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阿茶有印象了,毕竟赵吏就是千年前的无名,想不记得也难。
“云清姐姐,你想做什么?”
阿茶觉得云清肯定是想做什么,难道是要帮助他们吗,阿茶急了,抓住云清的手臂不禁用力,她不准,要知道,她亲眼看见云清姐姐为了赵吏伤心难过的样子,本来无名来冥界找她的时候,她就想杀了他,要不是无名身上有大功德,赵吏早就不存在了。
不过,有一件事,阿茶一直瞒着云清,从来没有告诉过她,无名之所以会来到冥界,就是因为她特意支使一个妖魔去偷了他的琴。
当初,她知道云清姐姐去找了吏的转生无名,趁着她去参加蟠桃宴的时候偷偷去看了无名,没想到,她看到了他居然和一个女鬼打地火热,对女鬼动了情;为云清不满的她才引诱了无名去了冥界,之后也是为了折磨他,才让他成为赵吏。
赵吏,赵吏,也是找,吏,找到原本的吏,可是,赵吏还是辜负了阿茶心里的一丝期待,他千般万般想做的,只是想想起那个女鬼。
赵吏所做的事情能瞒得过她吗,只不过是看在云清的面子,才没有计较罢了。
“阿茶,”云清轻轻掰回阿茶的身体,说道:“其实,我早就已经清楚的认识到,赵吏,不是我心里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冥界形成之初,我来找你,帮吏转生,那个时候,你问我,他进入了轮回,就会忘记一切,我会不会后悔。”
“你说不会后悔,”阿茶不懂爱情,但是她知道现在当时的无名现在的赵吏,都让她失望了,她就想知道,“云清姐姐,你现在后悔了吗?后悔让那个人进入轮回?”
云清摇头,“就算重来一次,我依然会让他进入轮回,比起让他魂飞魄散,我宁愿让他轮回,让他活着。”
“我后悔过,但是,依然会这样做。”云清苦涩一笑,“看着他为别的女人动心动情,我又何尝好受,只是,我也明白,进入了轮回的吏已经是全新的灵魂了,不再是我的吏,所以,我放下了。”
“我不懂。”阿茶看见过琥珀和那个人的深情,看见云清现在甘愿成全,可是,从来没有爱过人的她,不能理解琥珀,也不能理解云清。
“你不需要懂,”云清温柔地看着阿茶,她只希望,阿茶永远不要懂,不懂,就不会伤,不会痛,“阿茶,即使赵吏已经没有了灵魂,但是,他曾经是吏的一部分,我想让他幸福快活。”
面对云清温柔恳切的眼神,阿茶拒绝不了。
“我想让这个女孩不再受到惩罚,”云清看向掌心沉睡着阿春,道:“我想她下一世和赵吏能够在一起,让赵吏真正的幸福快活。”
“可是,”阿茶有些担忧道:“她当初引诱无名破戒,坏了大德,无名本该超度死去的灵魂,让世间安然,结果,无名为了女鬼没有完成他的使命,所以,上天才会惩罚她,上天的惩罚,我也做不到让她摆脱宿命啊。”
“别担心,我有办法了,”云清安抚阿茶,“世上只有一个东西能够帮助她,就是,功德。”
“功德?”阿茶知道功德是个好东西,但是能行吗?
