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本能的,两个人都往旁边趄了趄身子,抬手在鼻端扇了扇。
“虽然是在溪水旁边,但应该不至于潮到这个程度才对!”
苏星宇拧着眉头,犹如自语一样扔下一句,顺便让向婉等在门外别跟着进去。
而他自己则跨过门槛,抓着破邪剑,压低了脚步,缓缓深入。
从灶屋转到客厅,再转进卧室,都没发现半条人影,但地上残留的水印却越来越深。
听到外面的呼唤,他才干脆把所有门板拽开。
“怎么了?”探出脑袋,他柔声询问道。
“我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哦?”苏星宇来了兴趣,做出一副聆听状。
“应该是水精来过!”向婉一本正经地说道。
苏星宇却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推断并不是特备赞同。
他之前就遇到过水精,但当时并没有走哪儿湿哪儿的现象。
“正常状态下当然不会,可若是受了伤呢?”
“嗯?”苏星宇一时没怎么听明白。
向婉对精怪却似乎颇有研究,指着外面的那条小溪继续解释:“虽然近水的植被普遍都比其他的地方的要茂密丰盛,但这里的却尤为不同。”
对比山溪更远一些的地方,临近溪水旁边的花草都茂盛得太惹眼了。
偏偏,就是这么丰盛草叶,却基本看不到任何牛羊啃食的痕迹。
从地面残留的脚印来看,饲养在这里的牛羊,甚至都没去过偏上游的地方。
动物通灵,若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存在,又怎么可能放弃这么一顿丰盛的美餐。
“就算你说得对,但附近并没有战斗痕迹!”
能成精的东西,修为当然不会太低,怎么也能反抗两下子。
“总之,我们先等等看吧!”多想无益,苏星宇决定来个守株待兔。
因为是在山脚,从溪上掠过的风,沾染了很重的湿气。琇書網
反正不赶时间,两个人都决定享受这份悠闲。
可随着时间推移,苏星宇还是有了些烦躁。
尤其在天黑下来后,依旧不见达络折返,他的内心还多了一缕不安。
“难不成,真出什么事儿了?”
正自想着,蓦地一阵疾风过境,悄然弥漫的山雾中,有什么蠕动。
苏星宇一个猛子站起,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破邪剑抓在手里。
雾气翻涌,从里面缓缓走出了一个老头。
“唔……”刚来到木屋前面,那老头就突地一个哆嗦。
“吓死我了!”说着,老人家用力抚了抚胸口,“生面孔,没见过啊!”
等看到那被撬开的大门,老人家立刻就露出了一抹警惕。
“我们都等老半天了,可表叔公一直没有回来,您知道他上哪儿了吗?”
苏星宇到底脑子活络,迅速给自己编了个身份。
“表叔公?”对面老头儿则不太相信。
“这不是快结婚了嘛,所以想请他老人家也一起出山聚聚。”
苏星宇张嘴就是一套一套的,顺便扫了向婉一眼,装出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
“原来如此。”老爷子也不知道信了没有,总之是点了点头。
言落,他才撇头在羊圈扫了一圈,再开口,语调也压得低了许多。
“你们啊,是真该多来看看他。”
“出什么事儿了吗?”苏星宇心头微凛,装出一副关切模样。
“别提了,那老小子也不知道突然发的是什么疯,把养的牲口全都放了!”
“放了?”苏星宇愕然。
毕竟这边基本没种什么庄稼,牛羊便是主要的食物和收入来源。
“可不是嘛!你们那是没看到,当时漫山遍野都是牛羊乱跑的场面。”
村民基本都有自己默认的放牧区,平日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
一周前,达络家的牛羊突然发了疯似的在山里到处乱跑,大半夜的都还叫个不停。
本来村子里人就不多,所以平时都挺安静的。
突然闹腾起来,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结果大半夜的一大伙人冲到这里来找达络理论,但看到的却是达络在和一个湿淋淋的小屁孩收拾行李,还说什么牛羊都送给乡亲们了。
“您是说,他走了?”
“反正到现在也没回来。不过,在山里生活了一辈子,他又能往哪儿去?估计啊,要不了几天就会回来的。”老人家似乎是这么认为的。
“您说的那孩子长什么样子?”苏星宇马上想到了向婉提出的水精一说。
“哎,别提了,那是个可怜娃儿!”
老人家整一副唏嘘模样,绘声绘色地把当时看到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那是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浑身湿透了不说,衣服都还淌着水。
边说,老人还在边责怪,似乎是对达络都没给孩子找件衣裳换上而不满。
孩子看上去瘦得都快没人形了,而且皮肤白得简直不敢多看。
当然,这位老人也曾问过达络,那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达络的回答是,路边捡的,然后准备把孩子先送回家。
这也是老人家笃定达络还会回来的另一个原因。
可苏星宇却没那么乐观。
从老人家描述的情况来看,达络只是行动让人难以理解,但条理清晰,可不像魔怔了。
“除此之外,您还听达络,哦不,是听表叔公说了些什么?另外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异常,就比如受了伤什么的?”
“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来了,当时达络好像是摔了,腿上缠着纱布!”
“是吗!”苏星宇心头猛沉,那抹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老人家却不以为意,淡笑道:“当时刚下过雨,我估计就是跌了一下而已,你也别太担心。对了,天儿不早了,你们都吃过晚饭了吗?”
老爷子倒挺热情,看样子似乎是还想招待他俩一顿。
“谢谢您,我们都已经吃过了。您住哪儿,要不我们送您回去吧!”
“不用不用,这十里八村我闭着眼睛都能转回去。”老爷子说完调头,作势欲走。
“这个您拿着,乌漆抹黑的,千万别摔着。”苏星宇掏出了一支手电筒递了上去。
老爷子明显怔了怔,但最后还是把电筒接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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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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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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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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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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