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对段家这种名门望族而言,更为重视。
但既然把灵堂设在别墅,就说明这场丧事段仁杰并没有准备大办。
不然的话,随便找个殡仪馆都应该比现在能接待的客人要多。
也因此,到了晚上别墅就显得异常冷清,连火盆里传出的噼啪声也格外刺耳。
段仁杰守在灵堂,就像丢了魂魄一样,只是机械地朝火盆里丢着纸钱。
突然的一阵风过,撩/拨灵堂门上捆束的柏树枝丫,也吹得花圈什么的簌簌作响。
别墅外面,苏星宇和孙伶藏在角落,默默地观察着,也在默默地等待着。
上次躲在这里的时候,苏星宇还是和云舒一起的。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到底怎么样了。
微微有些感慨,但他很快就收拾好心绪,因为主持仪式的道士回房了。
吹锣打鼓的仪仗队,也因为照顾园区其他住客的情绪,早早散场。
此时的灵堂,就只剩段仁杰一个人在。
看那家伙垂头丧气的样子,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帮我盯着点!”苏星宇和孙伶打了个招呼,随后又瞥了眼道士的房间。
得到回应,他才从藏身地跳出,迅速扑进灵堂。
卷起的风,激得灵堂的火烛狠狠一颤,就像那只漆黑的棺材也跟着抖了抖。
噗噗两下子,烛火很快又重新恢复炽烈。
即便如此,埋着脑袋的段仁杰也没有半点反应。
苏星宇下意识地蹙起眉头,伸手在那货肩膀上拍了一下。
很随意,但绝对轻柔的动作,却瞬间吓得段仁杰一个激灵。
脑袋都还没抬起来,眼睛也没打开,嘴里就先梦呓一样叫道:“别,别杀我,别杀我!”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搞得苏星宇脸色急变,在那货撞到棺材前,赶紧将其扶住。
顺势,他还蒙上了段仁杰不断嘟嚷的嘴。
突然被禁锢,段仁杰就更慌乱了,摆手踢脚的,全没个消停。
苏星宇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祭出一缕灵气渡入这家伙胸膛,随后语蕴威压,沉声喝道。
“冷静点,是我!”
可能是这招起了效用,段仁杰迷茫的眼睛里终于多了一缕清明。
一双大眼睛用力眨巴了好几下,才呼呼深吸了口气,勉强恢复了些冷静。
等看清来的是苏星宇,他才激动地扑了上来。
“太,太好了,苏大师,你终于来了!”
苏星宇被抱得死紧,废了牛劲儿才把那家伙的胳膊掰开。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收起那抹嫌弃,用一种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
哪知道,听到问话,段仁杰的眼眶先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搞得苏星宇相当受不了,但还得耐着性子宽慰。
好说歹说,废了无数口水,才勉强让那货稍稍平静了那么一点。
随后,在他循序善诱之下,段仁杰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体上讲述了一遍。
事实上,就在苏星宇和云舒离开后不久,魏颌也离开了。
段义淳大病得愈的消息,也让一度陷入混乱的公司慢慢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只可惜,好景并不多长。
段义淳刚刚能自己下地走路的时候,四魁门的人就再次找上门来。
这次来的并不是魏颌,来人甫一出现就对段家父子发布了臣服命令。
因为之前得到交代,所以段义淳立刻就搬出了魏颌的大名。
遗憾的是,魏颌的名字在来人面前是一点也不好用。
不止如此,来人还告诉他们,魏颌在回归宗门之后就被关进了地牢。
“怎么会这样?”苏星宇没能忍住,不合时宜地插了句嘴。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因为搬出魏颌,好像反而激怒了那些家伙,所以……”
段仁杰苦笑了笑,抹抹眼角,半晌才补充道:“所以那些家伙直接拿父亲开刀。都怪我没用,根本就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些混蛋折磨致死!”
段仁杰哭出了声,脸上的自责浓得化不开,即便苏星宇也看得动容。
“那之后呢?”
“之后,他们留了我一命,还说今后的段氏集团就是他们四魁门的产业,还给我种下了一种叫白日催的蛊,说要是敢忤逆他们的意思,就把我也一起杀了!我,我……”
说到最后,段仁杰已经泣不成声。
恐惧和自责交织的情绪,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发泄。
但说到底,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埋怨,埋怨自己的弱小和无能。
这种感觉,苏星宇并不能完全体会,所以也没能有效地进行安慰。
“你先冷静点,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的,现在让我先给老段上柱香。”
深吸口气,他再次在段仁杰的肩膀上一拍,捡起一把纸钱按照标准流程走了一套。
最后,才把纸钱投入了棺材前的那只火盆之中。
“你要走了吗?”看他调头,段仁杰一下又慌了手脚,赶紧抓住他的胳膊。
“不急。”苏星宇含笑道,不过目光却瞥向了灵堂旁边的客厅。
噔噔,此时那位原本已经已经睡去的道士正压低脚步往楼下转来。
被其捏在手里的那把明晃晃的古剑显示,他不只是单纯尿/急那么简单。
苏星宇也抽出了一把破邪剑,缓步往灵堂外转去。
段义淳已经死了,没必要连灵堂也给人家一起拆了。
他是这般打算,但好像那道士并没有这样的风度。
就见道士手腕急翻,一道铮亮剑芒骤然拉出。
噼啪一下,灵堂外堆砌的花圈当场就被斩碎了好几只,连门框上别着的柏树枝丫也噼里哗啦撒了一地。
苏星宇眼神骤寒,在满地凌乱中一扫,脚下猛蹬,拎剑扑出。
急速逼近的两条身影,携着华丽绚烂的剑光撞在一起。琇書蛧
铿然那声脆响之后,一阵狂风以二人为中心爆涌。
呼啦啦,飓风盘旋,将灵堂外的花圈全部掀翻,灵堂门框上的黑白相片也剧烈震颤。
好在,最后遗像并没有坠落,可灵堂之内的烛火却噗噗熄灭。
火盆中还没燃尽的纸钱也被激得漫天乱飞,扑了段仁杰满头满脸。
瞥眼看到棺材底下那只摇曳的油灯,苏星宇眼神急闪,迅速抽身,往一旁退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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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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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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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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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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