“只有功德当然是不够的,”云清缓缓解释道:“在那个混乱的时代,那些本该由五名超度的灵魂都没有超度,所以,变成了孽债,都由她承受了。”
“下一世,只有她去还完债才能真正的摆脱宿命,而这个,”云清身前凭空浮现一串黑色的手串,道:“只有这个红豆手串全部变成红色的那一天,她的债就还完了,她与赵吏,也能够续缘了。”
“那,功德呢?”阿茶着急问道:“难道你想抽取自己身上的功德吗?那样会损耗你的神力的,而且,还会……”
“被天道惩罚是吗,”云清淡淡一笑道:“我不怕,天道是会惩罚我,但是也未必会伤筋动骨,何况,以我的身份,天道不会下重手的。”
阿茶拗不过云清,无奈答应。
来到冥界,云清不想让阿茶担心,但是需要送阿春入轮回,阿茶也会知道她做了什么,只好和她好好说说,免得后面生气,现在的阿茶可不好哄啊。
阿茶不放心云清,带着云清来到了曾经的八百里黄沙漫天的黄泉,现在,热烈的彼岸花覆盖了黄沙,这里,一直有一个痴心人在这里守候,不过,她们来时,并没有看见他。wWW.ΧìǔΜЬ.CǒΜ
云清坐在彼岸花中间,身前漂浮着的是阿春的灵魂,云清闭目,双手时而呈莲花状,时而交叉变幻,一息之间就已经变幻出数十种手决,而在她掐诀时,她身后缓缓出现一轮灿烂的金色光球,金色的光芒刺的阿茶不得不抬手遮眼,虽然有些刺眼,阿茶却感觉很温暖祥和,她不由心平气和,心中的气愤和担忧都在光芒中消失殆尽。
云清在人间待了很久很久,她也曾做过很多的善事,所以,她身后的功德金光都凝聚成了一个小太阳,不过随着她不断抽取,小太阳的光芒逐渐暗淡,体积也在缩小。
直到缩小了三分之一,云清才停止抽取,脑后的小太阳消失,她手中出现了另一个小太阳,就是刚刚抽取的三分之一的功德。
云清右手将功德缓缓推进阿春的灵魂中,功德慢慢的融入她的灵魂,直到最后一丝的功德被阿春的灵魂吸收,云清才松口气,不过,刚松口气,她就感觉头顶的压迫与威严,云清赶紧说道:
“阿茶,快,快将她投入轮回,天道已经发现了,但是天道还没那么快过来,你赶紧送她入轮回,不然,我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待阿茶离开八百里彼岸花,头顶开始出现了异象,大量的乌云聚集到云清的头顶,云层中紫色的雷光在其中闪烁。
云清感受到一股浓重的压迫感,灵敏的感知告诉她,最好不要抵抗,不然会更严重。
天道爸爸不高兴了,怎么办,受着啰,云清淡然的坐在彼岸花丛中,头顶乌云中雷光酝酿完毕,水桶粗的雷向云清顶头劈下,她佁然不动,头发丝都没乱一根。
不待喘息,雷电接二连三连连劈下,连劈数十之后雷电速度放缓了下来,云清的身姿也不复干净整洁,发丝炸裂,不过云清神志清醒。
又是连连十六道雷电劈下,三十六道天雷劈完,雷云总算消散,雷云下,彼岸花丛中,只有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形物体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那漆黑的物体表面还有细碎的雷电花,体表上还时不时冒着黑烟;远处,将阿春送入轮回的阿茶在等着雷云消散后忙跑过来。
“云清姐姐,云清姐姐,你怎么样了?”云清倒是还好,只是身体被雷电侵入,身体内都是细小的雷电乱窜,神思也被劈的有些恍惚。
听见阿茶的呼喊声,云清不急,先是将身体内的雷电吸收,而后运转灵气,身体表面的的伤被修复好,焦炭里露出一丝莹润的皮肤,接着焦炭不断开裂。
云清意识到自己的衣物已经在雷电中消失,心神一动,八百里彼岸花花瓣迎空飞舞,云清飞入红色的彼岸花花瓣中,利用彼岸花遮挡自己,待彼岸花落下,云清已换好一身浅绿色长裙缓缓落地。
她悠然一笑,看着焦急的阿茶道:“我没事。”
“云清姐姐,担心死我了,”阿茶忙紧紧挽着云清的手腕道:“我听到天雷的声音吓死了,云清姐姐,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我不想总是看见你受伤。”
阿茶声音低低的,她知道云清姐姐很强大,但是她总是受伤,哥哥不在,只有云清是她的亲人了,虽然,她们并没有血缘,但是,在阿茶心中,云清和自己亲姐姐无异,所以,她不想看到云清受伤。
“不会了,”看阿茶不开心的样子,云清轻抚阿茶背脊,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好不好?”
“那说好哦,不要再受伤了,要保护好自己。”
……
送走了阿春,云清总有些许心绪不宁,便没有在冥界多待,和阿茶简单交代了几句,赶忙来到了人间,只是,尽管赶快了,云清回来时也到了晚上,因为冥界和人间是有时间差的。
回到家里,云清感觉有些异常安静,来到客厅,只有小白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云清不由问道:“小白,怎么只有你在,他们呢?”
