕,唇角轻笑,手中酒杯自然掉落。
“咔哒。”
数百护卫也自她身后的院子涌出,手中提着刀,入侵者还未回神,刀子便已经没入他们的心口。
转眼之间,入侵者们便身入炼狱,痛苦哀嚎,一个个捂着胸口失去了击杀的力气,倒在地上,犹如衰败蚊蝇,时不时抖落翅膀,最终还是命丧黄泉。
只片刻,他们便被斩杀殆尽。
恰在此时,大门被推开,楚连城刚入府便看到如此一幕,瞠目结舌震惊不已。
封云汐泰然自若立于尸体环绕的花园中,淡然道:“楚余萧派来的人,取了他们的戒指送还给楚余萧。”
楚连城愣了下,飞快点头,吩咐雪阳去办。
封云汐说的话他自是相信的,只不过好奇,她是怎么预判到楚余萧会提前动手的。
“你是怎么知晓他会提前动手的。”楚连城问。
“自己的大将都死了,怎么会坐以待毙,即便不知道奸细是谁家的,也只能默认我们会知道消息,开始防备,那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趁我们担心着大婚之日的刺杀,提前出手,出其不意,况且七日前,楚北王府后院外一处院落换了主子,这么大的事,我还是知道的。”封云汐说的理所应当,仿佛楚北王府外的宅子换了主人就等于楚北王要来杀自己似的。
楚余萧本就不是安分的主儿,知道自己事情败露,定然是会想着补救,所以这是他必然会做出的决定,只不过封云汐也不确定他会不会留后手,所以做了两手准备,让楚连城防范婚期的刺杀,自己则安排人手监视楚北王的行动。
本以为楚余萧准备和自己殊死一搏,谁知却还是用了这偷袭刺杀的方法。经此一役,他楚北王府的力量损失大半,只怕大婚之日,他再无可乘之机。
次日,楚北王府。
雪阳带着几名下人,抬了一口装饰华丽的木箱子送到楚北王府。
留下一句话:“我们王爷说了,恭贺楚北王大喜,烦请交给楚北王爷。”
便扬长而去。
守门人一愣,不知这楚南王何意,当即找人抬了箱子,毕恭毕敬地给了楚余萧送来。
楚余萧也是费解,大喜?贺礼不是成婚当日给的么?此时送礼所为何意?
楚余萧费解,还是命令下属将箱子挑开。
那下属也怕其中有诈,拿了剑鞘把箱子盖子挑起,又在箱子边缘踢了一脚,白花花的掺着血的戒指掉落一地,丫鬟们吓得面色惨白,小斯们也是不敢出声,面面相觑看着楚余萧,只怕他出什么事。
却料想不到,自家王爷面色潮红,盛怒至极,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有楚余萧自己知晓。
这是他派去刺杀楚连城的一百二十三人杀手所佩戴的戒指,表名身份的信物,现如今一个不少的给自己送来,这是对自己的耀武扬威,给自己的警告。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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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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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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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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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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