“出去了,都出去了,”小白低垂着头,声音嘶哑,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欢快劲儿了。
天都黑了,赵吏,夏冬青和娅都不在家里,云清心中担心,来到人间,云清感觉这座城市,空气中弥漫着不安,压抑的气息,她有不好的预感。
希望他们不要出事才好。
奔波了一天一夜,云清有些受不了,总感觉自己身上脏了,他么也不在,现在还是先洗漱一下吧。
等她洗漱完再下来问问小白发生了什么。
等云清洗漱完,换了身舒适的纯棉冬裙下来,小白说娅和夏冬青已经回来了,但是,看他们神色,都不太好,而且,他们回来了直接就上楼了,也没搭理他。
本来云清想问问小白今天发生的事情的,但是小白偷偷摸摸的走到娅房门口,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下来后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虽然不高兴,小白也不忘大家都还没吃饭碗,在厨房一边发泄似地用力剁菜,噼里啪里响的。
不过声音闹了一会又安静下来,云清走近厨房一看,小白居然笑了,他这么一笑,云清就知道他要使坏了,在昆仑的时候,那次要使坏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她可是太熟悉了。
“云清姐姐你回来了,”娅和夏冬青手牵手的下楼来到客厅看见云清回来了,夏冬青想起那天晚上她去追魔物,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忙问道:
“云清,抓到魔物了吗?”
云清摇头:“给跑了。”
夏冬青还想说些什么,小白在厨房喊道:“吃饭了啊,吃饭了。”
“先吃饭吧,”云清说着走到餐厅拉开椅子坐下,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六个菜已经被小白端出来放好,碗里也盛好了饭。
小白一反常态十分热情的给夏冬青夹菜,“来来来,尝尝,我亲手做的,特别好吃。”
云清看娅和夏冬青两人都心事重重的,夏冬青更是往常的笑容都没有了,今天一定发生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娅看着夏冬青郁郁的模样道:“冬青,吃一点吧。”
“我不饿,”面对一桌子的菜,以前的他一定是胃口大开,但是,现在,他真的没有胃口,他拿起筷子为娅夹菜,让她多吃点。
“总得吃饭啊,”小白说道:“要不身体那受得了啊,是吧。”
娅不理小白,说道:“现在第一件事,复活,先把他恢复成人,也许他现在的状况,会让蚩尤错觉他的身体已经死亡,所以变得活跃。”
“我还有一个办法,”小白瞄眼娅说道:“如果现在就让他死掉的话,蚩尤就不会吃掉他的灵魂了。”
娅道:“他已经死了。”
小白意有所指道:“别在里面赖着啦。”
“为什么?”
娅以为夏冬青不明白小白的话,说道:“别理他。”
“我是说,”夏冬青眼神悲伤,看向娅,问道;“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车祸的时候,我只有五岁,我们全家都死了,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跟他们一起死。”
小白在夏冬青提起车祸的时候,为了阻止娅;留在这里,他毫不犹豫的说出一个残忍的事实。
“你还记得那场车祸呢?”
“后来想起来,”
娅不敢看夏冬青,她真的很怕,他用愤恨的眼神看着她,她真的不能承受,所以意识到小白要说什么的时候,她立即警告他,“小白。”别说了。
小白不看娅,他要说,他故意提醒道:“你记不记得,当时上空,有一双巨大的翅膀,好像有人在跟着你们。”
“闭嘴,”娅当即呵住小白,脸色相当难看。
夏冬青不解的看向娅,“怎么啦?”
小白继续提醒:“你还记不记得,雷声还有闪电。”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啊~”小白脸色突然扭曲,原来是云清拧着他的耳朵,但是他忍着痛依然说道:“那就是昆仑的天雷,就是她,她自己做的。”
小白指着娅,说完了低头不敢看一眼娅的脸色,而且他的耳朵好痛啊,他捂着耳朵看着云清吗希望她能够手下留情。
说都说完了,还能怎么办,云清没好气的白了眼小白,等着吧,待会再找你算账。
夏冬青听完小白的话,难以置信的看着娅,“娅?”他多希望她说不是的,小白说的都是假的,但是,他看着娅不敢看他的样子,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只余死灰一片,只是,已经死了的心,为什么还会痛呢?为什么?
小白揉揉耳朵,起身走到娅身边,双手作翅膀飞舞状,他尤嫌不够道:“那天夜里,你披着你那羽衣,埋伏在云层里,可漂亮啦,那蚩尤一出来,你咔嚓一个天雷,就把那车给掀翻了。”
“是你……”夏冬青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旋转,几欲落下,他颤抖着要娅的一个答案;“击毁了那辆车子?是真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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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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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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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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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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